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解春運，給農民工更多優惠

衛志民

如果將“春運”理解為由一個國家的傳統節日引起的周期性的全國性交通運輸高峰的話，春運并不是一個中國所特有的現象。韓國的農歷春節“舊正”、泰國的“潑水節”、印度的“迪瓦利”、美國的“感恩節”都會引起周期性的交通運輸高峰。但從春運持續的時間、乘坐交通工具的人數以及回鄉客為此付出的經濟、體力和心理上的成本等方面來看，中國的春運又堪稱世界之最。從1月30日開始，虎年為期40天的春運正式拉開了序幕，根據國家發改委的預測，今年春運的客運量將達到25.41億人次，其中，鐵路將發送2.1億人次。

有關春運難題的解決，專家學者討論了很多年，卻始終難以找到根治的辦法。許多專家認為春運現象是不同地區之間經濟發展不均衡的結果。完全不對。經濟活動會逐漸集中于一國的少數區域，形成所謂的經濟中心，這是經濟發展的必然規律，即使在一座小小的縣城中也會形成一個微型的經濟中心，問題的關鍵在于人們無法在他們工作的地區生活下來。北京城里的許多普通民眾每個工作日都要“大遷徙”一次，北京城里的公共交通系統每個工作日都要經歷兩次“春運”，早晚各一次，就是這個原因。只要人口周期性遷徙的這個主要原因沒有消失，春運就無法成為歷史，因為我們無法取消春節，家人也需要團聚。

于是，有人說，只有切實解決城市化問題才能減少大規模的人口遷徙。話雖不錯，但是中國的城市化發展要實現全方位的平衡至少要四五十年的時間，遠水難以解近渴。

還有一些學者提出，應該大量地提升交通運力。近年來，國家的確在交通建設上加大了投入。但春運一年才發生一次，即便算上國慶長假，一年也只有2次需要大規模調動交通運輸的時候。如果對于交通運輸的投入過度，勢必會引起資源的浪費，導致節日時運輸緊張，平時一些火車、飛機或者公共汽車的閑置。

在筆者看來，春運難題短期只能緩解，難以根治。在政策上的制定應該更多地向低收入者傾斜。我認為，今年在部分地區實行的車票實名制，就能起到這樣的作用。實名本身并不能創造出額外的座位數，所以，并不能夠在總體上解決回鄉難的問題。但由于沒有關系和金錢的草根人士最有力的競爭武器就是時間和體力，所以，實名制對農民工這樣的社會弱勢群體非常有利，能夠使他們免受黃牛黨人的盤剝。

另外，筆者有一個可以與火車票實名制捆綁在一起實施的國際經驗可以提供，那就是農民購票半價優惠。泰國的鐵路部門在潑水節期間就通常會將火車票價下調30-50%，對于貧困人口還曾實行過免費乘車的優惠政策。對于我們這樣一個經濟長期高速增長、政府財力充沛、鐵路由政府親自壟斷經營且正在倡導以人為本和致力于消除貧富差距、建設和諧社會的社會主義國家來說，不是應該更有動機和能力這樣做嗎？▲（作者是北京師范大學政治學與國際關系學院中國經濟與政治研究中心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