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樹兩歲,他的早晨
總比我提前到來
冬天的暖陽被虛構了
至少,在涂抹著霧氣與
夜霜的窗玻璃下
那張老氣橫秋的臉
被一個孩子揭開謎底
“太陽壞了!”
他將我推醒。指著那個叫太陽的東西
不無驚愕地告訴了我
三個人的西湖
另一個人,在木身的流水處
這把傘撐到如今的秋天,直到煙霧
將薄荷擦去,直到琴弦
被山嵐的腰身折斷。要等到多久
是不是所有的蟬聲都已遲到?
秋天戰勝了孤獨,湖水入睡了
廣陵下:此處長沙
也比風更遠
倒不如說是監獄,四壁是
刻滿刀痕的年華
對面的人分明披著枷鎖
囚禁后的蝴蝶,或許可能
從隔壁的窗臺找到鑰匙
但我從不懷疑
泥土的皺紋會被雨水填滿
即便明天將要醒來,生銹的月光
和夜鳥驅散的城市霓虹
依然是永生的居所
不妨回到昨日,回到當初那個
瘦骨嶙峋的夜晚。你坐在那把靠椅之上
吱呀呀地左顧右盼,那時
我們并不知曉,其實就在此刻
大雪早已覆蓋了站臺
★海嘯:1973年出生于湖南隆回桃花坪。1987年開始發表作品,代表作品有長詩《祈禱詞》、《擊壤歌》、《追魂記》等。出版有詩集《愛的漂泊》、《最后的飛行》、《心存感動》、《海嘯三部曲》,并有編著多種。2003年創辦《新詩代》并提出“感到寫作”。現居北京,新文網總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