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諸子百家的公共空間反思當代知識分子公共空間

[摘要]春秋戰(zhàn)國時代開明的政治和文化思想上的包容并蓄，開創(chuàng)了我國知識分子公共空間異?；钴S和寬松的先河，為當代知識分子公共空間構建提供了一個反思和借鑒學習的范式的同時，當代知識分子公共空間構建的局限既有歷史的客觀原因也有現(xiàn)實的主觀原因，值得我們思考。

[關鍵詞]諸子百家;當代知識分子;公共空間;反思局限

[中圖分類號]C912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1009 — 2234(2010)03 — 0011 — 02

春秋戰(zhàn)國時期的諸子百家因為思想活動的公共空間自由寬松，因而得以使他們的思想活躍，各種文化思想和政治主張不拘一格，以百家爭鳴的不同形式表現(xiàn)而獲得極大的發(fā)展，為后來的中國各個時期的知識分子樹立了一個思想活動典范。反思當代知識分子由于一些社會政治因素和現(xiàn)實經(jīng)濟社會及主觀自身的局限，而使得當代知識分子思想活動的公共空間有限、思想成果有限。對此，以諸子百家的公共空間為鏡反思當代知識分子的公共空間構建。

一、諸子百家的公共空間

兩千五百年前的諸子百家了不起，除了他們自身對國家有擔當?shù)钠犯窆残允顾麄冊谖幕l(fā)展和政治興衰等問題上負起對國家的責任和使命而產(chǎn)生偉大的思想外，還了不起的是他們所處的時代給予了他們的寬松的思想活動的公共空間。

他們可以通過辦學、講學、招收門徒等公共空間形式來拓展他們的思想活動的公共領域并借助這些公共空間充分表達和傳播他們的思想、主張，以擴大他們思想影響的社會空間。他們沒有沉溺于一時一地的政治文化環(huán)境，而是不斷地行走，不斷地講學，不斷地游說。通過游學，自由地穿梭于社會各地和當政者之間，除了可以自由地表達自己的思想外，還可以宣傳他們的政治主張。

他們能言善辨、滔滔不絕，但不受法令制約而自我感覺良好。當時的政府還向他們提供優(yōu)厚的生活待遇，賦予他們很高的社會地位，他們對時政的褒貶，政府概不追究，他們的人格和思想獲得充分地尊重。因而他們的思想獲得獨立發(fā)展。而當時的政府也有一定的耐心傾聽或接受他們的思想、政治主張，如孔子周游列國，游說于當政者之間，推廣“仁愛”思想;墨子疾走于中原，曉之以理說服楚王接受“非攻”的思想主張，同時當政者還允許或向他們提供交流思想的文化場所，如稷下學宮。他們可以憑借這樣的公共空間，通過自由辨論闡發(fā)各自的思想觀點， 碰撞出與其他人思想迥異的思想火花，由此形成我國春秋戰(zhàn)國的百家爭鳴的文化思想繁榮鼎盛時期。

諸子百家在做學問上，不管資歷深淺年齡長幼，只要學問比我高，皆尊為師，因而他們相互拜訪、相互影響、相互滲透，他們一邊不斷地問學，一邊不斷地向各諸侯國提供思想、政治咨詢。他們一方面不斷地認真讀書，一方面不斷地認真進行社會實踐。對社會有較完整的考察和獨立地學習思考，使他們的人生閱歷和知識結(jié)構大大擴充，形成具有他們各自思想個性特質(zhì)和較完整的思想體系。在他們各自的思想體系里都有明確的思想主張和鮮明的個性特征，在他們各自的思想體系里充盈著獨特的人格魅力。

春秋戰(zhàn)國時代的百家爭鳴所體現(xiàn)出來的多元共生、互相依存、二律悖反、陰陽互補的風姿，使得諸子百家的個性并沒有在百家爭鳴中被同化或泯滅，反而使他們各具特色而與眾不同。在思想政治主張上獨樹一幟，各領風騷。如孔子的“修身治國平天下”;老子的“道法自然”、“無為而無不為”;墨子的“兼愛”、“非攻”;莊子的“物我兩忘”的人生超過然境界;孟子的“仁政思想”;韓非子的“以法治國”的變法思想等等，實在是太多了，我們在這里無法一一例舉。春秋戰(zhàn)國時代諸子百家的百家爭鳴是多種政治、文化、思想兼容并蓄的公共空間。在這樣的公共空間里諸子百家的思想，時而象無數(shù)小溪的涓涓細流匯聚到海波濤滾滾，時而象氣勢恢弘的暴風驟雨個性張揚。正是當時的政府向諸子百家提供了一定的、適宜的“氣候、土壤”等公共空間。諸子百家的很多思想被不斷地創(chuàng)造出來，才使得他們的思想之樹枝繁葉茂，為春秋戰(zhàn)國時代的思想繁榮和對中國乃至世界的文明進程起到了積極地推波助瀾的作用。

諸子百家的很多精采的思想完成在兩千五百年前，至今無人能比。我們感嘆古人高超的智慧，我們更感慨他們所生活的那個偉大的時代給予了他們百家爭鳴的文化環(huán)境和開明的政治公共空間，在促進諸子百家的思想發(fā)揚光大的同時，也引領我們后人繼續(xù)沿著他們的思想光輝前行。

二、當代知識分子公共空間的局限

春秋戰(zhàn)國時代諸子百家所處的時代背景和政治文化氛圍，以及他們自身的文化政治學術思想的煅造方法和構筑起來的公共空間的確值得我們當代知識分子在構建公共空間時借鑒和學習。反觀當代知識分子在很多哲學文化思想方面，只是跟在前人的后面，而不能超越的尷尬，就其根源有:一是，當代知識分子思想活動的公共空間較為有限，是囿于我國自上世紀50年代開展的“反右”斗爭到六、七十年代爆發(fā)的十年文化大革命，否定一切，批所謂“毒草”，對知識分子的言論自由、學術自由、人生自由等施行極“左”的政治上、思想上、行動上的限制，而造成了政治上的歧視、人格上的侮辱、身心上的摧殘等不公正待遇?？梢哉f當代知識分子在當時社會極“左”思想路線下，所設定的一些條條框框限制等形成的“左”的思維定勢和政治氛圍下，而使他們思想活動的公共空間基本上毀塌掉了。二是，盡管我們今天擁有迅速快捷的電子信息、網(wǎng)絡技術和多樣發(fā)達的媒體、多種信息思想傳播交流的管道，但囿于歷史上文字獄和“左”的思想路線的痕跡殘留，使人們心有余悸的顧慮沒有完全消除。因而當代知識分子有勇氣說真話，尖銳也不乏理性的言論思想依然有限。三是，在我國，政治領域的民主制度被官本位思想取代，學術領域的學術權力被行政化壓抑，因而當代知識分子的地位在公共空間領域下降，思想活動的公共空間被縮小。四是，造成當代知識分子群體表達思想的環(huán)境條件不完善，暢所欲言平臺不具備，要么被限定在一定的范式內(nèi)或是設定在一定的框架里而不能自由地充分地表達他們極具個性張揚和獨特視角的思想主張。五是，由于一些體制的缺陷，在某些微觀領域，當代知識分子群體聚集的地方或單位，既得利益者的思想活動的公共空間被無限地擴大，一些既得利益者憑借手中權力資源，他們的語域、語境、語意也被無數(shù)次放大。從某種程度上說，盡管他們的話語對社會、對學術進步的作用意義不大，但他們卻享有公共空間的特權，占據(jù)學術公共空間，獲取學術頭銜，壟斷學術資源，而當代知識分子思想活動的公共空間被人為地壓縮和剝奪，地位被邊緣化和下降了，因而思想沉悶、創(chuàng)造性思想成果有限。六是，從客觀上說，在一些公共空間里充斥著空話、套話，大話似乎是一種安全的做法，而講真話、實話、具體的話反而受排斥或惹麻煩。使當代知識分子思想活動的公共空間沒有得到應有的尊重;從主觀上說，當代知識分子中一部分人受功利主義、重商主義、快餐文化等思想的影響，不能沉靜下來潛心問學和深入社會生活實踐進行深刻地思考，因而在創(chuàng)新思想、學術水平、文化藝術創(chuàng)作上心氣浮躁，導致他們的文化建樹和影響力的公共空間有限。

三、當代知識分子公共空間構建

一是，一個健康的社會應當給予知識分子一個寬松和諧的文化政治氛圍，這種氛圍能包容不同的思想文化和多種聲音，包括正確的聲音和不正確的聲音的存在，只有存在才能鑒別出好壞、真假。這既是國際社會公共領域通行的法則也是構建我國當代知識分子公共空間最基本的環(huán)境原則。二是，“一個黨、一個國家、一個民族，如果一切從本本出發(fā)，思想僵化、迷信盛行，那它就不能前進，它的生機就停止了，就要亡國。”(《鄧小平文選》第2卷人民出版社1994年版第278頁)。因而遵循“不唯書、不唯上，只唯實?！毙纬闪己玫膶W風，求真務實、講真話辦實事，就需破除教條主義、本本主義，沖破一切陳規(guī)創(chuàng)造一個新境界，這是構建當代知識分子公共空間基本的科學精神原則。三是，在堅持四項基本原則的基礎上，包容和產(chǎn)生多元的文化、多元的思想政治主張，而使當代知識分子的公共空間能形成既有紀律又有自由，既有學術思想的探索無禁區(qū)，但思想宣傳有原則。因而，“堅持黨的領導，堅持社會主義道路，堅持人民民主專政，堅持馬列主義毛澤東思想。”的四項基本原則是構建當代知識分子公共空間根本的政治原則。四是無論是在意識形態(tài)、思想領域的學術探討和文學藝術創(chuàng)作中，應遵循1942年5月毛澤東在延安文藝座談會上的講話中所提倡的“百花齊放，百家爭鳴”的雙百方針，是繁榮和拓展我國當代知識分子思想活動的公共空間，重建當代知識分子的社會的文化思想重心，是構建當代知識分子公共空間的學術自由的原則。五是，將個人的公共空間同國家的公共空間相聯(lián)系，將個人的利益與國家的利益、民族的利益相聯(lián)系，將個人的權利與對國家的責任相聯(lián)系，將個人的榮辱與大眾的幸福相融洽是當代知識分子構建公共空間的辨證法原則。六是將思想活動的公共空間平臺與社會生活實踐的土壤相聯(lián)系，能進行獨立的、理性思考而不以一種極端主義的思想行為方式，能夠順應社會主流意識形態(tài)的同時，還能有勇氣進行一些帶有建設性意義上的反思和批判，并能標新立意獨樹一幟地創(chuàng)造出一些符合社會主流意識、時代精神的鮮活思想是構建當代知識分子公共空間的重要原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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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杜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