你對一個男人張開懷抱,人家未必覺得這是一個女人的懷抱。說白了,性別侮辱比性別歧視更過分。
上個月我很為房子的事情發愁,房租到期眼看就要流落街頭,老鄉大V聽聞后馬上張開懷抱說:實在不行你來我家住幾天吧。我熱淚盈眶,差點跑去擁抱她。
大V今年三十出頭,單身,有公寓一套,所以我定義她為無憂無慮的女北漂。有一個屬于自己的屋檐遮頭,要比嫁一個男人安心很多。但是沒多久我就發現,大V不下三五次在電話里跟人說:你可以來我家住幾天。有一次我去她家吃飯,發現她家連床都沒有,鋪蓋卷擺在一邊,搞得就像大通鋪。
某天深夜,大V說自己很煩惱,有個男人想來她家住。“你也知道,夏天不是很方便,我總不能把自己包得像只粽子。”我說:“那男人真是拎不清。”大V說:“要命的是我喜歡這個男人,但是更要命的是,這男人看上去沒把我當女人。”
事情緣起于這位不識相的男人3月份曾來借住過一周,跟大V每天在一間40平方米的公寓里同吃同睡,喝紅酒看電影聽情歌,完了兩人像階級兄弟一樣,樂哈哈地互拍肩膀道晚安。然后一個安然入睡酣眠不醒,一個煎熬難耐輾轉不眠。大V說:“都這樣了,你說我該怎么辦?”
我曾跟所有人說:絕不能忍受一男一女躺在一張床上什么都沒發生。后來年紀一大,發現這種事情其實也是有的,你對一個男人張開懷抱,人家未必覺得這是一個女人的懷抱。說白了,性別侮辱比性別歧視更過分。性別模糊最起碼應該是60歲之后的事情,誰想到25歲時已經有異性不把你當女人?沒認識大V前,我認定這是男人們的錯,沒事跑來躺姑娘的床,自得其樂卻什么都不想干。
當我慢慢接觸大V,才發現一件很驚恐的事情。她雖具有女性特征,長發飄飄胸部立體,卻從不花心思打扮。第一,她從來不去理發店,任憑一頭黑發猛長,亂七八糟;第二,我見她3次,她都穿著同一件T恤,上面還印著“勞動最光榮”;第三,如果我偶爾化個妝,她就會批判化學原料涂在臉上會害死人。總而言之,大V給我呈現了一種原生態的美,且獨自窩在森林深處,不知道猴年馬月會有個探險家發現這個奇跡。或者說句實話,她就是個懶女人的典型,美是美的,需要深度挖掘。
我繼續驚恐地回想,半年前的某一天,我在家蓬頭垢面如出土兵馬俑般滿面黃氣一身破爛,無辜的前男友來探望,站在門口深吸一口氣說:“我知道你是SOHO一族,但是你能不能好歹穿一身粉色睡衣坐在家里?”我看著他一聲冷笑:“哼,你真是膚淺。”
現如今我不得不對自己冷笑一聲:上帝都說你是個女人,可你為什么不能坦然做個女人?
據說作家嚴歌苓每天下午3點結束寫作,開始換上漂亮衣服,化好妝,靜候丈夫回家。她說:“你要是愛丈夫,就不能吃得變形,不能肌肉松懈,不能臉容憔悴,這是愛的紀律,否則就是對他的不尊重,對愛的不尊重。”初看這段采訪,我想這女人真是做作,每天弄一副畫皮對著老公,她老公怎么能在家輕松自如生活?
可身為女人,做作本來就是一種天賦,就是需要買萬千華服,就是需要花容月貌,就是需要嬌嗔嚶嚀一聲。難不成你真要爺們兒倒在床上跟對面的那位說:“放心,我不用你負責,你需要我負責嗎?”什么樣的男人碰到這種女壯士,大約都要魂飛魄散一倒不起。
既然現在的男人婆已經成了群體現象,是時候讓我們返璞歸真做個真女人。起碼當你面對一個女性化的自己,會覺得不碰你并非自己有問題,絕對是他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