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里的風暴

走近春天的花朵

寫詩的日子，我們種下蔥郁的感情。有樹木籬笆一樣守著風的枝椏，一些花朵，她們奔走相告。

陽光在枝頭上又長了一截，溫暖的花色和詩意一起，叫響遠去的車鳴，你不必急切尋找，此刻有一個詞觸碰到我，花朵，這粉色的霞滿天飛舞。

可別小看這些沒有語言的東西，我更喜歡這些細語在微風中呼吸，你看那伸過來的足，已把身影覆投在風的肩上。

一剎那間的寂靜，有鳥站在樹身后，善良的鳥啊——

以無言，以凝目，托腮小坐。

一種溫柔，大地向上生長。

一只水果的風暴

一定有這樣一個地方，我在它的書頁上尋找著恰當的詞語，是誰編纂了它們?一片草絲，陽光在葉莖上跳蕩。

許多事情都在較真，它存在于某夜，秋熟的季節，為什么省略了我最喜愛的詞語，渾圓、美麗、微暗的光芒。在季節里純正著眼神。

說是幸福，一只水果存在于風景之中，熱淚盈眶。我喜歡一只水果的誕生，多少人這樣默念，碩大的花朵映亮風的鄉徑，我身邊保留有這么一塊凈地，就像一處美麗的花開，一地果香，蜜蜂嗡嗡叫響。

一扇窗戶對著另外一扇窗戶，這個日子誰來紀念?離燕將去，而朦朧的雨音來自天外，這時候你的心不會驚訝，一只水果存在，顏料錯落在畫布上。

風的意識，在虛無之中。

眾多的夢，一個接著一個。

和一棵樹說話

這是冬天，天空純潔成深藍色，我的身邊是去年的或者遠古的蝶翅劃過的痕跡，一棵孤獨的樹。無奈我的雙眼。

一切進入音樂。語言的夢幻溢出醉人的芳馨，一片云來了，又一片云走了，腳下的泥土在蘇醒。愈來愈近的詞組，透過時間，讓我看見樹的表情，而隔岸那邊的季節已經起風，滄海漸老，淅淅瀝瀝的雨，正從河邊飄人心坎。

一個記憶的畫面：我跟爺爺去看戲，進入黃沙地，和黑夜一起變黑，黑到盡頭，露出舞臺，露出好多的臉譜。

大路朝天，一陣風，一種回響，一群雪花有意無意間，翻弄著日子。

而此時，樹的影子壓痛了我。

雨，就是這時落下來……

雨，就在這個時候落下來。

一只紫燕飛著，觀察著。

一朵鳶尾花開著。點綴著。

還要出現什么樣的詞語。穿過春夜的小雨，呼吸出一片新綠，幾行刮起又刮落的風，被淺淺的葉子擋在外頭。

讓我繼續寫作，雨最好落在先落下的雨珠之上，雨和雨擁抱。燈光在縫隙中辯證，一些祝福和贊美，互相吸引著。關切著。天空將出現什么樣的云彩，可以再溫柔一些，雨淋濕想象。淋濕了樹營或者枝頭。

雨在上空，雨和雨結伴而行，我知道許多這樣微小的事物，它們就這樣遙遙相對。

一株老樹上，有窩螞蟻，它們細數其中的感慨。

風景之外的風景

我要給你說些話，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刻在這首詩里了。天陰著，雨還沒有決定下與不下，有風在遠處吹。

總是這么厭倦，對岸那歌兒已不再陌生了，是一種聲音而不是幾種。在那里寫出秋的聲響，一本書就夠了，在這平靜里，它還會走出多久?

一只鳥盤旋著，飛得很高，速度形成風，掛在樹上，天寒，有些暗，一窩螞蟻帶著午餐，做著愛與不愛的交談。

不管你是有意還是無意的，你出現在我的夢里或出現在我的命里，沒有什么不同，重要的是你點撥了我，有時我看天空。一朵云跟著一朵云。

一朵花，沒有人看見，它也開了。在遙遠的地方。

空氣、時間、眼睛，開始潮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