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海東
(山東師范大學教育學院,山東濟南250014)
兒童游戲權的價值及其在我國的現實困境
丁海東
(山東師范大學教育學院,山東濟南250014)
兒童游戲權的保障關乎到整個社會文化的和諧建設,關乎到教育的現代化變革與推進,更直接關系到兒童全面和諧的發展。對于我國兒童的游戲權的保護與實現,從民眾觀念、國家法規,到學校教育、公共空間,乃至電子化的大眾媒體的影響等諸多方面,都在不同程度上存有影響、制約、甚至抑阻的不利因素,而成為牽制兒童游戲權益發展和保障的現實困局。
兒童;游戲權;價值;現實困境
剛剛過去2009年,正是聯合國大會第44屆會議通過《兒童權利公約》20周年之際,關于兒童發展及其權益保護問題,成為最近時期人們所關注的焦點。事實上,在國際社會所普遍認同并予以確認的兒童各項權益中,游戲權遠不及其生存權、發展權、受教育權等其他權益更易引人注目,而時常被其他權益所隱蔽抑或取代。然而,兒童的游戲權利是有其獨特的價值內涵的。解讀兒童游戲權的價值,并對于我國兒童游戲權的現實困境予以審視,為我國兒童權益保護事宜的推動與促進提供某種可能的啟示。
一
當今國際社會,諸多的事實表明,兒童的游戲權正在為人們所關注。《兒童權利公約》第31條規定:“締約國確認兒童有權享有休息和閑暇,從事和兒童年齡相宜的游戲和娛樂活動,以及自由參加文化和藝術活動。”這一對于兒童游戲權予以確認的規定,即直接源于現代人們越來越重視兒童游戲權利的意識趨向,特別是國際社會為推動這種權利的保障所進行的長期努力和呼吁。實際上,早在1959年的《兒童權利宣言》就已明確地提出:兒童應有游戲和娛樂的充分機會,社會和公眾事務當局應盡力設法使兒童得享此種權利。其后,“國際兒童游戲權利協會”(International Play Association,簡稱IPA)于1961年在丹麥成立,為推動和促進各成員國保障兒童游戲權利的工作開展,提供交流的國際平臺。1979年該協會發布《兒童游戲權利宣言》,專門就保護兒童游戲權利的事宜向國際社會發出宣告,并就政府當局為保障本國兒童的游戲權利在相關社會工作和公共服務所應當履行的職責,聯合各成員國家或地區共同作出明確的承諾。
現代社會從人權層面和法理精神上對于兒童游戲權的確認,當屬人類文明自有人類誕降以來極具突破性的一個開創。它徹底顛覆了傳統文化中曾一直禁錮著人們頭腦的游戲罪惡論和游戲無益論,并喻示或象征著人類在追求自身解放道路上邁出了堅定的一步。
倡導并保護兒童的游戲權利,其現實的價值在于:
其一,它是現代社會文化體系的和諧構建和保障兒童擁有童年生活權利的需要。兒童自由參加游戲以及娛樂、休閑、藝術等活動的過程,不僅是兒童文化的充分享受與體驗,更是兒童文化的表達和自主的創造,并借此而成為人類整體文化中的有機組成,而且還是充滿著勃勃生機和未來象征意味的組成。恰如有人所斷言的,“文化一旦離開了游戲,必將陷入衰敗的危險境地。”[1]保障兒童的游戲權,勢必有助于構建一種和諧的文化體系,并導引一種健康的生活方式及氛圍。在現代技術理性文明背景下,倡導兒童的游戲權更是具有一種歷史的緊迫性。伴隨現代科學與技術力量的迅速發展與擴張,現代人越發被推向一個快節奏、高競爭的生活軌道,當對于效率與功利、實用與便捷的追求成為一種生存的常態,帶有浪漫主義色彩和豐富想象力發揮的童年游戲及文化,似乎也越發淪為一種落伍的奢侈而遭遇排斥而被邊緣化。進一步具體到兒童那里,保護兒童的游戲權就是保護兒童的精神及文化,以免遭成人社會及其現代技術理性和功利化文化的宰制和擠壓,從而確保兒童在一種和諧的文化體系和社會背景中,安全地享有真正童年生活和快樂成長的體驗。在這個意義上,兒童的游戲權利在多大程度上被人們所關注,既意味著一定社會文明及其文化的發展所達到的水準,也標志著人類自我追求自由與解放的實現程度。兒童的解放當是人類解放事業的應有之義和重要組成。
其二,它是現代兒童教育的人本化發展和兒童和諧而健康發展的需要。游戲是兒童的天性,是兒童自主表達和需要獲得滿足的活動內容與方式。兒童教育的人本化程度實現于教育對于兒童的天性、自由與愿望的關注和尊重。因此,尊重與保障兒童的游戲權是現代兒童教育的基本職責。游戲的自主自發,以及兒童自我愿望的表達和釋放,也正可彌補和矯治現代科學主義影響下的教育之弊端:過分功利化地關注兒童對于外在影響與信息的接納量的多與少,而漠視甚至排斥兒童自己內心愿望的表達和真實體驗的過程。保護兒童的游戲權,為兒童游戲的行動參與和心理體驗提供機會以及切實的時空條件,讓游戲與教學彼此融合,勢必有助于現代教育擺脫與克服唯科學主義的技術化宰制及其功利化弊端,并回歸詩意與靈性。實際上,越來越多的科學研究,特別是心理學的研究已經一再證實,游戲不僅在主觀上為兒童所需要,更客觀地在兒童體能、認知、情感、社會性等諸方面身心素質發展中發揮巨大作用,而與教育促進個體發展的目的相統一。倘若說,游戲對于成人也許是意味著工作之外的一種休閑和消遣,并可達到協調身心的效用。而對于兒童,特別是年幼兒童,游戲就是一種“工作”,就是一項基本的活動,是兒童發展過程中不可或缺的一種生活的必需經歷或經驗。兒童的游戲權在多大程度上得以保障和實現,意味著現代教育在多大程度上是適宜于兒童的,是和諧的而不是異化的。
應當說,游戲是作為適應于兒童身心特點及發展規律,并在兒童成長中至關重要的一項基本活動,兒童的游戲權就是最能反映兒童不同于成人的特點的一項基本權利。然而,在現代兒童權益的社會保障和文化保護體系中,我們不能否認的一個事實是,相比較于兒童的生存權、發展權、受教育權等,其游戲的權利似乎更易被人們所有意或無意忽略或忘卻。正如聯合國兒童基金會駐中國辦事處的馬思婷(Kirsten Di Martino)所說:“這就是我們常說的‘被遺忘的權利’,成年人也許覺得玩耍是項奢侈的權利,他們沒有意識到這其實是項必不可少的權利。”[2]那么,在當下的中國,兒童游戲權利的狀況如何?
二
實事求是地講,在最近20年的時間里,伴隨兒童各項權益保障事業的整體推動和發展,我國關于兒童游戲權益的保護,譬如在輿論上的宣傳、教育上的實踐探索等很多方面,都發生了以往不曾有的變化和進步。然而,基于對兒童各項權益予以充分保障和全面實現的呼吁與期盼,我們不難覺察,我國社會對于兒童的游戲權益關注卻難與其他一般性權益相提并論,無論在一般民眾的觀念上,還是具體的生活實踐與教育行為上,也無論是在法規建設與決策管理上,還是物質空間與文化體系的提供上,都存有某種現實的困境及障礙,其相關的事實的確不容樂觀。認清我國兒童游戲權益的現實困境并據此尋求予以穩妥破解的出路,是推動和促進我國兒童權益事業在今后進一步發展的當務之急。
1.民眾觀念:在我國社會的文化傳統及其習慣性的觀念中,游戲與學習似乎一直就是對立的。“勤有功,嬉無益”,“業精于勤而荒于嬉”,就是這種傳統觀念的經典概括和反映。“兒戲”常是被作為非認真行為的判定用語。即便是在當下的中國,一般民眾對于游戲基本定位于“正業”(工作和學業)之余的休閑和消遣,是無創造實質價值的消費性行為(時間甚至財力的消耗)。特別是,有相當比例的民眾作為家長,把對于孩子課業分數和學習成績的強迫性追求,作為“望子成龍、盼女成鳳”之期待的實現籌碼,而又對于兒童的發展與特點缺乏正確的認知和予以尊重的自覺,或有意或無意地,兒童游戲的機會便自然會被超負荷的學業任務和要求所排斥和擠占,而成為不被主張和提倡的行為。由國務院婦女兒童工作委員會與《中國婦女報》曾經聯合進行的一項“兒童權利有獎調查”顯示,普通民眾對于兒童受教育的權利較普遍地認同,但在兒童接受教育的內容和形式上,基本是以學校的文化知識的學習和教育為主。為此有20.69%的人比較贊同“兒童接觸的娛樂信息越少越好”,有19.35%的人不同意“兒童有玩的權利”,有10%的人不同意兒童自主參加游戲和娛樂活動[3]。需要指出的是,正是在游戲不被提倡甚至遭遇壓制的成長背景下,甚至連游戲權利的主體——兒童自己也可能不把游戲視為自己的正當行為。中國社科院針對我國城市兒童休閑狀況的另一項調查顯示,35.6%的孩子明確地不同意“玩是兒童的權利”這一觀點,其不同意的比例甚至高于大人(22.6%)。有38.4%的孩子不同意“對兒童來說,玩也是學習”這一觀點,也遠遠超出了父母不同意(21.9)的比例[4]。對于兒童否認游戲正當性遠高于家長的認知的這些比例數據,有人不無諷刺地指出,我們的社會在改變人類天性上已經取得了“巨大成功”。民眾關于游戲權益意識的淡漠,意味著兒童隨時“失去作為孩子所應當具有的天真、好奇和主動探索,童年的綠洲逐漸瀕臨沙漠化。”[5]
2.法律規定:我國于1991年頒布并實施《未成年人保護法》,2006年又進行了修訂。該法是我國第一部專門保障兒童權益的法律,堪稱我國關于兒童權益保護的“憲法”。我國政府根據世界兒童問題首腦會議提出的全球目標和《兒童權利公約》,先后制定和發布《九十年代中國兒童發展規劃綱要》(1992)和《2001-2010年中國兒童發展綱要》(2001)。不可否認,這些法規及政策的頒布,對于推動我國兒童權益的保護與發展產生了重要的影響。然而,一個令人甚感遺憾的事實是,這些對于我國兒童權益的實現與保障具有廣泛的指導與規范作用的法規和政策,對于兒童游戲的權利既沒有單獨列出,也沒有明確的表述。其中相關條款和保障舉措的規定,基本上是基于對于兒童的生存、發展與受教育等更具一般性的基本權益的保障而提出,使得兒童游戲權益的保障以“缺乏保障”的方式隱融于其他一般性權益的政策規定和制度設計中。以致于非要從這些法律條款和政策規定中解讀出其有利于游戲權益保障的因素或痕跡,只能勉為其難地從其有關兒童的“課外活動”、“文化娛樂”、“體育鍛煉”、活動“場所”等用語中去尋找。不能否認,因其較強的公益性特征和條款規定的一般寬泛的原則性要求,我國關于兒童權益的法規本身就缺少強制性的約束力和職責落實的可操作性。然而,即便是寬泛的原則性要求,游戲權這一對于兒童有著特殊的重要價值的權利,也沒有得到被提及一下的惠顧和待遇。可想而知,現實中的兒童游戲權遭遇侵犯或剝奪,居然連一個予以反駁的原則性法律參照都不能獲得。我國法律及相關政策規定因沒有對于兒童游戲權的明確關注和規定,其對于兒童游戲權的保護作用,并沒有得以充分的發揮和最大限度的實現。
3.學校教育:學校及幼兒園當是保障兒童游戲權的最關鍵也是最直接的部門。自上個世紀90年代以來,我國中小學實行素質教育,進而于新世紀開展的新一輪的課程改革,對于我國教育觀的更新和確立,以及旨在促進兒童身心素質全面和諧發展的課程與教學體系的探索與建設,產生了重要的影響。然而,在學業競爭持續存在且激烈程度未有減弱的客觀前提下,更有來自于廣泛民眾對于子女成才的渴望與期待的直接驅使,以及現實社會中人們缺少穩定感的市場化生存及競爭壓力的深刻影響,我國學生的課業負擔之沉重,學習壓力與精神焦慮的程度,一直未見有減輕的趨勢。學生更多的時間和精力被機械而枯燥的學業訓練所占據,即便是在在課外和校外,也要抽擠出時間用以完成家庭作業和從事有利于提高學習能力的活動。甚至連休息的時間都難以足夠保證,并承受著睡眠不足的隱性傷害。有關調查表明,有35%的小學生和48%的中學生在學習中感到負擔重。也有調查顯示,我國小學生每天睡眠不足8小時的達到1/4,中學生不足7小時的占1/3;有41.6%的學生經常和有時有“為了完成作業不得不少睡覺”的情況[6]。在超負荷的學業壓力之下,兒童參與課外文體活動、休閑與娛樂的機會十分稀少,兒童游戲權利的保障幾近就是一種奢望。所謂寓教以樂,載育于玩,基本停留于理想的層面上。
或許,相比較于年長兒童的教育,幼兒園最應當是孩子游戲的樂園。我國《幼兒園工作規程》(1996)在其總則中有“以游戲為基本活動,寓教育于各項活動之中”的原則性規定。《幼兒園教育指導綱要(試行)》(2001)也指出:教育活動的組織應注重綜合性、趣味性,寓教育于生活、游戲之中。但這種規定基本是出于游戲的教育工具性價值的考慮,即強調通過游戲的形式或手段讓幼兒生動活潑地學習和發展,并無對于游戲作為童年文化與童年生活的方式的本體性價值的觀照,而難有兒童權利保障的審視高度。在“不要讓孩子輸在起跑線上”、“學習×××從娃娃抓起”等非理性的鼓噪聲中,我國幼兒教育的實踐一直不同程度地存在著超前化、小學化、學科化的狹隘功利主義的傾向與弊端,缺乏對于兒童游戲權利的自覺意識,沒有真正形成兒童本應就是游戲的兒童而游戲就是兒童的游戲的觀念,當是導致這種傾向和弊端的深層原因之一。
4.公共空間:伴隨我國現代社會的城鎮化進程和大量人口向城市的遷移,高層化、立體化和密集型的鋼筋混凝土式的居住空間,逐漸取代傳統平面而開放的庭院式居住環境,而成為中國現代城市居民的主流選擇。同時,也是在越來越核心化和“少子化”的家庭結構演變趨勢下,我國兒童親近戶外自然環境,以及在學校之外與年齡相近同伴進行和發生交往的可能大為降低,從而在客觀上也降低或限制了兒童參與游戲的機會,消弱著兒童經由自然游戲和社會交往性游戲可有效促進認知適應、情緒適應和行為適應的效用[7]。有關調查顯示,有92%的學生家長意識到,現在孩子參與戶外游戲的數量和時間,明顯少于自己的童年時代,并有81%的家長認為現代兒童游戲活動量的減少,與兒童的居住環境的變化特別是住在高層有點關系或很有關系[8]。持續增加的城市人口擁堵于“寸土寸金”的城市空間,城市基礎工程中公共戶外活動場所不間斷的建設和添加,往往無法趕得上城市居民數量增加的速度。這其中,兒童游戲場地與設施的數量就往往難以滿足兒童的需要。當前,在我國城市的房地產開發與建設的熱潮中,受制于房地產開發者經濟實力和人文素養等的局限,他們確實也鮮有開發兒童游戲場地的意識自覺。有相關研究認為,我國城市公共空間在滿足兒童活動的需求方面僅處于起步的階段。調查表明,有72.5%的家長經常會為不知道帶孩子去那里活動而著急,而認為城市中真正適合兒童活動的空間很好的只占10%[9]。而另外一項調查顯示,兒童有74%的比例時常為自己家附近沒有好玩的地方而發愁,有52.9%的孩子把家作為自己最經常的游戲場地[10]。另外,倘若把目光投注于教育機構的內部空間,最為突出的幼兒園班額超標的現象在我國是較為普遍的事實,班級活動室內的人口擁擠,令班級人均擁有的空間十分有限,壓制和阻止了幼兒參與動作幅度較大的游戲,而就其心理影響方面,既不利于幼兒精神的專注,也不不利于游戲所需的輕松心態的形成。這無疑也令本應在游戲中學習與成長的孩子們,難有充分投入自由游戲的機會和可靠條件。
5.大眾媒體:體現著科學技術對于現代生活最為深刻而廣泛的影響的,莫過于作為信息傳遞手段的大眾媒體。現代文明的時代其實就是一個電子化、數字化、網絡化的信息時代。當代西方學者所斷言的“童年的消逝”,即是以對于現代大眾媒體的變革為所依托的前提和背景。在我國,電視的普及始自于上個世紀80年代。時至今日,電腦及其互聯網也正在走進千家萬戶。電視、電腦及其互聯網等電子化的大眾媒體的普及,形成著對于兒童傳統的群體性游戲和自然游戲的強有力沖擊。電視屏幕上聲像同步而極具吸引力的動態畫面,抑制著兒童參與自然游戲的沖動,在某種程度上也在剝奪著兒童實質性地親近自然、動手探索,以及與人交往的機會,并擠占著兒童進行獨立思考和自主想象的大腦空間。根據浙江新聞網發布的一項關于兒童休閑狀況的調查信息(2006),孩子最常見的休閑活動是看電視,51.35%的孩子在閑暇時間捧著電視;相比之下,孩子在閑暇時間參與手工制作、公益活動的比例則少得可憐,分別占了9.98%和8.07%[11]。電腦及其虛擬的網絡世界則更是以魔幻般的方式,為現代兒童迅速地制造和傳載著一種名為“游戲”而絕然不同于傳統的任何一種游戲樣式的“另類游戲”——電子游戲,或稱網絡游戲,并極易作為一種精神的誘惑,讓兒童自甘孤單地封閉于室內,沉浸于其虛妄的幻想快感和沖鋒砍殺式的暴力宣泄的刺激之中,避開現實生活的背景和真實的人際氛圍,而遠離著那些原本樸素的、本真的、也是更健康、更自然的傳統游戲及休閑娛樂方式。根據中國青少年網絡協會公布的《小學生互聯網使用行為調研報告》(2009)的調查數據,我國10歲以下小網民已300萬,并已初現‘網絡成癮’現象,其中,‘網癮用戶’占7.1%,有網癮傾向的約占5%。而且,其網癮大多是對于網絡游戲的沉溺[12]。伴隨網絡的普及和兒童網民的增加,倘不能有效控制,網癮兒童的數量勢必不斷增長。正是伴隨現代電子媒體的逐步擴張,以及現代人的愈發依賴,承載著一定的歷史意蘊、民族情結、并充滿鄉土氣息的傳統游戲與玩具,日漸在現代兒童的生活中難覓蹤跡。
依上可見,從民眾觀念、國家法規,到學校教育、公共空間,乃至電子化的大眾媒體的影響等諸多方面,都在不同程度上存有影響、制約、甚至抑阻兒童游戲的不利因素,而成為我國兒童游戲權益發展與保障的現實困局。為形成全社會重視并關注兒童游戲權利的思想觀念和文化氛圍,建構和完善保障兒童游戲權益的制度體系與實踐體系,在當下和今后相當長的時間里,加強輿論宣傳,促進立法保護,深化教育改革,推動社區環境建設,領引和倡導健康的文化生活的方式與習慣,當是我國兒童發展及其權益保護工作的重要組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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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小學生互聯網使用行為調研報告》發布[N].人民代表報,2009-08-22(07).
[責任編輯:何宏儉]
The Values of Children's Right to Play and Its Actual Dilemma in China
DING Hai-dong
(Education School of Shandong Normal University,Jinan 250014,China)
The protection of the rights of children to play is related to the harmony construction of the whole social culture,and the modern education reform,and the overall development of children.In China,from the popular ideas,the national laws and regulations,to the child education,the public space of leisure,and the influence of mass media,there are many negative factors as a dilemma representing the extension and the promotion of the children's right to play.
Children;Right to Paly;Value;Actual Dilemma
G40-053
A
1001-6201(2010)05-0178-05
2010-04-20
國家社會科學基金“十一五”教育學一般課題(BEA090090)
丁海東(1973-),男,山東臨沭人,山東師范大學教育學院副教授,教育學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