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的主人

舍倫·施密特

郊外一幢豪華別墅內，星期一上午10點鐘，一個身著浴衣的男人坐在壁爐前，津津有味地品嘗著美味的食物，還時不時往杯子里斟點葡萄酒。

他伸手拿起一張唱片，正想往唱機上放時，門開了，一個上了年紀的男人走進來。

“請原諒，門沒關。”來人說，“我是施密特兄弟公司的代表，認識您很高興。您是格雷經理吧。”

壁爐前的男子轉過身，明顯流露出被打擾的不悅表情。

“……是的，我就是。您有什么事？”

“經理先生，是這樣的，我這里有一張您去年的賬單，共200塊……”

“好的，我明天從辦公室把錢給您轉過去。”

“這樣的說法您已經重復多次了。”那代表提醒道，“因此，我決定直接來找您，希望今天就可以解決這個問題。”

“請你出去！把賬單直接寄到公司辦公室。我現(xiàn)在沒有錢，你懂嗎？”

“是的，我懂。”那職員答道，“我也預料到了這點，盡管我曾想我倆最好能私下解決這個問題，而用不著去麻煩執(zhí)行法官。他也認識您，而且現(xiàn)在就等在門外。”壁爐前的漢子猛地站起身來，慌忙中酒瓶掉在了地毯上，名貴的葡萄酒在地毯上汩汩地淌著。

“真無聊！”他大聲嚷道，“得了！這是你們要的錢，拿去吧！離開這里，永遠別讓我再看見你！”

原來，到郊外去的人并不都是為了休閑，去享受陽光和寧靜，比如喬伊·斯托克就不是這樣。他喜歡造訪那些久無人住的別墅，然后再趁機得到點兒實惠，或者別的什么。

喬伊知道，一旦被抓住，錢包裝滿錢的人總是更容易找到借口，說走錯了門，或者只想開個玩笑等等。他親身體會到，對待身無分文的人，警察的態(tài)度會更嚴厲。

進入格雷經理的別墅對他來說如同兒戲一般。別墅里沒有人，他的行動自然也就可以從容不迫。進去之后，他先按上等人的習慣，沖了個澡，把房子主人的浴衣穿好，再去查看整個住所。

因為早上有些涼，所以他生了火，然后舒舒服服地坐在沙發(fā)里，享受著美酒佳肴。他心情好極了，自然就想聽段音樂。

“正在這時，”事后他對朋友們說，“進來了一個傻瓜，要我付一筆什么賬。這著實嚇了我一跳。我是一星期之前發(fā)現(xiàn)那幢偏僻的住所的。我連續(xù)監(jiān)視了它一個星期，斷定它沒人居住。幸好，那人把我當成別墅的主人，還說門外的執(zhí)行法官認識房子的主人。好在當時我身上帶著錢……噢，盡管這次行動使我蒙受了損失，但把它當成必要的生產成本，心里就平衡了許多。”斯托克說完，深深地嘆了口氣。

斯托克可沒做過虧本的事情，所以盡管帶著僥幸，他還是去光顧了一下施密特兄弟公司。斯托克想，也許，能挽回點兒成本。

斯托克到的時候，施密特兄弟公司正在開會，顯然，格雷經理也在。

“您真是個天才，經理先生。”公司的職員們正在稱贊格雷經理，“您竟然能把自己裝成收賬的人。”

“可我有什么辦法呢？”格雷說，“我一擰門把手，門就開了。竊賊穿著我的浴衣，坐在我的壁爐前，還享受著美酒佳肴。那家伙是個大塊頭……并且，他可能帶有兇器。我想抽身退出去時已經晚了，于是就把他當成別墅的主人。但最成功的一招還是我說執(zhí)行法官就在門外，沒想到這一招這么靈，那個壞蛋聽說執(zhí)行法官會認出他是冒牌的房主，嚇壞了，趕緊掏錢包。到頭來，在這樁買賣里，我也算小有贏利吧。”

（盧澣摘自《文學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