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論技術價值活動系統

巨乃岐

（中國人民解放軍信息工程大學 理學院，河南 鄭州 450001）

試論技術價值活動系統

巨乃岐

（中國人民解放軍信息工程大學 理學院，河南 鄭州 450001）

技術的價值即技術在與主體和客體及主客體所在環境系統的相互作用中所產生的效應。技術價值活動系統由技術、主體、客體、自然環境和社會環境五大要素構成。技術價值活動系統的特點，一是作用的系統性、非線性，二是系統的自為性、自主性，三是環境的改造性、適應性。技術價值系統活動內容主要有：技術活動是一個物質、能量和信息的人工化動態過程，是技術的價值形態不斷轉化的實踐過程，是技術價值不斷增長并積累的歷史過程。

技術價值；主體；客體；技術；自然環境；社會環境；系統

所謂技術，是指人類為了認識、改造和建設世界，自覺運用并整合人的本質力量和自然的本質力量，以創造、控制、應用和改進人工自然系統的手段和方法。所謂技術價值，是指技術在與主體和客體以及主客體所在環境系統的相互關系中所產生的效應，既包括技術對主體、客體及其主客體所在環境系統的效應，也包括主體、客體及其所在環境系統對技術的效應。就是說，技術存在于由技術、主體、客體、自然環境、社會環境等要素構成的價值活動系統中。技術的價值直接產生于主體的技術活動中，既離不開技術主體的技術活動及其內在尺度的作用，也離不開技術客體的功能效用、技術作用對象的功能耦合以及環境系統的變化影響等外在尺度的作用。

一、技術價值活動系統的結構

技術的價值活動，不是主體的獨立活動，不是技術的自主活動，也不是主體與技術的一統天下。技術作為主體與客體之間的中介和橋梁，一方面把主體與客體直接聯系起來，另一方面也同時作用于主體和客體。與此同時，它還與主客體所在環境系統發生著多種直接的和間接的關系。因此，要科學地把握技術的價值活動，首先必須對技術價值活動的系統結構有一個清晰的認識。

所謂技術價值活動的系統結構，就是把技術的價值活動看作一個由相互聯系、相互作用的若干要素所構成的具有特定功能的有機整體，如圖1所示。

圖1 技術價值活動系統的結構

從圖1可以看出，技術價值活動系統是由五大基本要素和十大基本價值關系構成的有機整體。其中，五大基本要素是：主體、客體、技術、自然環境系統和社會環境系統。在這五大要素中，主體、客體和技術是其主要構件，其中，主體從其普遍性程度區分，包括個體主體、集體主體、國家主體和人類主體四個層次；從其技術活動的角色區分，包括科技專家、技術專家、技術工人、普通群眾等幾個層次。技術從其基本類型區分，包括經驗型技術、實體型技術和知識型技術三大類型[1]22；從其要素構成區分，包括實體性因素（工具、機器、設備等）、智能性因素（知識、經驗、技能等）和協調性因素（工藝、流程等）等[2]。客體就一般情況而言包括物質、能量、信息、精神四個層次；在特殊情況下，它也包括人、社會和自然環境系統等。社會環境系統包括社會的政治、經濟、軍事、教育、文化、制度、管理等若干層次。自然環境系統包括土壤、水質、環境、氣候、植被、生態、空間等層次。十大基本價值關系是，技術與主體、客體、社會環境、自然環境之間以及主體與客體之間的五大直接價值關系，以及主體、客體、自然環境系統和社會環境系統之間的五大間接價值關系。在整個價值活動系統中，“主體—技術—客體”構成主要價值關系和全部價值活動的核心。當然，這并不是說其他價值關系就不存在或者不重要，只是相對而言次要一些。

二、技術價值活動系統的特點

技術價值活動系統作為技術價值的誕生地和發生源，其價值作用的發生、表現和實現不是某個獨立因素單獨作用的結果，而是在價值活動系統當中并以系統的方式實現的。技術價值活動系統除了具備一般系統的特征外，它還具有其自身的特殊性，主要表現為作用的系統性、非線性，系統的自為性、自主性以及環境的改造性、適應性。

(一) 作用的系統性、非線性

作用的系統性、非線性，是技術價值活動系統最顯著的特征。技術作為主體作用于客體、服務于主體的物質工具和現實手段，在技術價值系統中作用的發揮、功能的釋放，并不僅僅囿于主體與客體之間，也不被主體與客體所構成的小系統所封閉。相反，它不僅存在于主客體的小系統之中，而且存在于主客體所在的整個技術價值活動系統之中。從其功能發揮上講，它不是封閉的而是開放的。從其作用影響上講，它不是單方面的，而是全方位的，不僅改變和影響主體與客體，而且作用和影響主客體所在的環境系統，包括它們的自然環境系統和社會環境系統。同時，它還通過對價值活動系統各因素的影響進而引起系統要素之間的相互作用和后續作用。例如，主體利用各種先進的采礦技術對礦山進行采掘以取得所需礦物的技術活動，不僅直接作用于客體，改變了客體的時空位置和存在形態，取得了有用礦物的直接價值，實現了主體的目的，而且還直接作用到自然環境系統，引起了山體構造、植被狀態、地質結構和周圍環境的改變，所有這些改變同時又引起所在社會環境系統的變化。事實上，采礦活動本身就是一種社會性的活動，是由社會的人參加和從事的，它對社會環境系統的影響不僅是直接的，而且是多方面、多層次的。可以說，任何一項技術活動作為價值實現活動，其作用和影響都絕不只是單方面的，而是多方面、全方位的，是系統的。

技術價值活動系統的作用和影響是系統的，表現形式之一就是非線性。技術作用與影響的非線性是指，這種作用和影響并不是單向的、直線的和平均的，而是雙（多）向的、迂回的、曲折的和不等的。這是技術價值活動系統性復雜性的原因所在，也是系統不斷進化的根源所在。例如，人們常把技術發明歸因于主體需要，認為是需要刺激了技術發明。這在很多時候是正確的，但又不能解釋一切技術現象。技術專家巴薩拉曾指出：“汽車的發明并不是由于全球范圍內嚴重的馬荒或馬匹短缺。國家領袖、有影響力的思想家、社論作者并沒有呼吁棄馬不用，普通百姓也無人渴望冒出一個發明家滿足社會和個人對汽車交通的需求。實際上，在汽車露面的頭十年，即1895—1905年，它一直是一種玩具，供那些可以買得起它的人玩。”[3]7也許有人說，正是人們玩樂的需要才刺激了汽車的發明，但人們汽車玩樂的需要難道不依賴汽車的發明嗎？從原始先民最基本的生理需求到現代人類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需求，難道不是技術的進步在刺激、引導并作為保證的嗎？正如先有雞還是先有蛋的問題一樣，這不是一個靜態的單要素間的線性因果關系，而是一個復雜的多元素間的非線性相互嵌套、彼此纏繞的關系。對技術價值活動系統非線性相互作用特征的認識不清、洞悉不夠，很可能是技術哲學中技術決定論和社會決定論各執己見、爭論不休的重要原因吧。

(二) 系統的自為性、自主性

系統的基本特點是具有自組織能力，能夠通過內在的反饋機制，保持自身的穩定與有序。這就是系統的自為性。技術價值活動系統的自為性，就是技術價值系統通過其內在的機制，不僅要維持自身的穩定與有序，復制和保存自身，而且要通過與主體間的復雜關系，不斷推進技術價值主體的生存與發展，表現出整個系統的穩定性、有序性、為我性和為人性。例如，存在于技術價值活動系統中的一部汽車，它本身就是一個系統，它的作用的發揮、功能的實現以自身內在機制為根據，同時又存在于整個價值系統之中，其燃料供給、檢修維護、零部件更換甚至主體與技術的協調和適應等，都有著自身內在的要求和規范。遵守和堅持這些要求和規范本身，就是該系統自為性的重要表現。可見，技術價值活動系統的自為性，不僅來自于技術客體本身的系統性、自組性，而且來自技術主體的目的性、自覺性，同時還來自于技術與主體之間的協調性、互適性。技術價值活動系統的自為性因此既是有限的（相對于確定的技術系統），又是無限的（相對于技術主體的目的性、欲望力），它本身就存在著有限與無限、確定與不確定的內在張力。

技術價值活動系統自為性表現為自主性。所謂技術價值活動系統的自主性，即技術價值系統作為一個人與技術緊密結合的技術有機系統，在歷史的發展過程中，系統的每一要素及其系統整體都在不斷地調整、完善自身，具有自我決定、自我發展、自我完善的自主意識和能力。技術系統具有自身的規律和邏輯，具有某種如F. 拉普所說的“累積”和“自我強化”性質。這種規律和邏輯，特別是當它表現為直接生產力時，支配和影響了參與技術活動的人、社會系統以及相關的經濟——市場體系，并要求有一種與其相適應的生活方式、規范系統和社會結構。它還要求有一種與其發展相匹配的“使命”或目標。這些都表現出技術的自主性。幾百萬年的人類進化史，在某種意義上說，也是技術價值活動系統自主進化史。人類誕生以來，人類的生物進化逐漸地被技術進化、文化進化所取代，人類的進化速度明顯加快了。從原始社會的石器技術、奴隸社會的青銅技術、封建社會的鐵器技術、資本主義社會的工業化生產技術到當今的信息技術可以看出，技術的進化在整體上是自主的，人類的自主發展是與技術的自主進化分不開的。技術價值系統把人的自主性與技術的自主性緊密連接在一起，并在歷史的發展過程中不斷提升、日益豐富，呈現出與日俱增的新內容、與時俱進的新視野。古代的王公貴族只能對騎馬、坐轎津津樂道，卻不知汽車、飛機為何物，更是無法想象像美國人蒂托那樣的太空旅游了。當今，技術價值系統關注的已經不啻生活的溫飽與舒適、生產的自動化、智能化，更著重于生活的質量與品位、生產的人性化、個性化，更關心環境、生態的保護與穩定，關心人類的可持續發展。

(三) 環境的改造性、適應性

技術與主體和客體的相互作用系統，不僅存在于主客體所在的環境系統之中，并且與主客體所在自然環境系統和社會環境系統進行著不間斷的物質、能量和信息交換。在這種不間斷的物質、能量和信息交換過程中，技術維持了自身的生存與發展，實現了自身內在機制的完善與提升：一方面，它極大地改造了外部環境，使外部環境呈現出屬人的特性和趨勢；另一方面，它在改造外部環境的同時，也不斷地改變自身，使其更加適應強性要求的外部環境和條件。這兩個方面的統一，構成技術價值活動系統的改造性和適應性。

技術價值活動系統的改造性不同于一般系統的改造性。一般地，任何系統的存在和發展都要直接影響到周圍的環境系統，因而表現出一定的環境改造性，但這種改造作用常常是被動的、微小的。而技術價值活動系統作為有目的、有計劃的自主活動和自為行為，不是簡單地、被動地適應外界環境，而是有意識地、主動地改造外部環境，使其更好地適應人的需要。技術正在把越來越多的天然自然改造成人工自然，天然自然正在不斷地消失，離我們越來越遠。人之所以成為宇宙的精華、萬物的靈長，完全是靠了技術。人類經過世世代代的辛勤勞作，“通過實踐創造對象世界，即改造無機界”[4]57，使外部自然界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不僅“日耳曼民族移入時期的德意志‘自然界’，現在只剩下很少了”[5]99，而且，“我們今天生活著的世界與其說是自然的世界，還不如說是人造的或人為的世界。在我們周圍，幾乎每樣東西都有人工技能的痕跡”[6]3。歷史發展到今天，人工自然對人類發生著越來越重要的影響，已經構成我們的直接自然和生活環境。陳昌曙先生認為，技術的最基本特征（功能特征）就是物質、能量、信息的人工化轉換[2]。這種人工化轉換寄托著技術主體的期望，表達著技術主體的愿望和要求，是技術價值系統的基本功能。所以，人們在技術評價中，總是把物質、能量、信息的人工化轉換的最大值和高效化視作最高原則，并在技術實踐中不斷將其作為目標加以追求。正是在這種技術追求中，技術價值系統發揮著越來越大的價值效應，從農業社會的生態效應到工業社會的地質效應直到信息時代的天文效應，其價值的量值和能級都不斷提高，其環境改造力量也越來越大。

技術價值系統環境改造力量的日益增大，在客觀上提出了一個日益尖銳的問題，這就是：技術的環境改造力量有沒有一個限度？換句話說，技術在無限度地征服自然、改造自然的過程中，是不是也要順應自然、適應自然從而改造自己？這是現代生態環境保護提出的時代課題。技術價值活動系統的環境適應性是指，技術系統在自身的發展過程中，在改造自然以滿足主體需要的同時，也要尊重自然環境和生態系統的價值和規律，自覺適應環境生態系統的更大需要和更高要求，做到技術系統與環境生態系統（包括社會生態環境系統）的協調發展和良性互動。技術價值活動系統的環境適應性問題雖然很早就存在，人類原始的農業、畜牧業生產，人類早期的育林、筑壩等活動，都是技術活動環境適應性的表現。但從整體上看，從根本上說，真正的技術環境適應性開始于現代。現代資源、環境和生態問題的出現表明，單純的技術環境改造性是片面的，傳統的技術價值觀是“主客體價值關系模式”或“價值關系的主客體模式”[7]，是“人類中心主義”的。這種價值取向和價值定位排斥了自然生態和環境的價值，因而不存在技術的環境適應性。這不僅是片面的、錯誤的，而且最終是要殃及人類自身和技術系統本身的。生態文明，作為技術系統環境適應性理念提出的標志，是對技術價值活動系統價值取向的新定位、新要求，它反映了技術發展的時代要求，也體現著技術系統內在的發展要求。

三、技術價值系統活動的內容

技術價值系統從其活動內容看，是技術與其系統要素相互作用、相互影響、相互成就的動態過程。在這一過程中，技術通過與其他要素之間的物質的、能量的和信息的不間斷流動與作用，實現并完成了技術人工化、自然化的動態過程，實現了技術價值形態的連續轉化和價值總量的歷史積累。因此，筆者堅持技術價值活動過程中的三個基本觀點，即：技術價值形成上的動態過程觀、形態轉化觀和價值積累觀。

(一) 技術活動是一個物質、能量和信息的人工化動態過程

技術活動既不是單純的主體行為、能力、知識甚至方法、手段、途徑的概念，也不是客觀的物質實體的概念，更不是知識、能力和物質手段的簡單相加，物質手段、能力和知識都是存在于技術系統中的技術要素，也就是說，技術是一個由這些技術要素構成的動態系統或過程。在一個動態的過程中，技術作為一個系統，輸入的是物質、能量和信息，經過人的加工、處理和控制，輸出的是人工化了的物質、能量和信息。所以，技術是物質、能量和信息的人工化轉換。這是技術的功能特征，也是技術的最基本的特征。一切技術價值活動都以此為基礎，都是在這一動態過程中生成和實現的。對此，遠德玉教授深刻地指出：“只有把技術如實地看作一個系統或過程，才能揭示技術的本質和特征。”[8]55

技術是物質、能量、信息的人工化轉換過程意味著，技術也是一個勞動過程、價值創造過程。技術自產生以來就一直是人類勞動過程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技術價值的生成，存在于技術的動態過程中，體現在人的有目的的實踐過程和勞動過程中。盡管勞動過程并不完全等同于技術過程，但沒有技術就沒有勞動，沒有技術就無法引起、調整和控制人和自然之間的物質交換。勞動作為“人和自然之間的物質變換即人類生活得以實現的永恒的自然必然性”[9]207，“首先是人和自然之間的過程，是人以自身的活動來引起、調整和控制人和自然之間的物質變換的過程。人自身作為一種自然力與自然物質相對立。為了在對自身生活有用的形式上占有自然物質，人就使他身上的自然力——臂和腿、頭和手運動起來。”[9]215因此，考察技術的本質，離不開對人類勞動本質的考察，而勞動活動就是人類主體為了滿足自己的需要所進行的價值創造過程。盡管我們不能說一切勞動過程都是技術過程，但可以說任何技術過程實質上都屬于勞動過程。從馬克思勞動價值論可知，人類勞動的過程是價值創造的過程（盡管不是價值創造的惟一源泉），所以，技術活動在本質上是一個價值創造過程。

(二) 技術活動是技術價值形態不斷轉化的實踐過程

技術活動作為一個物質、能量和信息的人工化動態過程，同時揭示了技術活動中價值形態轉化的過程。在總的技術活動過程中，解蔽、發現、構思、設計是技術活動的實踐起點和第一步，可以說是對有待物化的潛在技術的揭示和對處于思維狀態的無形技術的創造。而設計、發明、生產則是一個從潛在技術向實驗技術、從無形技術向有形技術、從單件技術向批量技術轉化的過程。全面了解技術系統，深刻認識技術系統的物質內容和價值過程，就必須看到潛在技術與實驗技術、無形技術與有形技術、單件技術與批量技術在動態過程中的統一。對技術僅僅做靜態性的、片段性的甚至孤立性的分析，把技術簡單地看作是軟件與硬件的統一或是知識、能力、物質手段不斷更新的過程，是不夠的，它無法真正揭示技術活動的本質。遠德玉教授提出的技術過程論認為，技術活動是其形態不斷演變的動態過程，這為我們深刻理解技術價值形態的轉化提供了有益啟示。遠教授把技術的形態分為：創意、構想形態的技術——技術構想；設計形態的技術——設計技術；試制和實驗形態的技術——試制或實驗技術；生產形態的技術——生產技術；產業形態的技術——產業技術。這種由技術構想到設計技術、實驗技術，再到生產技術，直至產業技術的過程，其實是技術過程中的技術價值形態不斷演變的過程。構想技術、設計技術、實驗技術、生產技術以及產業技術，都是技術過程中的元技術存在形式，每一種元技術形式的突變或升級，都是元技術舊有內在價值形態向新型元技術內在價值形態的轉變，它表現為無形技術與有形技術、潛在技術與顯在技術在動態過程中的統一。概括地講，這種技術價值形態的演變過程，是元技術內在價值的轉移及新型元技術內在價值生成、積累的螺旋上升循環過程，是技術價值由潛在價值到內在價值、交換價值、現實價值的不斷轉化過程。

(三) 技術活動是技術價值不斷增長并積累的歷史過程

技術的價值是在技術的活動過程中生成的，從技術價值形態的不同與聯系來看，“技術本身的價值”是技術的內在價值，技術在一定社會條件下或社會建制中發揮其功能所產生的價值則是技術的現實價值，技術的現實價值是由技術的內在價值轉化而來的，是技術可能的效應轉變而來的現實的實際效應。在技術活動過程中，一方面，作為技術主體的人通過對元技術客體的改造或變革，經過物質、能量、信息的輸入輸出，創造出新的技術，創造出新的技術的內在價值。元技術的創造是技術價值從源頭上的增值，是具有決定性意義的技術價值的擴大與積累。另一方面，元技術發明出來以后，人們又通過對元技術的批量生產，即技術發明的規模化生產、企業化生產，生產出社會經濟生活中普遍需要的新的技術產品。新產品的生產是技術內在價值的規模化放大，是技術價值的社會創造和放量積累。再一方面，大批新技術產品投入社會之后，就會在具體的社會條件下滿足人們的多種社會需要，技術本有的內在價值最終將以社會的方式轉變為它的現實價值，完成其價值實現。技術現實價值的形成，技術價值實現的過程，究其實質是技術價值的轉移過程，是技術把自身的價值轉移到技術主體、技術客體身上的過程。這一過程也是新技術（包括技術主體和技術客體）的開發與創造過程，它提高了主體的素質和能力，鍛造了新的技術主體和力量，也改變了客體的屬性和功能，擴大了技術客體的對象和范圍，從而也實現了新一輪的技術內在價值的創造與循環過程。因此，應該說，技術在被改造或變革之前，其價值的存在形態表現為技術的內在價值，一旦技術內在價值實現了向現實價值形態的轉變，技術舊有的內在價值便得以實現，技術也就完成了新的內在價值的積累。因此，從技術的“價值一般”意義上講，所謂技術的價值是指技術在主客體的相互關系及其所在系統中所產生的效應；技術價值的創造，是技術內在價值的創造；技術價值的生產是技術內在價值的放大；技術現實價值的實現是技術內在價值的社會實現；技術的內在價值形態與現實價值形態在一定條件下是相互轉化的，在這種循環往復的形態轉換中，技術得以完成其內在價值的增長與積累，技術系統的活動過程就是技術價值不斷增長并積累的歷史過程。

[1] 陳凡，張明國．解析技術——“技術—社會—文化”的互動[M]．福州：福建人民出版社，2002．

[2] 陳紅兵，陳昌曙．“關于‘技術是什么’的對話”[J]．自然辯證法研究，2001(4)．

[3] 喬治·巴薩拉．技術發展簡史[M]．周光發，譯．上海：復旦大學出版社，2000．

[4] 馬克思．1844年經濟學哲學手稿[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0．

[5] 恩格斯．自然辯證法[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4．

[6] 赫伯特·西蒙．關于人為事物的科學[M]．北京：解放軍出版社，1985．

[7] 賴金良．人道價值的概念及其意義[J]．天津社會科學，1997(3)．

[8] 遠德玉，陳昌曙．論技術[M]．沈陽：遼寧科學技術出版社，1986．

[9] 馬克思．資本論：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4．

On Activity System of Technological Values

JU Nai-qi
(School of Science, PLA Information Engineering University, Zhengzhou Henan 450001, China)

Technological values are the impacts and influences to the subjects, objects and their environmental system emerged in the relations between subjects and objects. Technological value system is made up of technology, subjects, objects, natural environment and social environment. The activity characteristics of technological value system are systematic and un-line function,systematic act-for-itself and act-on-its-own, and to remold and adapt to environment. The activity contents of technological value system are the three: technological activity is a manufacture changing course of matter, energy and information: a practice changing course of technological value patterns, and a historical course of technological value increasing and accumulation.

technological value; subject; object; technology; natural environment; social environment; system

B018

A

1006-5261(2010)01-0067-05

2009-06-25

巨乃岐（1958—），男，陜西岐山人，教授。

〔責任編輯 葉厚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