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一個只顧低頭走路的人,永遠都領略不到沿途的風光。而我恰好相反,我是只顧欣賞沿途風景而忘了生活的人。喜歡在雨夜撐起一把小傘,和著雨點敲打小傘的美妙,踏著流淌的積水在幽靜的地方徘徊,讓飄落的雨洗滌我積滿塵土的心。
我家的陽臺不大,但我還是把它收拾了一下,栽上一株藤蘿。每天,當我的眼睛在白紙黑字間流連了一整天后,便把視線移向陽臺。窗外紅輪西墜,紅霞半天。晚風帶來了木葉的清香,輕啜一口,滿嘴是香。風中夾雜著幾片黃葉,翩翩曼舞似蝶。
今年的春天冷,少有暖意,幾近無春。苦寒中,藤蘿的花,靜靜地佇立在那里。窗下有藤蘿,墜地枯葉幾張,清幽中帶上幾許滄桑,這是種極致之美。紅木窗,紫藤蘿,相映成趣。
清朝人張潮說過:“花不可無蝶,山不可無泉,石不可無苔,水不可無藻,人不可無癖。”物與物之間原來是需要相互陪襯的。
人呢?極度浮華,盡造世態炎涼;極度奢欲,盡顯人生荒蕪。倘若可以午后一杯清茶聽綠綺,清晨荷鋤撒花土,可以山間赤足飛奔,河邊輕吻野草,則可在疲勞中解乏。這種生活之諧,是莫大的幸福啊!
想保住人生幸福,我們需要維持好和自然和他人的關系。人活著,就是一個奇跡。然而,活著的人誰也不去理會這個千年難得的機緣。人活著,沒有草原上的動物痛快,它們安寧地垂下頭貪青吃草,等待特殊的日子發一發愛情,就完成了一生。人活著,累著呢,一輩子扛著矛與盾,防不勝防的只有時間的侵襲,它不可抗拒地奪走了人深深眷戀的青春、親情、愛情和生命。
有人說:一個只顧低頭走路的人,永遠都領略不到沿途的風光。而我恰好相反,我是只顧欣賞沿途風景而忘了生活的人。喜歡在雨夜撐起一把小傘,和著雨點敲打小傘的美妙,踏著流淌的積水在幽靜的地方徘徊,讓飄落的雨洗滌我積滿塵土的心。在都市里安個小屋,收拾出一小塊地方,種上閑花數株,支起我的三尺書桌,寫一點自己喜歡的文字。華山常在,太湖浩渺,世界永遠都是可愛的。
風花雪月,是歷史的攪和,有褒貶錯亂的感覺,是美麗的誤會。風花雪月,鴛鴦蝴蝶,把進步的腳步那鏗鏘的節奏消弭了,且淡化了品質。這樣走路必然沉溺,必然迷失,必然混沌。但是,自然現象中的花草,與人類確實是密切得不能分割。所謂“春日遲遲,秋風颯颯”,都是自然給文學的啟迪、給生命的啟發。于是,我們得重新思考了,另外走一條既是正確的,也沒有嫌疑的道路,因為我們跟自然的淵源是從融合開始也要到融合結束的。
如今的都市人早已厭倦城里的喧囂和煩躁,“晨星理荒穢。帶月荷鋤歸”的田園生活是很多人的夢想。所以,我們還需要可可西里,需要青藏高原的藏羚羊。其實,如果你可以在暗夜傾聽竹子在風中的歌唱,能看見月華拂柳,你的人生也不算貧瘠。
我在想,明天也許還要在窗下栽幾莖蓮花,然后在小小的圓葉旁邊遙想夏夜里荷花淀的十里荷香,遙想那些久遠的傳說!其實,當我們安靜地待在書房寫字的時候,也是另一種意義上的隱居。此時此刻,飽滿的墨香、幽雅的紙香,大概和田園里那青草的香,野花的香并沒有什么不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