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濟轉型期應關注政府與市場關系

摘 要： 經濟學研究的根本目的是為了探討資源配置的最佳方法和組織形式。由于我國當前仍然處于傳統計劃經濟體制向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轉型階段，清除走向市場經濟道路中的體制性障礙，進一步完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仍需要我們付出極大的努力。市場與政府這兩種不同的資源配置方式，在現實經濟生活中所扮演的角色及其之間的關系表明，應強調政府理性。

關鍵詞： 資源配置； 市場失靈； 政府失靈； 政府理性

中圖分類號： D035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1673－9973（2010）04-0050-03

The Economical Transition Period should Pay Attention to the Government and the Market Relations

JIN Wei-hong

（The CPC Party School of Zhangzhou， Zhangzhou 363000， China）

Abstract: The economic research's primary purpose is to discuss the resources deployment the best method and the configuration of organization. Because our country is still in the tradition planned economy system to the socialist market economic system reforming stage， eliminates the market economy path's institutional barrier， further perfects the socialist market economic system ，which still need us to make great efforts. The market and the government， these two different resources deployment way， the role which and between relations acts in the reality economic life indicated that should stress the government rationality.

Key words: resources deployment; market malfunction; government malfunction; government rational

當代世界各國普遍實行的是一種市場經濟模式，但不是資本主義社會初期的那種自由市場經濟模式，而是市場機制和政府機制共存的混合經濟模式。這就是發揮市場在資源配置的基礎性作用的同時，政府也發揮重要的、不可替代的資源配置作用。在2008年國際金融危機引致全球經濟衰退的背景下，世界各國政府紛紛出手對金融市場進行干預，這是自凱恩斯主義誕生以來現代市場經濟國家應對嚴重經濟衰退的通常做法。即使這樣，兩年過去了世界經濟依然不振，此做法也遭到質疑，政府與市場在資源配置方面的作用和關系再一次成為討論的焦點。從我國來看，改革開放三十多年，當前在市場化改革進一步深入過程中遭遇到了體制性障礙。近兩年的經濟刺激政策客觀上更使政府權力空前高漲，現實的經濟結構已演變為政府主導市場經濟，各級政府通過行政力量配置資源的能力和手段大為強化，而市場配置資源的基礎性作用正在遭到削弱。筆者認為這個問題沒有深刻認識并解決則談不上實現經濟發展方式的根本轉變，市場和政府這兩種不同的資源配置方式在現實經濟生活中所扮演的角色及其之間的關系中，應強調政府理性。

一、對市場經濟再認識

根據經濟學家張維迎的解釋：市場經濟之所以優越，能引起經濟發展和社會福祉的增加，就在于它從人性出發，認為人是利己的經濟人。市場經濟不僅承認這種人的本性，而且從這個本性出發設計了一套機制，讓互不相識的、利己的個人對各自的行為負責，并實現相互合作，共同促進社會進步。這種機制就是“看不見的手”，即價格機制，并通過企業、企業家、利潤這些概念形成一套經濟體制。市場配置資源之所以有效率，筆者從市場經濟制度基礎來探尋。

（一）市場經濟的第一個基礎是經濟自由

市場經濟是平民百姓的自主經濟，無論是生產者還是消費者，其參與市場交換完全是基于個人的利益需要，而在追求自身利益最大化的同時也增進了公共福利。在實際經濟活動中，人們都會傾向按最大化原則行事，因為這樣才能以較少的資源取得同樣的利潤和福利，或以同樣的資源取得更大的利潤和福利。因此，靠無數民眾在市場的自由互動，靠最大化原則的刺激，排除其他因素可以得出結論：經濟自由是市場經濟導致經濟快速發展的奧秘所在。

（二）市場經濟本質上是一種契約經濟

即生產和交換是借助于生產者之間、生產者和消費者之間的各種契約來進行的，而要使這一切能有效地進行，一個重要的條件就是必須要有明確的所有權關系，明確所有權，所有者能自由處置自己的物品，并且在所有者的個人經濟活動中代價和收益之間建立了明確的關系。即每個經濟主體盡可能以較少的成本投入得到收益的最大化，這樣，競爭才能充分，才能形成有效的經濟刺激機制，這是市場能夠得到有效運轉的最大動因。

（三）市場經濟條件下會自然創造出很多既普遍化又符合經濟原則的行為規則

在市場經濟條件下，由于理性的經濟人的共同設計，共同試驗，會自然創造出很多既普遍化又符合經濟原則的行為規則：如合同、契約、等價交換等。這些規則一旦建立起來并且成為經濟生活普遍的規則后，它本身就有一種獎懲的機制以維護經濟生活的正常秩序。這是市場經濟制度的法律基礎，而得到法律保護的私有財產會刺激人們從事各種經濟活動。

我國在經濟體制改革的第一階段之所以能夠成功，就是以經濟自由為旗幟發揮了國人自由創業和自由擇業的積極性，如放開價格、允許農民承包到戶、鼓勵私人企業、對世界開放等，通過市場經濟實現了效率和物質財富的噴涌，讓政府慢慢退出市場、讓市場自然供求關系更多決定經濟資源的配置、解決社會如何發展。這些就為過去30年中國經濟快速增長提供了一個比較好的制度架構。問題在于，社會經濟活動是個整體，并且市場經濟本身也不斷處于變化的發展形態中。從亞當、斯密時代到當今的二百多年間就表現出了不同的市場發展形態。如：壟斷競爭市場、完全壟斷市場和寡頭壟斷市場。也正因為如此，現實復雜的經濟活動就出現了同亞當、斯密描繪的美好的完全自由競爭的市場經濟的偏差，這就是市場失靈。尤其在某些特殊情況下，主要是在有自然壟斷、外部性、信息不對稱這類特點的情況下，市場機制正常作用的條件發生了改變，出現了諸如公共物品失靈、外部性失靈、收入分配失靈、宏觀經濟的失衡等等。而所有這些，恰恰在某種程度上弱化了市場配置資源的功能，甚至發展到一定時候，即無法控制的時候也會對市場經濟制度本身產生根本性的危害。歷史上1929-1933年的全球經濟危機就是個經典案例；2008年美國金融危機的爆發也正是違背了市場經濟規律，任由華爾街貪得無厭的結果。于是就有了政府干預。

二、政府干預和政府失靈

20世紀經濟學基本上就是圍繞著政府干預而展開的，有支持，有反對。可以肯定的是，必須加強對市場的監管，沒有一個嚴格而有效的政府監管，不可能是一個好的市場經濟。但是，政府失靈也是個不可回避的現實問題。美國經濟學家薩繆爾森認為：“當政府政策或集體行動所采取的手段不能改善經濟效率或道德上可接受的收入分配時，政府失靈便產生了?！?/p>

導致政府失靈的根源之一來自政府機制本身固有的缺陷，這就是著名的“帕金森定律”。及政府官員為了做出政績，會盡量增加自己的權力，增加政府機構的人員，從而使政府機構不斷膨脹，使政府干預的成本日益高昂。再加上在政府機制活動中，成本和收入是分離的，這種分離是政府機制缺乏降低成本的內在動力和外在壓力，因而是低效率的。再加上諸如：政府經濟很難避免在技術上不犯錯，如信息的不完善和不對稱狀況，使政府極難準確地把握政策受眾的現狀和動態；任何政府的經濟活動都要受到社會利益集團的影響，很明顯會帶有利益集團的偏好；公共部門的壟斷權力、缺乏競爭，常使這個領域成為資源配置效率最低的領域；政府的行政壟斷導致尋租、腐敗、權錢交易現象等等。在西方國家上個世紀70年代與80年代，政府失靈表現突出。

政府失靈現象的實質還是政府機制同市場機制的關系。從我國近幾年經濟發展形勢來看，不可否認，市場化改革在其半途遭遇了重重障礙，行政壟斷以及行政權力支配資源配置等舊體制因素仍大量存在，甚至有增無減，愈演愈烈，因而遠未完善且多遭扭曲的市場體制長期阻礙經濟發展方式的轉變，早已不能支撐良好的經濟發展，加之在相當一段時間里宏觀調控等方面存在的問題，特別是其中的一些措施以及某些法律和政策方面的因素對大量民營企業、中小企業造成的嚴重傷害，使得中國經濟遭遇到嚴重困難。這些問題說到底還是政府與市場關系上的偏差。

無論是市場機制還是政府機制，其本來的功能意義都在于對資源進行有效率的配置，從而最大化地滿足個人和社會的需要。如果不能做到這一點，就是失靈。當前，也許比較明智的思考，不是在政府與市場之間作出非此即彼的選擇，而是思考另一個問題：政府與市場兩者中間，能否形成分立與制衡關系，就像政府結構設計中的權力分立與制衡一樣。當一個犯錯的時候，另一個充當醫生。政府犯錯，市場（或者社會）去矯正；反過來，當市場在犯錯誤的時候，由政府去進行矯正。這也符合現代市場經濟的理念。因此在政府與市場的關系上，對政府干預的自負和盲信是不切實際的。同時也要認識到在一切能夠破壞市場的力量中，政府又是最強大的力量，因此在政府干預市場的問題上一定要非常審慎和有所節制。既然納稅人養活了政府，那么政府就應當在必要的時候做一些正確的事情。因而，重要的問題是政府怎樣有效起到彌補市場缺陷的作用。

三、強調政府理性

由于導致政府失靈的諸多原因，政府并非先天就能起到彌補市場缺失的理性。政府要真正起到彌補市場經濟缺陷的作用是有條件的。

（一）要靠嚴格的制度約束

我國改革開放三十多年來，一個不爭的事實是：政治體制改革明顯滯后于經濟體制改革，即使現在正在進行的一些地方政府體制改革，也只是單純的行政范圍內的改革，而要如何把國家權力體系妥善地安置到一個合理的制度框架中能夠受到法律的有效限制，這是改革的深水區。比如2009年的山西煤礦資源整合就引起了很多的爭議。人們更為關注的是：地方政府干預經濟究竟有多大權限，地方政府的行政行為是否有法律的邊界？本人也注意到今年溫總理在政府工作報告中也特別指出：政治體制不改現代化不會成功?？上驳氖?，在深圳特區建立30年的歷史節點上，胡主席講話關于繼續深化改革開放中涉及政治體制改革的表態令人矚目。胡主席明確指出全面進行經濟體制、政治體制、文化體制、社會體制改革，努力在重要領域和關鍵環節改革取得突破，意義非同尋常。

（二）政府在經濟上要講理性

一方面，政府怎么樣去幫助市場，也許可以確定這么一條原則：政府不應試圖抑制市場的這種自我療救過程，政府采取的一切措施都應當以輔助市場的自我恢復機制發揮作用為宗旨；另一方面，應有一種機制，能夠對政府干預經濟行為所產生的對資源配置的影響進行評估、評價和選擇。比如，2008年全球金融危機后我國政府推出了四萬億經濟刺激計劃，對此有關部門就應考量：這次政策實施的目標是什么？是要刺激投資者的信心嗎？是要在短期內拉動GDP嗎？四萬億能否帶動民間投資消費，它的投資領域分配是否合理？它的正面效應是什么，負面效應有哪些？時過兩年，現在看來人們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強調政府理性，當前在政府與市場的關系中應著重關注以下幾個方面： 1． 政府與民企的關系。更符合市場經濟要求的民營經濟仍應將是中國經濟的主要活力。中國未來要在全世界有機會，中國經濟要向前走，只有靠民營企業，靠實業家?，F在的問題是在整個制度安排上，不利于民營企業的發展?？梢哉f，當前一段時期是我國民營經濟處于相對比較低落的時期，民間投資準入難，大量資金從實業轉移到房地產領域或資本領域，民企在制造業的空間日益萎縮。這顯然不符合市場經濟發展的基本要求。今年5月中旬，政府出臺了促進民間投資的“新36條”，說明中央政府已經看到了問題所在，“新36條”實際上是要讓民間資本從虛擬經濟回到實體經濟。政府應該善待實業家。應該切實考慮怎么樣才是真正的關心民營企業，特別是關心實體企業家，否則的話，中國就會投機盛行。而這是有連帶效應的。因此，將“新36條”真正貫徹落實，比出任何政策都有利于民營經濟的發展。

2． 重視社會公平。目前，中國社會中貧富差距不正常拉大的主要原因之一是機會不平等。不能排除由于各級政府有相當大的支配資源的權力，而能夠接近這種權力的人就可以憑借這種權力靠尋租活動暴富；或者由于部分企業的行政壟斷所造成。據此分析，當前縮小貧富差距的著力點應當是進一步推進市場化改革，打破對競爭性領域的行業壟斷，在法律的框架下限制政府的權力，要給各地區、各社會群體平等的收入增長的機會。當然，在市場經濟機會平等的情況下，由于人們的能力大小及其他原因，也會造成收入的不平等。特別是我國目前處于傳統低效農業和現代先進工商業二元經濟并存狀態，這種差距就會比一元經濟中更大。對于這種結果的不平等，也應當采取切實措施加以補救。而最重要的補救方法，應當是由政府擔當起責任來，建立起能夠保證低收入階層基本福利的社會保障制度，在強有力的政府干預下建立的社會保險及社會福利體系能有效地克服這類社會問題，保障經濟穩定并快速增長，這對當前我國的經濟發展來說是至關重要的。

總之，我國和西方國家不同，目前還處于轉型時期，在資源配置方式的選擇上，從表現上看仍然為“強政府，弱市場”特征，一方面，市場機制的不健全導致市場自我管理的能力還很弱，一方面，政府干預經濟的制度安排與力量還非常強大。特別是當前，地方政府變成了生產性政府，極深地介入到經濟活動中去，甚至與民爭利，還出現了權力配置資源的倒退現象，這是我們應當警惕的。如果說本文在前面強調過經濟增長主要靠市場中的無數經濟活動主體，那么，當前經濟復蘇同樣得靠這無數民眾，靠民間經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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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校對：楊栓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