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勒“游戲說”及其當代意義

摘 要：德國唯物主義美學家席勒在《審美教育書簡》中闡述了其文藝美學思想的中心問題是人的全面和諧的發展。而解決這一問題的核心則是席勒提出的審美游戲本體論。本文試圖從游戲說的緣由，游戲說的內涵，游戲說的貢獻和局限性以及它的當下現實性意義進行淺析。

關鍵詞：席勒

游戲說 現代性 藝術本質

【中圖分類號】：G0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0)-02-0084-02

席勒作為德國古典美學時期狂飆突進運動的領軍人物之一，他著名的文藝理論著作(美育書簡)在西方文論史上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其中席勒關于藝術起源與本質的理論“審美游戲說”，更是其重之重。

一、游戲說的緣由

德國唯物論美學家席勒的美學思想盡管深受康德思想影響，具有思辨哲學的特點，但其出發點卻同康德迥異。因為康德的美學理論研究是從其先驗的哲學體系出發，并非從現實的社會和文藝現象著手。而席勒的美學思想卻完全是從活生生的德國現實出發，其抽象的理論形式中蘊含著豐富的現實內容。對于當時的德國現實，席勒說：“國家和教會，法律和習尚，現在是分裂開了：享受同工作分離了，手段同目的分離了，努力和獎勵分離了。由于永遠束縛在整體的一個小碎片上，人自身也就成為一個碎片了；當人永遠只是傾聽他所轉動的車輪的單調聲音，他就不能夠發展自已存在的和諧，他并不在自己的天性上刻下人性的特征，而是僅僅成為自己的業務和自己的科學的一個刻印。”從上可知席勒清晰地洞察到彌漫于整個資本主義社會的“畜類狀態”，并試圖改造這種污濁的現實。為此，他決定采取一種超現實的方式來解決這種現實問題，進而通過美與藝術來改造人的靈魂，實現人內在心靈的自由。從理論上而言，席勒美學理論的嚴究是從資產階級的人性論出發的。他的這種人性論主要來自康德的影響同。二者都將統一的具體的人性分成了抽象的感性與理性兩個方面，并認為現代社會導致了這兩個方面的分裂，只有通過美與藝術才能使這兩個方面重新統一，從而達到人的改造和社會改造的目的。而作為席勒美學思想重中之重的“審美游戲說”正是其以上思想的集中反映。

二、游戲說的內涵

1)“游戲說”是席勒關于藝術起源與本質的理論，是對康德有關理論的繼承和發展。

席勒認為人類的藝術活動是一種以“審美的外觀”為對象的游戲沖動。他說，“當那種以外觀為快樂的游戲沖動一出現的時候，立刻就產生模仿的創造的沖動，這種沖動認為外觀是某種獨立自主的東西。”所謂“游戲沖動”是席勒借助于康德的主觀先驗的方法對人性進行抽象分析的結果。席勒認為，在人身上存在著兩個對立的因素，一個是持久不變的“人身”，即主體，理性和形式；另一個是經常改變的“隋境”，即對象，“世界”，感性，材料或內容。而這兩種因素在“絕對存在”的理想完整的人格中是統一的，卻在“有限存在”的經驗世界中則是分裂的。因此，人就有兩種先天的要求或沖動，一種是“感性的沖動”，另～種是“形式沖動”或“理性沖動”。所謂“感性沖動’就是把人的內在的理性變成感性現實的一種要求；相對而言“理性沖動”即使感性的內容獲得理性的形式，從而達到和諧。馬克思用社會實踐的觀點把這兩個概念改造為“人的本質的對象化”和“對象的人化”的著名命題。要想使這兩種沖動統一，并進而使人性達到統一，只有通過“游戲沖動”。而所謂的“游戲沖動”就是以美為對象的藝術創造沖動。他說，“美是這兩種沖動的共同對象。也就是游戲沖動的對象。”這里“美”就是指“活的形象”，“審美的外觀”。它們正是“游戲沖動”的對象或產物。也就是說，感性沖動的對象是感性現實，理性沖動的對象是理性的形式，而只有“游戲沖動”的對象才是具有感性與理性直接統一特點的“活的形象”。這“活的形象”泛指一切美的現象，但主要指藝術。因此，席勒又將它稱做是“審美的藝術沖動”。

2)席勒將“游戲”含義歸結為擺脫了一切強制的“自由”。

席勒在(美育書簡)第十四封信中曾借用一個生動的例子來解釋“游戲說”中“自由”的含義。他說，當我們懷著情欲去擁抱一個理應鄙視的人時，我們就痛苦地感到自然的壓力；而當我們仇視一個值得尊敬的人時，我們也痛苦地感到理性的壓力；但如果一個人既能吸引我們的欲念，又能博得我們的尊敬，情感和理性的壓力也就同時消失了，我們就開始愛他，這就是同時讓欲念和尊敬在一起游戲。對“游戲說”的“自由”的理解中，席勒較之康德增加了新的“過剩”的含義。他認為，精力過剩是“游戲”的動力，這里“精力過剩”所引起的“游戲”，對于人來說是有著不同層次的含義的。首先是一種物質的過剩，由此引起身體器官的“游戲”，這是一種未擺脫動物性的生理的快感。其次是一種超出物質需求的精神方面的過剩，由此引起的是想象力的“游戲”。只有在理性參與之后，想象力的游戲才成為審美的游戲。

3)席勒探討了審美游戲與人的關系。

席勒說：“只有當人充分是人的時候，他才游戲，只有當人游戲的時候，他才完全是人。”這種審美的游戲必須建立在聽覺和視覺特別發展的基礎之上。他說，“野蠻人以什么現象來宣布他達到人性呢?對外觀的喜悅，對裝飾和游戲的愛好。”也就是說，只有當人處于藝術的審美游戲狀態時，才真正地將自己同自然分開，而對自然取觀照的態度。

三、游戲說的貫獻殛局限性

席勒在康德關于藝術本質的“游戲說”基礎上有所創新，并以“過剩”的含義給予補充。他認為，想象力在自由地馳騁中對美的自由的形式的創造，而且帶有一種發自內心的審美愉悅。他同時遣責了近代資本主義社會分裂導致人性分裂，并進而引起藝術的內在和諧的破壞，從而期望一個新的自由的理想時代的到來。這是席勒作為資產階級進步思想家的表現，并且的確在一定的程度上揭示了藝術發展的客觀規律。

盡管席勒的“游戲說”揭示了藝術內在自由的本質，然而從總的方面來說卻脫離了社會實踐，并片面地將藝術歸結為一種主觀的心理活動。這就使對藝術起源和本質的理解有著重大的理論缺陷。諸如斯賓塞提出的“席勒——斯賓塞說”以及郎格和谷魯斯的審美幻相說與內模仿說，更著重于把藝術活動同人的本能相聯系，包含著某種本能發泄的含義，這就墮入了“生物社會學”的泥坑，在一定的程度上歪曲了藝術的本質。

四、游戲說對當下現實的影響

席勒是第一個把審美游戲和藝術活動與人的和諧全面發展聯系起來，同時把它們看做是克服現代社會工具理性異化和感性思潮滋溢張揚的最有效的途徑。目前，由于我國社會經濟的深入發展，其中計劃經濟和市場經濟在轉軌中出現了各種矛盾，導致拜金主義盛行，社會道德價值低迷，個人欲望空前膨脹，致使整個社會處于浮躁不安的狀態之中，諸如地區差距不斷加大，社會不穩定因素增多，這一切嚴重影響著社會的穩定。同時，由于社會權利和財富的高度集中，導致了腐敗的滋生。人們不滿度普遍增加，其中分配不公首當其沖，當然，最主要的是社會的快速發展跟不上人們欲望空前高漲并進而導致了心理失衡。而席勒的審美游戲說旨在彌合人性的分裂，通過藝術審美使人的精神向上提升。進而使人們真正得到自由與快樂，使我們的社會更加和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