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友人書

在王川村看烏溪江，想起長江、黃河

有許多的枝丫，無數(shù)的葉子

在陽光下，在風雨中，在黑暗里

她經(jīng)歷著我們不會有的經(jīng)歷和憂傷

她的舞蹈迷幻而放縱，她的美讓人不安

她有著千百萬個方向

迫使政府嚴防死守著國家的褲腰帶

而當她被兩岸抱著

當她安靜下來

多么像人民懷抱里長相完美的五谷啊

她呈現(xiàn)出的遼闊，簡直就是掛在高處的月亮一樣

干凈

與友人書

道路，無論有多么的遼闊

現(xiàn)在，我也只想成為一條河流

只在大地的低處，緩慢地行走

安靜地行走，行走……

如果星空閃耀，我便是明亮的

如果星空晦暗，我仍然是明亮的

誠如他們所言：因為我在水底藏有火焰

我承認：當風吹開了她的蝶衣，我看見了花園的裸體

我承認：年近四十了，悲傷和喜悅已經(jīng)一樣的巨大

如果還愛，就不用悲傷

這是她的背影，還是她即將綻放的美麗

而我又該如何確定

這若有還無的是煙，還是霧

蝴蝶扇動翅膀，女人會有她自己的香

到了我這個年齡，余生其實已經(jīng)短暫

當你意識到了：為什么狐貍都很漂亮

你就不會越走越快

也許會像我一樣，輕輕按捺住胸口

喜歡上了這里的慢

哪怕只有情欲，哪怕只有須臾的暖

也是好的。它終將會是人生無可省略的懷念

他一定寫過很多的信

當他還是一個孩子，就開始寫了

他一定寫過很多的信

寄給相識的男人，也寄給陌生的女人

寄給故鄉(xiāng)，也寄給遠方

信里的內(nèi)容也一再變換，可他即使在鬧市里

看上去仍然是那么地孤單

所以，當他第一次穿過峽谷，他看見

一些花開了

所以，當他穿過另一條峽谷，他看見

另一些花還要開

他就放慢了腳步，和她們一起

揮霍上帝分給他的銀子

如同那些星辰，在遼闊的平原上靜靜升起

又像奔跑的閃電，頂著風吹

從泥濘到滄桑

她們曾經(jīng)有，現(xiàn)在仍然有著芬芳的身體

現(xiàn)在，他只想要多一些的溫暖

已經(jīng)絕口不提隧道里的黑暗

以及曾經(jīng)有過的悲傷

九月二十三日

秋天的時候

作為一個無盡的幻想者和迷惘者

他無法不渴望，在它蔚藍色的天空里，飛翔

當他在低澤中的密林穿行

當河水的聲音傳得很遠

當一種蔚藍色的光

從天空中落下來

落在他和他的情人身上

他們笑著，聊著

他的情人有著如山如河的肉體

他們有著無盡的欲望和喜悅

仿佛夢是無止境的

仿佛時光是無止境的

年輕的、孤獨的農(nóng)夫，也就暫時忘卻了憂傷

華年就是一種光芒

他們唱美聲，我唱小曲

他們在寫一首流芳千古的詩

如此世道，我只想好好地愛一個人

很多的日子

我坐在火車里

我正愛著的和即將愛上的女人

她們會，一一地出現(xiàn)

她們的那種香，有花草的迷離

這么多年了，我?guī)缀醪缓湍切┏商斐匀獾娜?/p>

交談

倘若這時你想我

倘若你有曼妙身材

華年就是一種光芒

而我，也愿意把內(nèi)心的一切慢慢說出

2009年

我寫給你的情書，不再使用比喻

我會說出我想說的，我只做我想做的

我也愿意為一個異類冒險

她們知道的

我有新鮮的刺，堅硬，多情

因為懂得，所以慈悲

如果你不相信

如果哪天你來，打開葉子

在時光腹地上，我會以吻封緘

讓你看到隔世的絕美

何山川簡介：1971年8月生，原名謝雪鈞，籍貫浙江遂昌。作品散見《詩歌月刊》《詩選刊》《文學港》等刊物和選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