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道林#8226;格雷》 何處染塵埃
陸支羽
以繪畫入影,是久已有之的事,前有德里克#8226;加曼的《卡拉瓦喬》,后有彼得#8226;韋柏的《戴珍珠耳環的少女》;近年來更有朗#8226;霍華德的《達#8226;芬奇密碼》;而日本的北野武亦由《花火》中的牛刀小試轉為《阿基里斯與龜》中的大展身手。
這一系列“畫家電影”的出爐似乎印證了一個事實:繪畫從藝術層面上進一步擴充了電影的外延;電影則盡可能挖掘了一些畫作背后的神秘之事。
回望《道林#8226;格雷》中的那幅傳世油畫,匿藏于其后的神秘故事同樣帶著一種灼烈的欺妄;而道林#8226;格雷的存在則異變成一道宿命的魔障,他外表與品性上的落差,狠狠地嘲諷著一個時代辨偽存真的能力。
道林#8226;格雷這樣的人,可謂“天使的面龐魔鬼的心”,而人所不知的是,“天使”的“惡”實乃環境所迫,當外化的“惡魔”層層封印起“天使”的羽翼時,從“天使”到“惡魔”的轉化無疑加速了。換言之,道林#8226;格雷的精神惡變,隱喻著一個時代的惡性毒瘤擴充膨脹的過程。
影片在整體色調上像極了湯姆#8226;提克威的《香水》,其間獨特的哥特風味締造出一絲邪惡的復古氣息;而開篇的那場殺戮便是一個絕好的例證,暗黑色的內景與殷紅的血漬熔鑄成焦灼而滾燙的暮景,使得道林#8226;格雷的“惡”先入為主,一瞬侵占了觀者“以貌取人”的慣性思維。一股違逆的力量硬生生搗入觀者的印象,一如道林#8226;格雷的刀鋒一簇簇劃過壁上的油畫,劃過畫家(霍華德)的身體。而霍華德對道林#8226;格雷的隱匿之愛,最終化為不得言說的烏有,惟有那幅臻入化境的道林#8226;格雷畫像定格為“瞬間的永恒”。王爾德說,“人的一生有兩種悲劇:一種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一種是得到。”原來,“悲劇”是人之生存的惟一處境,別無第二種去處。
影片中的道林#8226;格雷是一個“虛實相生”的兼容體,把外置的“美”與內質的“惡”都徹底釋放了出來。他令人不免聯想到敲鐘人加西莫多,兩者恰是逆向的存在。雨果極力昭現人性的復雜面向,恰與王爾德的筆觸異曲同工。
佛家有“何處染塵埃”之說,雖然不大適用于西方電影,卻著實對影片中的外置生存環境提出了內質性的懷疑:道林#8226;格雷的墮落與腐朽,究竟是不是他一個人的過錯?倘若他是天生的惡棍,那始終徜徉于其身后的那個“大胡子怪叔叔”亨利又是怎樣一種存在呢?從影片本身來看,亨利正是直接導致道林#8226;格雷走上邪惡之路的罪魁禍首。正如道林所言:“我現在所過的生活,正是你一心想過卻又不敢涉足的生活。”
再看那些庸庸碌碌徘徊于道林#8226;格雷身邊的紅男女綠們,他們的舉動又何嘗不是源自一些趨向本能的惡念呢?一如《香水》中的那場群體迷狂,究其根源,絕非格雷諾耶的過錯。兩個故事似乎都在告誡世人,一個人要墮落只在一念之間,而要走回原初的正途,卻隔著千里之遙。
《道林#8226;格雷》無疑會被打上“同性戀”的烙印,這不僅因其小說原著出自王爾德之手,更在于其根本的時代因素;而王爾德的應時應世之處恰恰彰顯于此。有人重述過王爾德的話,雖不甚準確,卻精辟入里——小說中的畫家正是我臆想中的自己,道林#8226;格雷是我幻想中的戀人,而亨利則是世人眼中的我。
《香水》(Perfume,2006)
導演: 湯姆#8226;提克威
主演: 本#8226;威士肖 阿倫#8226;瑞克曼 蕾切兒#8226;哈伍德
格雷諾耶從小在孤兒院長大,是一位嗅覺天才。15歲,他成為巴黎一位香水大師的學徒。為了造出世界上絕無僅有的香水,他不惜殺害青春期的少年女子,用處女的體香做成頂級香水……
《眾神與野獸》
(Gods and Monsters,1998)
導演: 比爾#8226;康頓
主演: 伊安#8226;麥克萊恩 布蘭登#8226;費舍 琳恩#8226;萊德格雷夫
講述好萊塢著名導演威爾1957年的生活。威爾遇見園藝師布恩后,計劃引誘他最終殺死自己,以親手執導他一生中最完美的情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