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 文
諾貝爾經濟學獎獲得者克魯格曼近日強烈抨擊中國實行“重商主義政策”,認為中國沒有膽量大量拋售美國國債進行報復,他還指責中國匯率政策是“掠奪性”的?!度A爾街日報》評論認為,如此尖刻的語調無異于對中國說“來吧,我們不怕跟你們打一場貿易戰”。
其實克魯格曼這番論調,國內外聽眾不應感到很陌生:就在幾個月前,他還以慣有的犀利言辭抨擊中國政府“操縱人民幣匯率”,并稱“不管中國愿不愿意”,都“必須”讓人民幣大幅升值,否則就是“害人害己”。據媒體報道,他捏著中方近400萬元邀請費,在中國巡回演講時也照樣大談不誤,一度引發演講秩序混亂。
克魯格曼自稱是“坦率而執著的經濟學家”,然而他不應忘記,自己的成名,正是基于“國際分工理論”,“經濟自由主義”這類華麗的詞藻。正如英國《經濟學人》雜志評論員丹尼爾·克萊因曾指出的,他的許多論點自相矛盾,如按照他的“新貿易理論”,中國的大規模出口順差也是正常的“國際分工不同”,但他卻激烈抨擊中國的貿易順差,要求中國“把錢花到自己家去”。更何況他的巨額邀請費不是也得益于自由貿易嗎?喊出保護主義高調的他,顯然又犯上了自相矛盾的老毛病。
早有人指出,克魯格曼的“自由市場”只是對外的。在他提出“自由市場”之初,美國產品的競爭優勢巨大,推行自由主義,實則是讓各國對美國敞開大門。如今時過境遷,美國成了全球最大進口國和貿易入超國,“經濟自由主義”等于向世界打開美國大門,他不“變調”才怪。他在匯率問題上也是如此,如果匯率控制能讓美國占便宜,那就是對的,反之就是錯的。
經濟學家彼得·內里亞曾指出,克魯格曼之所以為人矚目,最重要的原因不是其經濟學成就,而是其“輿論操控能力”:他長期以《紐約時報》為根據地,創作了一系列“亦政論亦經論”的時評。然而經濟專欄作家未必就是一個好的經濟學家。他的舊同事奧克倫特認為,克魯格曼最大的缺點是為了證實自己觀點,甚至僅僅為了迎合取悅讀者,就不惜任意剪裁、曲解和修改原始資料和數據,是一個好的專欄寫手,卻并非嚴謹的經濟學人。更何況,他本人也不似自己所說那樣“正直無私”:1999年他應邀加盟安然,并不惜拋棄《紐約時報》轉投《時代》,不是被南加州大學教授喬·塔普林譏諷為“偽君子”么?
盡管克魯格曼是一個“歷屆美國總統都敬而遠之的批評者”,盡管大多數正統美國經濟學家都不會認同他的瘋狂論調,但作為美國最大貿易伙伴的中國卻不可能漠然視之:在工團主義盛行,貿易壁壘事實上已越壘越高的今天,誰能說他的這番論調,不會真的就此導致一系列害人害己、甚至將全球經濟牽扯在內的貿易戰呢?▲ (作者是江蘇學者。)
環球時報2010-01-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