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壞事也是個技術活兒

人性之復雜真是一個值得玩味的東西。我們通過各種方法追溯事情的過程細節、來龍去脈，都是為了盡可能地解答“為什么”。所謂搞個清楚往往就像你洗一件沾上頑固污跡的衣服，先泡上一大盆熱水，然后衣物加上洗潔精浸泡至少30分鐘，再之后反復揉搓、洗濯，直到衣服變回原來干凈的樣子。而褪色的污點、脫落的污垢，或許就是你和某人之間的信任、情義。

我們都見過人與人之間互相做的各種壞事。

“有時我們不知道犯罪的動機。人們不總是會告訴你:‘噢，是的，我是因為這個或那個才這么做的。’有時他們永遠也不會向你解釋他們為什么要這么做。”一位檢察官說。

司法證據科學就是這個方法論。這本書與犯罪有關，與對犯罪事實的剖析和追尋有關，但別冀望里面是系列的“殺人游戲”。蛛絲馬跡是真相之一部分，具體可以體現為“蛆是我們的朋友”，這并非缺大德的俏皮話，而是司法人類學家利用昆蟲做推理和排除的經驗總結。 我們在報紙上肯定能見到某些大案，例如可怕的分尸或者悲慘的倫理兇殺。但其余的很多案件，我們不會從媒體上接收到什么報告，也許最后只有一個消息的確認，也許沒有。“還有許多公眾所不知道的事情。”對于從事犯罪現場調查的人來說，他們最痛恨的就是媒體的無知，例如影視作品上常見:一驗尸官邊解剖尸體邊對走進來的偵探說，“等一下DNA報告就會出來。”事實上，獲取DNA并排出圖譜需要數星期，證據的收集和驗證是個非常費時費力的過程。

一般而言，我們確實對以下職業毫不了解:現場處理員、隱蔽印痕專家、DNA分析員、微量痕跡證據分析員、血跡分析員、毒物學家、司法人類學家、昆蟲學家、司法植物學家、槍支檢查員、專門負責兇殺搶劫盜竊的偵探、懸案偵探、驗尸官等等。難以一時說明白的東西正是好看的地方。愿意向局外人坦率地講述其工作經歷的司法證據專家們，從自己的專業角度去描述案件，案件類型又極多，雖未免紛繁，但故事引人入勝，所謂充滿科學的趣味性，同時也距離我們常態的生活太遠。

這些追求真相的人并不像我們在電視劇上看到的那樣去工作——具有明顯人格障礙的家伙從頭到尾都在裝腔作勢。他們倒是平靜、邏輯清晰、幽默的，小S最愛的神探李昌鈺也在其中講述了大量案件。這位康涅狄格州警察局司法證據科學實驗室主任打高爾夫，當尋找自己丟失的一個球時，他每每能找出六個來，他說把球場當成了犯罪現場。實際上，事情只要發生了，痕跡就存在。一具尸體被溶解沖入下水道，而在下水道上取得的眼睛不可見的組織，都可以確定事實，功夫都做到這個份上，還能讓我們說什么呢?影視作品害死人呀。

不少案例的恐怖程度相當高，但此書最具驚嚇性的地方，是所有的案例都從技術層面上告訴你罪犯失敗在何處，科技對“蛛絲馬跡”的有效和有力遠超過你我想象，還是不要打什么壞主意了。

做壞人，比做好人更講求智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