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下標題,忙作解釋:本文所說的“帽”,乃特指“烏紗帽”,不包括其他種類的帽子。而所謂“以‘帽’取人”,就是以其人頭上戴沒戴“烏紗帽”為依據,來判斷其人的品德和能力,繼而決定對其采取的態度。按照這種“取人”的法子,你戴著“烏紗帽”,我就巴結你;你沒戴“烏紗帽”,我就鄙夷你。曾記否?以“引錐刺股”聞名于世的戰國時代政治家蘇秦先生,其“前倨后恭”的嫂子,就是因為蘇先生起初沒戴“烏紗帽”而對他“倨”,后來又因為他戴上了“烏紗帽”而對他“恭”的。
盡管“以‘帽’取人”這種“取人”的法子名聲一向不好,被指斥為“勢利眼”,早就為世人所不齒,可時至今日,依然有人“樂此不疲”。譬如,某些人見了頭上沒戴“烏紗帽”的人態度冷漠,愛理不理,而一見頭戴“烏紗帽”的人就肅然起敬,滿面春風。殊不知,沒戴“烏紗帽”的人,能力未必就差,價值未必就小。四川涼山彝族自治州木里藏族自治縣“馬班郵路”投遞員王順友,20年來獨自行走在平均海拔3100米的雪域高原,跋涉26萬公里,默默完成著鄉郵工作;被譽為“工人專家”的上海工人李斌,成功開發了5種類型17種進口數控機床的加工功能,為企業創造了2128萬元的經濟效益。這些人的能力和價值,能用他們頭上戴沒戴“烏紗帽”來衡量么?
反之,某些頭上戴著“烏紗帽”,而且“帽子”的“尺碼”不算太小的人,卻又未必值得咱們“恭維”。原山東省委副書記兼青島市委書記杜世成、云南省原省長李嘉廷、廈門海關原關長楊前線等大貪官,大概就是利用某些人“以‘帽’取人”的心態,找到許多大肆貪腐的機會的。而去年網絡熱評的“官員雷人語錄”,如“你是準備替黨說話,還是準備替老百姓說話”、“為什么不公布老百姓的財產”、“我沒有受賄動機,(受賄)是為了發展”等,更讓大眾看出某些官員的“烏紗帽”與其人的“不相匹配”來。
孔夫子曾經慨嘆:“吾以言取人,失之宰予;以貌取人,失之子羽。”宰予能說會道,孔夫子就以為他本事很大;子羽相貌差點,孔夫子就以為他品學也差。事實證明,這種“取人”的法子極不準確,極不科學。孔夫子是在有了切身體會,深知其不足為訓之后,才“感慨系之”的。那么,“以‘帽’取人”這種“取人”的法子,是否就比“以言取人”、“以貌取人”的法子準確一點、科學一點呢?愚之見,同樣不準確、不科學,同樣不足為訓。俗話說,“人不可貌相”, 這一“經驗之談”,實乃經過無數次實踐檢驗的真理。試想,人既不可“貌相”,又怎可“帽相”呢?
“德才兼備,以德為先”,這是我們黨選拔任用干部的根本標準和一貫要求。不過,由于種種原因,現在,“烏紗帽”與“腦袋”不相“匹配”的現象,還時有所見,時有所聞。惟其如此,咱們當然就不能“以‘帽’取人”,至少不能“只看‘帽子’,不及其余”。否則,那就難免把“李鬼”當成“李逵”,把“諸葛亮”當成“豬八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