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飛往法蘭克福的飛機上,我前排的那個德國老人一直坐在座位上,9個小時一直未睡,也一動未動。這就是德國人,了不起。
過去我曾在法蘭克福匆匆路過,好像只呆了一天的時間,但這次可以多呆兩天。此刻萬家燈火的法蘭克福正是休息時間,好像也過了這座城市的晚餐時間。乘大巴去城郊的那個小旅館,好像叫“豪萊”旅館,似乎應當翻譯成“假日旅館”。旅館并不大,四層樓,很寧靜,干干凈凈、小而溫馨。房間的設計有許多獨到和啟發的意味。比如,桌子上有一個小木塊,上面有寬窄不同的凹槽,是來固定電腦線的,簡潔而美觀。屋子里的氣溫、水溫,完全由自己控制,住進去覺得很舒適。住在外國的旅館里會多一種飲料——番茄汁。看來,習慣也是一種立場。
吃過早餐后去看教堂。在路上,看到幾位漂在德國的阿爾巴尼亞人,他們在這里干一些粗活,比如掏馬葫蘆。據說當地人絕不愿意干這樣的活兒。
我發現,這兒的出租車全部是奔馳轎車,但卻是低配的那種,坐在車里感覺和中國的夏利差不多。不過,在德國,你會發現外國的轎車很少,幾乎都是德國本國產的轎車。而且他們起車像開卡丁車那樣,起得很急,大約是一個師傅教出來的,車輪空轉好幾圈,然后呼地一下飛馳而去。都這樣起車,但是他們的車距卻始終保持均等化。在一個不大的小市場里,我看一個阿爾巴尼亞人在賣一個旋轉的小球,他看上去有點不好意思。走路的時候我感到這里的氣溫和哈爾濱差不多,于是有人告訴我,這里和哈爾濱是同一緯度。這我可不知道。這里的鴿子、鳥,全都不怕人。一只麻雀掉在方石路上,同行人把它撿起來,放在桌子上,它就老老實實的站在那里。但中國人似乎一直沒有把鳥和人的關系處理好。
走在街上,看到德國人個個長得高大帥氣,無論男女,無論老少,他們衣著考究,毫不花哨,走起路來大步流星,精神充沛,會讓人覺得他們有一種優越感。在街上偶爾也可以看到中國人的面孔,盡管我們的同胞也穿得很好,但比之德國人還是略遜一籌,沒有德國人那種昂揚、紳士、莊重之感。某些中國人穿的西裝馬馬虎虎,盡管是名牌。
德國正是秋天,可以看到被霜打的紅葉,在紅葉林叢的小道上猛騎自行車的德國人。而今中國騎自行車人越來越少了,但在德國到處都是騎自行車的人。雖然德國人的表情嚴肅,但只要你和他們目光相對,他們就顯得很熱情,很客氣,甚至和你打招呼。兩個中國人的眼光相對時,就會感覺到疑惑、煩惱、厭惡。德國人非常愿意幫助人,問路、買東西,都非常熱情。在中國,我們常說,你就代表中國。這是對的,但同時,你更代表著你自己,你連自己都不尊重,別人怎么會尊重你呢。所以,我們不要總說,你代表著中國。你還代表著你自己呢。這就完整了。
在閑逛的時候,似乎在一個小街里發生了兇殺案,一些荷槍實彈的德國警察封鎖了這條街,我們只能從旁邊走。
路上,我發現馬克斯的半身塑像,他在街中心的一個三角地那兒。我覺得像馬克思,就問,這是不是馬克思?大家一看,卡爾·馬克思。我們都是共產主義的信徒,有的人還在黨校學習過,無論如何要在馬克斯像前留個影。
接著去看歌德的故居。歌德是中國人最熟悉的作家。按照路標,我們找到了歌德故居。它在一個僻靜的小街上,當然是要門票的。歌德的故居在我看來應當是豪華的,屋子里的設施也應當算是豪華的、昂貴的,有許多名畫、名瓷、名家具,而且非常考究。他的書房很不錯。我坐在他曾坐過的椅子上拍了一張照。當我的同行也打算坐下來照一張的時候,被一個沖進來的工作人員制止了,這里的椅子是不可以隨意挪動的。看來,我和歌德的關系還不錯。
第二天去法蘭克福。法蘭克福火車站非常歐洲、非常氣派、有一種歷史的厚重感。你身置這個高大、鋼結構的拱型火車站內,心情非常舒暢。我還是第一次坐歐洲的火車。過去火車站給我的印象不佳:火車站內萬頭攢動、聲音嘈雜、空氣混濁,大喇叭不停的廣播,入站口排著擁擠的長隊,大包小裹,令人窒息。我一直認為這就是火車站的基本品質和基本狀態。但身置法蘭克福火車站,巔覆了我對火車站的固有認識。在這里只能看到一兩個火車站的工作人員,所有的售票都是自動柜臺,且有無數處,根本看不到排隊現象,任何人都可以通過電腦操作買到你想買的票。進到站臺里,你會發現,所有的火車頭都沖著你,一排一排,你可以很輕松地走向你要上的那列火車站臺上。站臺上有非常明確的電腦指示,并指示著哪節車廂的具體停靠位置,火車幾分鐘就來等等,真的非常準時。總之,火車站有你能想到的所有服務設施,比如說,置換零錢、置換外幣,服裝、郵局,各種風格不同的快餐店。
我們乘坐的是693次城際鐵路快車。據翻譯講,要坐3個多小時才能到柏林,然后轉車去勃蘭登堡的首府波斯坦市。快速火車的內部設施非常好,舒適,即老百姓說的那種飛機座。列車的中間有一個專門放行李的架子,所有車廂的門都是玻璃門,非常的通透,看不到一個乘務員,也聽不到任何廣播,到站有電腦顯示屏顯示。車上所有的德國人都在看書、看報,或者吃東西。車上有賣面包圈兒的,打扮很有意思,挎著籃子,很有風度,賣面包圈兒的德國小伙也非常有意思。我們買了幾個面包圈兒,1.3歐一個,一吃,居然是又甜又咸,這非常適合旅行。1.3歐就意味著13塊人民幣。不過,到了站臺上才知道面包圈兒賣0.6歐。這個可是和國內接軌了。也覺得那個笑瞇瞇的德國小伙挺狡猾。
20分鐘之后,我們到達了波斯坦。我們走出火車站,勃蘭登堡州外經貿部史泰克女士已經來接我們了。我們倒沒有期望她送我們每人一束鮮花,但按照中國人接待外國人的方式,一定會有一大堆的噓寒問暖,一連串幫拿行李的動作,一定會有幾臺車在外面接我們。但這一切都沒有。史泰克女士身高有1米80,長得有點像俄羅斯女人,又白又胖,很和善。她把我們領到火車站外,她幫我們叫了兩輛出租車。上了車之后她就和我們拜拜了。不知道這種方式熱情不熱情。但大家認為這是最好的方式,簡潔、方便、節省。我感覺,我們的車一走史泰克女士就下班回家了。當然,大家也有一個小算計,覺得還不如坐公交車呢,坐公交車每個人一個半歐就夠了,但坐出租車可就貴了。我們到達我們要去的那家旅館,一看表,28歐,兩臺車56歐,換成人民幣560塊。
我們住的這家旅館在皇帝大街上,感覺是一個小鎮上,沒有幾個人,街道也不寬,兩邊的建筑都是平房,山墻上畫著各種風景畫,頗有情調,非常的德國。其實旅館就在波斯坦市內。德國的城市真是讓人感慨萬千。在我們的城市當中你可不容易找不到這樣的地方。這家旅館似乎叫開薩爾旅館,翻譯把它譯為“皇帝旅館”。感覺他心里也沒底,估計是從皇帝大街推演出來的罷。
小旅館很溫馨,像住家一樣,一共3層,木樓梯鋪著亞麻的墊子,走在上面咣咣的響,這聲音真是久違了,已經從記憶中淡忘了,小的時候就經常走這樣的樓梯。而今,除了豪華的別墅已經沒有這樣的樓梯了,讓人有一種隔世之感。底層的樓梯口那兒放了一個大籃子,上面擺滿了各種水果。我們以為是裝飾品,后來才知道,這是客人可以隨便拿著吃的。旅館的外面有一個很大的草坪,椅子、咖啡桌,它的面積至少有一個足球場那么大,這讓人多少有些困惑,要是在國內,這么大的地方早被某個房地產開發商蓋樓了。
小旅館里有廚房,這就太好了,大家都歡呼起來,吃了兩天的西餐,中國的胃腸就開始有些不適。在坐車的途中我們發現附近有一個小超市,馬上去超市采購。超市的東西,按照中國人的掙2000,外國人掙2000這樣的標準算(不要說歐元和人民幣了),非常便宜。我們采購了一大堆,雞、肉、蛋、菜、酒,包括一瓶威士忌、大米,等等,居然還有醬油,才花了30多歐,這個價錢在中國,無論如何是下不來的,而且,量非常大,絕對的綠色,品質有百分之百的保證。但是,到了炒菜的時候,各個都很忸怩,我便自告奮勇炒了兩個菜,一個是里脊肉炒青椒,一個是雞蛋炒柿子。我還沒上桌的時候,已經被他們吃掉一半了,翻譯做了一大鍋大米粥,喝著德國的啤酒和威士忌,真是其樂融融。
早晨起來覺得天氣很冷,真的是秋天了,德國的秋天也是秋天啊。這種感覺不錯。早餐也不錯,雖然是小旅館,但應有盡有,牛奶、麥片、雞蛋,各種肉。其中的一個人說,我們的孩子太虧了。吃麥片的時候,我用開水沖的,那個有色人種(估計是西班牙人)的女服務員告訴我,應當用牛奶來沖。我說,我知道,但是,太多的牛奶我的胃腸有點不適應。
今天的氣溫是零上4度,下雨了,幸虧我穿了絨褲,這一點我是接受了上次去芬蘭的教訓,那次穿得很少,結果重感冒。這次還帶了一保溫杯熱熱的茶,被同行稱之為“最牛的中國人”。后來,他們都買了保溫杯,看來最牛的中國人是可以成為群體的。我們站在公交車站前看著對面的房子,每一幢都很干凈,看不到一處年久失修的。家家的門上都掛著一個畫著一惡犬的牌。非常的寧靜。有的民舍冒著淡淡的炊煙。
我們先到勃蘭登堡門。其實勃蘭登堡門有兩座,一座在波斯坦,另一座在勃蘭登堡州,都叫勃蘭登堡門,但兩座門的狀態是不一樣的,氣勢也不一樣。雨越下越大了,需要打傘了,我們看到在勃蘭登堡門這兒有幾個化妝的乞丐,渾身都涂上了銀灰色,風雨飄搖之中,加深了他們生計的艱難。
之后,我們去《波斯坦宣言》的簽字地,即西林宮殿。西林宮殿在原東德的位置上,那是一片森林。我們坐在公車上不知道下了車以后怎么走,于是翻譯詢問車上的一位婦女,那個婦女說,下了車就跟我走吧。想不到,她就是波斯坦博物館的工作人員。下了車,在雨中我們跟在她后面,穿過籬笆墻,順著一個小道走。如果不跟著她走,還指不定繞到哪里去。
我們到達西林宮殿時還沒有開門。翻譯和他們聯系,說明我們10點鐘還有事。他們便專門為了我們提前開門,由一個女工作人員給我們講解。她講解得非常好,非常詳細,也非常自然。她能非常輕松地講各種問題,比如說,三巨頭(斯大林、羅斯福、丘吉爾)的辦公室,為什么斯大林的辦公室最好,因為斯大林說他是戰勝國,是第一個把蘇聯國旗掛在議會大廈上的,所以他要最好的辦公室。這讓丘吉爾很不高興。羅斯福倒很大方。總之,三個人的辦公室各有各的風格,丘吉爾的辦公室就充滿了英國風格,并且在墻上還掛著狗的照片,丘吉爾喜歡狗。羅斯福的辦公室卻顯得簡單、明快。他們辦公室的窗外都可以看見環繞這個地方的湖。德國是一個湖水眾多的國家,想想看,這里森林這么多,小氣候自然好,雨水充沛,湖水處處可見,顯然樹的作用巨大。這一點,中國人的認識還差些。據說,湖對岸的不遠處就是柏林墻。這有點讓人聯系不起來,但這是事實。遺憾的是這里不讓拍照。
從這里出來,我們乘公車返回勃蘭登堡門。因為我們和勃蘭登堡州的接待方事先定好,在這里接我們。這次他們來了一輛面包車。我們原以為還給我們打出租車呢。看來,正式接待和下火車的接待是不一樣的。
小會議室在4樓,沒有電梯,但是,不大的會議室布置得很幽雅,長條桌上擺著兩國國旗,有飲料和點心,同正規的國際談判的規格一樣。對方來了幾位作家。然后,雙方開始分別介紹各自作協的情況。有趣的是,一看對方就是作家,作家的樣子在全世界都一個德行,總是想解構某些東西,總是想打破嚴肅的氣氛,這都是沒有辦法的事。發言中我說,波蘭登堡州給我的第一印象,特別像早期的哈爾濱,人很少,樹很多,大都是平房,而且有很多外國移民,他們都穿得十分考究,無論男女,大衣、圍巾、皮靴,都很講究儀表,并且喜歡讀書。我說,哈爾濱人一直說自己的城市是“遠東的莫斯科”、“東方的巴黎”。這當然是對的,不過,我覺得在今后我再寫哈爾濱的時候,就會說,哈爾濱是東方的勃蘭登堡。他們聽了非常愉快。因為在領導介紹當中,說到了中國人對德國的歌德、海涅等人的崇拜,我又做了點幾補充。我說,我們光知道歌德、海涅、黑格爾是不夠的,我們還應當知道在座的各位作家。他們聽了都開心地笑起來。
會后,我們是走著去漢莫爾飯店的,這頓飯由州政府招待,地點不錯。這個飯店是由皇宮的馬廄改成的,非常的氣派,現在皇宮馬廄的主體建筑已經被改為電影博物館。電影博物館的上面是一群奔騰的馬,很是皇家的感覺。飯店在電影博物館的院子里,毫不張揚,很寧靜。屋子里用原馬廄的木樁裝飾著,墻上掛著馬鞭,旁邊有木啤酒桶、爐火、蠟燈、葡萄酒等等。他們問我喝什么,我點了淺色啤酒。旁邊人小聲告訴我,應當叫白啤酒。我知道他是內行,我很崇拜他。因為德國的黑啤酒我已經喝過了。有些人很矜持的,沒要。德國人是以實為實的,沒要就沒有了。
我們坐的餐桌旁有一個直播電視,通過電視可以看到他們給我們做的菜,是怎么做的,衛不衛生,這個方法很獨特,喜歡豪華的中國人一定會學去的。聽說已經有了。中國人有速度啊。
每人上了一大盤子菜,都是一樣的,盤子里有一根肉腸,一小堆兒酸菜,幾個土豆。感覺酸菜是東北酸菜,土豆是東北土豆,只是肉腸不是純東北的。看見洋人把芥末抹在切開的香腸片上吃,我們也學著這樣吃,果然非常好吃。重要的是人家的芥末不很辣,甚至有一點點甜。于是,在回國的時候我花高價買了兩瓶,給女兒一瓶,自己留一瓶。吃到半截的時候,我的中國同行告訴我,阿成,別吃得太猛,后面還有菜。我悄聲地告訴他,兄弟,沒有了,就這一盤,都吃光吧。他說,不會吧?我說,你就等著瞧吧。這時翻譯的一個德國朋友來了,他們到一旁去聊天,桌子上沒有了翻譯,大家都不知說什么好,互相尷尬地笑著。那個州政府的文化官員不知為什么他偏指著我,非常禮貌地問,我們能用英語交談嗎?雖然我不懂英文,但英格力士這個詞我是懂的。我立刻說,sorry,英格力士、法格力士、德格力士,我都不會。對方笑了。吃飯的時候大家都很高興,正如我說的那樣,上了一小塊點心之后午餐就結束了。那個中國同行說,老阿,你真狐貍。我說,又不是我上的菜,應該說德國人真狐貍。
吃過飯以后,他們把我們送到我們想去參觀的地方——無憂宮。這是普魯士國王的夏宮,我們去的時候,雨越來越大。在路上,我們看到一些普魯士打扮的乞丐,見我們過來,就用橫笛吹起了《茉莉花》,吹的水平不低,以我的鑒賞,至少可以進省歌舞團。但是在德國只能到街頭乞討了。
參觀無憂宮,感受普魯士國王是一個很有趣的國王,他喜歡和各種有趣的人在一起接觸,思想家、哲學家、美術家、作家、劇作家,在一起談,用中國的話說,“在一起坐一坐”。他的宮殿到處都是壁畫、瓷器。我看到其中一幅巨型油畫其細心到一個小麥穗都畫得非常精細,這是在中國人的油畫中從未見到過的,這是偉大的杰作。
在參觀的時候,我還看到一個有趣的現象,雖然這里的宮殿很大,但是皇帝睡覺的地方非常不顯眼,甚至不容易被人發現,在墻邊挖出一個小長方形的洞,里面有一個小床,感覺像仆人睡覺的地方。外國的皇帝和中國人皇帝真是不一樣呀。據說,每年的四月到十月,普魯士國王就是在這里辦公的。
第二天,我們決定去柏林看看。早晨坐城際快車20分鐘到柏林。我們想去看看柏林墻、國會大廈,因為這兩個地方被世人矚目。到今天,我還記得那個國會大廈縱火案的嫌犯季米特洛夫,他在法庭上揭露了法西斯統治和國會縱火案的真相,指出這是屠殺德國工人階級及其先鋒隊共產黨的一種借口。最后納粹當局迫于輿論壓力,被迫宣判季米特洛夫無罪。
眼前的柏林大教堂,氣勢恢宏,極其高大,雕塑凌利而有氣勢。歐洲的建筑令人吃驚啊。國會大廈是一座典型的德式建筑。據說,蘇聯紅軍搶先占領它,就是在這個樓上一腳踢掉了德國納粹的國旗,第一個插上了蘇聯國旗。它的旁邊是柏林古代博物館,同樣是一座杰出的建筑。但柏林大教堂給我們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一層一層的雕塑讓人嘆為觀止,特別是在雨中與歷史的銜接,那種無聲中的有聲,那種寧靜中的動感,讓人思緒萬里,它不僅僅讓人感到人類智慧的偉大,也感到人類的創造力是何等令人震驚。
我們在去柏林墻的途中,路過洪堡大學,是德國首都柏林最古老的大學,于1809年由普魯士教育改革者及語言學家威廉·馮·洪堡及弟弟亞歷山大·馮·洪堡所創立,是第一所新制的大學,對于歐洲乃至于全世界的影響都相當深遠,被譽為“現代大學之母”。里面有一個普魯士時代打扮的雕塑,不知道是哥哥還是弟弟。離開洪堡大學,途中我偶然發現了一座雕像。我想,既為雕像,一定是這座城市里的名人了。翻譯過去仔細一看,娘親吔,是黑格爾。黑格爾太熟悉了。哲學就是這樣,你想專門尋找恐怕不行,是需要碰的。
現在的柏林墻感覺像一面藝術墻,當然也是充滿著政治意味的墻,上面是一幅連一幅的畫,類似廣告畫、招貼畫、藝術畫,藝術是次要的。它表現的是兩方人對柏林墻倒塌之后的情感,對專制和民主的闡述。有些畫中國人一眼就能看得懂,類似中國的政治畫。但有些畫就看不懂,感覺是在說天堂的事,或者地獄的事。我看到許多俄羅斯人或者是波蘭人在這里留影,他們對柏林墻的印象很深。據說有這樣一幅畫我沒有看到。畫的是一個人,要從東柏林爬到西柏林去,后面的警察拽著他的褲子,連屁股都露出來了。不知道是否真的有這幅畫。
總之,每一天都要走很多的路。
翌日,到法蘭克福機場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各種手續,過各種關,非常繁瑣。當我們坐上飛機已經是黑夜了。飛機起飛了,燈火闌珊的法蘭克福再見了。德國人的生活還在繼續,而我們將回到自己原來的生活中去了。
責任編輯:蔣建偉插圖:段明題字:楊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