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的散文藝術

摘 要：《孟子》作為一部語錄體散文，是在傳承《論語》的語錄體風格基礎上發展起來的。是由孟子與萬章、公孫丑等親炙弟子一次暴成；論說方式與《論語》等春秋之文重在“立意”和“見志”的“陳述”有異，而更多帶有戰國之文的“論辯”色彩。其文本說理暢迭，章法巧妙，言辭生動，形成濃郁的藝術感染力。在先秦散文中， 《孟子》以問答方式展開雄辯說理，充分體現了戰國時代散文的特點。

關鍵詞：《孟子》 散文藝術

【中圖分類號】：1206【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2-2139(2010)-02-0030-01

《孟子》作為一部語錄體散文，是在傳承《論語》的語錄體風格基礎上發展起來的。但作為儒家重要經典的《孟子》，成書方式與《論語》出于弟子和后學眾手“論纂”有所不同，是由孟子與萬章、公孫丑等親炙弟子一次纂成；論說方式與《論語》等春秋之文重在“立意”和“見志”的“陳述”有異，而更多帶有戰國之文的“論辯”色彩。多處章節已形成較長篇幅的對話。說理暢達，章法巧妙，氣勢磅礴，言辭生動，文采橫溢，形成濃郁的藝術感染力。在先秦散文中，《孟子》以問答方式展開雄辯說理，充分體現了戰國時代散文的特點。在文學史上，孟子文章對后代中國文學發展的影響是極其深遠的。劉熙載《藝概》說：“韓文出于《孟子》，王介市文取法盂、韓”。從韓愈、王安石等文學巨匠的作品中，都明顯看到《盂子》文學風格的印痕。在思想史上，孟子以孔子學說的繼承者和捍衛者而聞名，其思想的犀利和性格的剛烈在先秦諸子中獨樹一幟關于《孟子》一書，研究者認為，今存七篇分上下篇：《梁惠王》《公孫丑》《藤文公》《離婁》《萬章》《告子》《盡心》。其“所記對話，多于獨白，對話復以往復辯論之辭為多”；在先秦儒家之文中， 《孟子》素以富于“文學”性而著稱。

一、濃郁的雄辯色彩

戰國諸子好辯，而孟子尤以知言善辯著稱。由于受激烈爭辯的現實需要及策士縱橫文風的影響， 《孟子》呈現出雄辭激越的藝術風格。孟子散文論辯技巧靈活。或由遠及近，或步步緊逼，層層推理。運用犀利的語言，嚴密的邏輯將觀點闡發的透徹明朗。論辯性對話尤為體現了其論辯技巧。例如；《孟子梁惠王上》中，孟子在與齊宣王對話時，宣王提到齊桓、晉文之事，孟子不愿談及。但他卻通過提及齊宣王不忍以牛釁鐘之事，將談話巧妙的引至“王道仁政”上來。孟子談話邏輯縝密，指出宣王有仁心而不行仁政，是“不為，非不能”。后又揭穿其“欲辟土地，朝秦楚，蒞中國而撫四夷。”的私欲。指出以武力征服天下，達不到目的，只有仁政才能治天下。從而引起宣王對仁政的興趣。同時，孟子談話善用迂回戰術。例如：在關于宣王治國失敗方面，先以旁擊問題，請君入甕。孟子先設兩個問題旁擊，后突轉問道：“國家沒有治理好該怎么辦?”使宣王無以對答。應該說，孟子文章有破有立的追問，使文章有銳不可擋的邏輯力量。譚家健在談及《孟子》的論辯藝術特征時指出：《孟子》在論辯中“有如老吏斷獄”，一下子就能把握住問題的關鍵，同時又極富于騰挪跌蕩，在一問一答中逐步深入，“真是極盡曲折變化之能事”[2]。李竹君《(孟子)散文的論辯藝術》一文[3]，認為： “《孟子》是一部辯論集”，其論辯具有“若決江河”、勢不可擋的“氣勢”。行文以暢達詳盡取勝，論辯中往往采取誘敵深入因勢利導的欲擒故縱方法，形成咄咄逼人的氣勢。

二、氣勢磅礴，感情充沛

氣勢浩然作為《孟子》散文的重要風格特征，源于孟子人格修養的力量。孟子在中國文學史、美學史上第一次提出“氣”的概念，并把“養氣”和“知言”結合起來，“他所謂知言的本領植根于養氣，而養氣就是對自己本性中的善端，循乎自然地加以擴充，不斷地進行道義的積累”，具體運用于論辯中，形成了孟文剛柔相濟的論辯藝術。同時， 《孟子》大量使用排偶句、疊句等修辭手法，來加強文章的氣勢。在辯論中，孟子充滿捍衛真理的正義感。理直氣壯義正詞嚴的陳述觀點，宏大的理想為他的作品增添了激情色彩。孟子曰“舜發于畎畝之中…故天將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然后知生于憂患而死于安樂也。”(《舜發于畎畝之中》)，言辭或悲壯、或洋溢，使文章具有強烈的感染力。孟子說：“我善養吾浩然之氣”。具有這種浩然之氣的人，精神上首先壓倒對方，能夠做到藐視政治權勢，剛正不阿。

三、語言生動。人物個性明。

關于《孟子》的語言特色，一般認為屬語錄體，多由對話組成，明白曉暢。《孟子》文筆淺顯自然，大量運用排比、感嘆等修辭，有口語特點，加之強烈的內心情感，從而使文章具有很強的藝術特性。譚家健發表的《略談(孟子)散文的藝術特征》一文對孟文語言藝術特征作了細致而獨到的分析認為：孟文語言給人“第一個印象便是明白曉暢，有一種爽朗明快的風格，給人樸素自然的美感”。

《孟子》的語言塑造了一個栩栩如生、個性鮮明的抒情主人公“孟子”的形象，這也是《孟子》散文的一個重要藝術特征。《孟子》七篇主要記錄了孟子(前372一前289)的談話。該書在千百年后，仍人們能清晰地感受到孟子的個性和精神，這正是《孟子》具有無窮魅力的原因。游說諸侯，宣傳自己仁政的主張，是孟子一生的主要活動。在此過程中，孟子豪爽直率的個性和鋒芒畢露的風格得以定格。例如，他教導學生說“說大人則蘊之，勿視其巍巍然。”(《盡心下》)這些語言聞聲如見其人。

“孟子長于譬喻”(趙岐《孟子章句·題辭》)。《孟子》中的比喻大多簡短而貼切，如“民之歸仁也。猶水之就下，獸之走壙也(《離婁上》)。同時，《孟子》中也有生動有趣的寓言故事。此外，孟子使用實詞虛詞交錯搭配， “以準確、凝練的語言來表達豐富、深刻的思想”，“幾乎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了。”

綜述，孟子在文學上的成就，主要是他的散文創作。他的散文藝術風格成為唐宋散文效仿的典范。所以《孟子》一書，是一部優秀的古代散文集。與此同時。孟子思想是中華民族文化遺產的重要組成部分，其中既有精華也有糟粕，我們同樣應該批判地繼承這份遺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