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漢城市圈產業一體化布局的路徑選擇

○ 柯燕凌

武漢城市圈產業一體化布局的路徑選擇

○ 柯燕凌

產業融合與布局受技術、資本、產業鏈、環境容量等多種因素制約。武漢城市圈核心城市首位度高，周邊城市腹地廣闊，有利于形成區域產業布局一體化，拉長產業鏈，形成產業集群。從資源配置上看，武漢擁有相對完善的商務環境，周邊城市擁有相對寬松的資源條件、較低的開發成本和廣闊的經濟腹地，加強兩者之間的有機配合，通過合理分工來推進區域產業資源整合，發展潛力巨大。此外，中部崛起的戰略背景和武漢城市圈獨特的比較優勢，為武漢城市圈的產業融合和一體化布局提供了千載難逢的機遇和堅實的基礎。

一、統籌規劃，走錯位發展之路

國內外先進城市群的發展經驗表明，城市群的實質應該是經濟一體化，要害是產業分工，形成區域分工明確、配套緊密的產業鏈架構，使生產要素按最優配置的方向流動。根據武漢城市圈9市在區位、交通、現有經濟技術基礎、土地、水、礦產、生態環境等方面的綜合優勢或專項優勢，并考慮發展趨勢與發展潛力，其分工布局應有明顯差異。

首先，武漢作為城市圈的龍頭，應發揮其區位、交通、科教、產業基礎等方面的比較優勢，建設成為全國重要的先進制造業基地、高新技術產業基地和現代服務業中心。著力進入高端化、規模化、戰略化為特征的重點產業領域，重點培育和發展鋼鐵制造業、汽車制造業、石油化工產業、光電子信息產業、先進裝備制造業、能源環保產業、創意產業和現代物流業等8個規模過千億的產業。

其次，黃石、鄂州依托兩市水陸交通便捷優勢與就近鐵礦、有色金屬、石灰石等礦產資源產地和原有的產業基礎，建成以鋼鐵、有色金屬、建材為主的原材料生產基地，積極發展生物醫藥、金屬深加工、汽車零部件、專用機械及港口物流業。

再次，咸寧、黃岡充分發揮兩市在交通、農業、生態環境、旅游資源等方面的比較優勢，建成為綠色農、林、水產及特色農副生產加工基地，食品飲料、醫藥化工、紡織服裝、建筑建材、機械電子、森工造紙生產基地，電力能源基地，生態旅游、休閑度假基地。

第四，孝感、仙桃、潛江、天門四市發揮其連接武漢、宜昌、襄樊“金三角”的區位交通優勢，鹽礦、磷礦、石油及天然氣等礦產資源和農業優勢，以及近年在發展輕紡、化工等方面的后發優勢，重點建成為優質糧、棉、油、畜牧、水產品生產及加工，紡織服裝工業、以鹽化工和石油化工為主的化學工業，汽車零部件、食品醫藥、金屬制品及專用機械生產基地。

以武漢東湖新技術開發區為龍頭和主要輻射極，建設包括葛店、鄂州、黃岡、黃石的高新技術產業帶，壯大光電子信息產業鏈、生物醫藥產業鏈、先進環保與新能源產業鏈；以武鋼為龍頭，建設包括鄂州、黃石、大冶、陽新在內的冶金-建材產業帶，壯大鋼鐵產業鏈、有色冶金產業鏈、建材產業鏈；以武漢經濟技術開發區為龍頭和輻射極，建設環城市圈汽車及汽車零部件產業帶，壯大汽車產業鏈；以武漢經濟技術開發區和武漢吳家山海峽兩岸科技園為龍頭，建設環城市圈IT設備及電器、電子元器件產業帶，壯大電子信息產業鏈、家電產業鏈、光機電一體化產業鏈；以武漢為龍頭，建設環城市圈紡織服裝產業帶，壯大紡織服裝產業鏈；以武漢為龍頭，在城市圈西側建設包括云夢、應城、仙桃、潛江、天門在內的化工產業帶，壯大石油化工產業鏈、鹽化工產業鏈、精細化工產業鏈；建設環城市圈農副產品加工產業帶，壯大農副產品加工產業鏈。武漢城市圈要以現有的開發區和工業園為依托，加速特定產業蛙跳組團向特定園區集中的進程，建設一批以區域優勢產業為支撐、具有一定規模、配套協作與服務能力較強的產業集群。

二、引入“飛地經濟”模式，實現互利共贏

“飛地經濟”是指兩個互相獨立、經濟發展存在落差的行政地區打破原有行政區劃限制，通過跨空間的行政管理和經濟開發，實現兩地資源互補、經濟協調、互利共贏發展的一種區域經濟合作模式。目前，武漢城市圈經濟發展的各項制約因素明顯，土地資源已達極限，“1”與“8”的經濟差距很大，經濟結構調整的壓力很重，通過發展“飛地經濟”，可以有效地解決這些矛盾和難題。發展“飛地經濟”目前要著力抓好以下工作：

首先，抓好武漢城市圈發展飛地經濟的規劃和政策的制定。按照科學發展觀的要求，對發展飛地經濟進行科學規劃。一是全面考慮飛入地的資源優勢，輸出符合當地產業需求的經濟；二是全面考慮飛出地的實際需求，制定詳實可行的方案；三是制訂政策規定，全面考慮各地區的長遠利益，使飛地經濟健康平穩地發展。如財稅政策方面，對圈內飛地企業的稅費，由雙邊政府和稅務機關充分協商，協商一致的，按協商結果執行，協商不一致的，實行由省級地稅機關集中征收管理，在相關地區之間進行合理分配的方式進行。可以進行稅收分享，以飛出前2-3個年度的平均數為基數，確定適當的分成比例。

其次，抓好武漢城市圈發展飛地經濟的管理和引導。在科學規劃的基礎上，要建立超越地區行政架構的領導機構，在發展飛地經濟的過程中增強全局意識，實行全省統一征地，統一規劃，統一開發，統一基礎建設，統一出讓地價，統一發展政策。同時輔之以適當的靈活性，調動各地發展飛地經濟的積極性。對于具體的飛地園區則積極探索新的管理模式，引進先進的市場化的公司管理體制。目前，武漢、鄂州、黃石的武漢城市圈鋼鐵生產和鋼材加工走廊已經形成，而仙桃、漢川、蔡甸、盤龍、陽邏的武漢城市圈紡織服裝走廊，以及遠城區農副產品加工走廊正在加速形成。應該做實鋼鐵、服裝、農副產品三大產業走廊，擴大為武漢相關龍頭企業配套服務的規模，實質性地推進產業鏈向城市圈延伸。

再次，抓好發展飛地經濟與發展總部經濟的結合。總部經濟是推動地方經濟迅速發展、提升產業能級的一條重要渠道，而飛地經濟和總部經濟的總部基地與生產基地分開發展的經營模式有天然的聯系。因此，要鼓勵大型企業的總部、研發中心、營銷中心布局在中心城市，即將總部留在飛出地，而將生產基地轉移到飛入地，將其生產基地、原材料基地廣泛分布在城市圈范圍之內，從而形成點線面結合、主輔配套、優勢互補、產業上下游聯系密切、各方面積極性高、互利共贏的經濟格局。如鄂州葛店經濟技術開發區就探索出了“總部在漢，生產在葛”、“主導在漢，配套在葛”、“銷售在漢，基地在葛”、“研發在漢，中試生產在葛”等多種模式。

第四，抓好全面發展飛地經濟理念的倡導。在發展導向上，通過發展飛地經濟落實限制污染、減排節能等政策，促使一些高污染、高能耗的企業相對集中，通過規模優勢形成便于治理、便于管理、便于發展的專項工業基地；通過調整產業結構，促使經濟發達地區用更多的精力發展新型工業，經濟欠發達的地區積極提升傳統工業。如武漢市和黃石市工業比較發達，環境污染嚴重，土地和勞動力成本高，客觀上需要把那些資源消耗大、勞動力密集型、農產品加工型項目盡量布局在周邊城市。在發展流向上，提倡雙“飛”，不但鼓勵發達地區到欠發達地區建設傳統工業飛地，示范、帶動欠發達地區經濟的發展，也要引導欠發達地區到發達地區建設高新技術飛地，為本地區積累產業升級的技術、人才和經驗。在發展內容上，要考慮三個產業之間的結構關系，既要發展飛地工業經濟，也要發展飛地現代服務業經濟，同時適當地發展飛地農業經濟。

另外，在發展飛地經濟的過程中還要完善基礎設施、落實發展基金、加強工商服務，以保障飛地經濟的各項發展措施落在實處，形成政策到位、責任到人、資金到項、管理到底的飛地經濟健康發展的良好環境。

三、走自主創新之路，發展循環經濟

首先，武漢城市圈產業融合與一體化布局要以產業“兩型”化為目標，在優化結構、節能減排、自主創新等重點領域和關鍵環節實現突破。高新技術產業要走在全國前列，現代服務業要有突破性發展，要大力壓縮資源消耗多、污染環境重的產業和企業。主要是突出區域特色，優化產業布局結構，加快發展現代制造業和輕紡工業，特別是打造高新技術產業群、原材料工業及新材料產業群、轎車制造產業群、輕紡及食品產業群，加快發展大武漢的現代服務業。

其次，武漢城市圈發展要走自主創新的道路。一是要全面落實推動企業自主創新的各項政策，增強稅收等制度對自主創新的引導和激勵作用，企業所得稅從原來的區域優惠向產業優惠轉變，發揮“黃金政策”的“黃金作用”。進一步營造鼓勵創新的環境，實施知識產權戰略，進一步完善和落實鼓勵自主創新的激勵政策，建立健全知識產權(專利)執法隊伍和網絡，切實保護企業和科技人員的自主創新成果。要積極引導、培育和發展各類風險投資機構，適當擴大政府風險投資引導資金規模，建立和完善政府引導、社會參與、民營資本為主體的風險投資體系，大力推進多元化風險投資體系建設，使政府投入起到“四兩撥千斤”的作用，用好各項優惠政策，吸引更多的民間和國際風險投資機構入駐。發揮武漢科技人才優勢，研究完善對高級專業人才、重點骨干的激勵機制，使高新技術人才尤其是領軍型人才安心創業。二是要積極發揮企業創新的主體作用，強化企業作為研究開發投入、技術創新活動和創新成果應用的主體地位。集中力量實施一批重大技術攻關項目和工程專項，加強信息技術產業、先進裝備制造業、傳統支柱產業改造、農業科技和產業化、節能減排、環境和生態保護、公共安全、人口健康、城市現代化管理等領域的科技創新，切實解決圈內產業發展和社會發展中的技術“瓶頸”。三是要重點提升產業集聚程度和創新發展能力，堅持特色發展、集聚發展、創新發展、聯動發展，著力推動圈內塊狀經濟走創新型、集約型、節約型、環保型發展模式，著力推動傳統塊狀經濟向現代產業集群轉型，著力形成一批總量規模大、創新能力強、品牌影響廣、市場份額高和具有國際競爭力的現代產業集群，使圈內塊狀經濟發展再上新臺階。

再次，武漢城市圈發展要走循環經濟的道路。循環經濟作為一種新的經濟發展模式，既是從源頭上減少污染、減輕環境壓力的治本之策，也是緩解能源及資源約束矛盾、走新型工業化的突破口。通過財稅、金融、價格等手段，構建循環經濟發展的激勵與約束機制，組建循環經濟產業基金，改革資源性產品價格的形成機制，促進圈內各地按照資源稟賦和產業特色建立循環經濟產業園、生態工業園、循環農業示范區，逐步構建起“生產領域內部-消費領域內部-生產領域和消費領域之間”不同層次的循環體系和產業鏈。推動鋼材循環消費、汽車零部件與再制造產業鏈、石油化工及鹽化工產業鏈等一批重大項目的建設，加快鋼渣綜合利用、粉煤灰綜合利用、重金屬廢物回收利用等循環產業鏈的發展。要加快建立循環經濟評估體系，試行生產者責任延伸制度，加快企業環境成本內部化進程，堅持走新型工業化道路。

四、以體制變革為突破口，大力推進政策創新

產業融合與布局的優化升級既是市場機制這只“看不見的手”的作用結果，也是政府這只“看得見的手”在一定時期實施積極的產業政策的結果。由于市場機制缺陷的存在，市場本身并不能完全解決產業融合、結構優化升級過程中的資源配置問題。建立有利于促進產業合理分工布局的體制機制和“合理流動、利益共享”的產業補償機制尤為重要。

首先，建立有利于促進產業合理分工布局的體制機制。一是科學規劃。武漢城市圈在建設“兩型社會”過程中，在制定產業發展規劃時，應當科學合理地確定城市圈的支柱產業、主要產業鏈以及各城市在該規劃中優勢產業和優先發展行業。各城市則應當嚴格按照規劃執行。如黃岡市、孝感市、咸寧市經濟發展水平較低，土地、勞動力資源豐富，其產業發展的重要著力點就應當是在土地流轉體制、規模化經營、商品農業基地建設等方面，并在此基礎上重點發展農副產品深加工、輕紡工業。二是集群式發展，提高整體競爭力。三是多方扶持，形成機制。當前，農業仍然是弱勢產業，這就要求城市圈在資金、技術和市場等方面對農業給予多方面的扶持，同時創立“工業反哺農業，中心城市支持周邊市縣”的機制。

其次，建立“合理流動、利益共享”的產業補償機制。一是財稅補償，推動產業融合。依據武漢城市圈產業一體化的要求，采取“政策推動、市場選擇”的辦法，鼓勵城市圈內的優勢企業優先整合圈內的相關企業，對產業整合過程中產業轉移、放棄的一方給予一定期限的稅收補償。推行湖北煙草行業跨越式發展模式，對位于武漢中心城區老企業搬遷到圈內其他城市的企業，其他城市大企業總部搬遷到武漢，都可以采取同樣的辦法進行。盡快建立“合理流動、利益共享”的產業補償機制，使各地都能從產業整合、產業結構優化升級過程中獲得相應的經濟利益。二是資源定價，合理分配。目前，武漢城市圈新項目大多布局在中心城市，資源定價不合理是重要原因之一。只有對資源要素進行科學定價，才可能形成合理流動的態勢。三是設立按市場方式運作、政府先期投入、資金來源多元化的“武漢城市圈產業結構優化升級引導基金”。政府先期投入，由省、城市圈九城市（按經濟實力）財政部門、國資委共同出資，最終規模在10億元左右。引導基金合作的對象，重點是吸引國內外投資業績突出、基金募集能力強、管理經驗成熟、網絡資源豐富的品牌投資企業和金融企業，引導基金重點引領投資企業投資有利于幫助提升產業結構的中小型企業。

再次，大膽創新產業政策、財稅政策、投融資政策、區位控制政策、土地政策。在協調推進“1+8”產業融合與一體化布局的基礎上，有選擇地實施“1+1”先行先試，重點突破。還應打破湖北省的行政區劃界限，推動武漢與鄰省岳陽、九江、信陽乃至長沙、南昌等市多形式、多領域的合作，鞏固已有的合作，發展新的合作。要改革政績考核體系，每個市不僅要關注自身的經濟總量，而且要考慮整個圈的全面發展。

（作者系武漢市委黨校教授）

（責任編輯 勞 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