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科學理論與認識相關問題的探討

摘要：本文基于軟科學的起源和在中國的發展，對軟科學的基本理論問題、學科內容體系、以及基于具體研究實踐上對這些問題的認識進行了相關探討，以期引起更多學者對軟科學理論研究的重視。

關鍵詞：軟科學 中國軟科學 科學理論 科學技術

軟科學因決策需求而興，在促進決策的科學化、民主化、制度化方面產生了不可估量的社會經濟效益。同時，這種著眼于軟科學應用實踐的研究工作，在一定程度上也推動了軟科學自身的發展，圍繞其復雜性、綜合性、應用性的特點，不斷深化對基礎理論、方法和技術層面的研究，并力求早日達成國內軟科學界一致的共識。軟科學理論與實踐的相互作用推動了軟科學的自我成長與成熟，百家爭鳴的正面效應更是推動了軟科學作為一門學科的逐步形成。

一、關于軟科學起源的探討

“軟科學”概念起源于英國，并和“硬科學”成對出現。1914年的一次講座，大學者羅素創造性地將人類對外部世界的一切知識分為“軟”知識和“硬”知識兩大類，被初步認定為是“軟科學”和“硬科學”最初的雛形。

“軟科學”一詞最早出現于英國出版的《科學的科學》一書。1970年5月，日本科學技術廳舉辦了“軟科學討論會”，并在1971年出版的《科學技術白皮書》中正式使用了“軟科學”的概念。1977年，在日本科學技術會議第6號報告中，軟科學又被明確定義為是綜合了近年來取得顯著發展的信息科學、系統工程學、管理科學、行為科學中新的分析理論和方法論，并結合社會科學諸學科的新理論模型和見解，謀求開發出為探討解決各種復雜問題及決策科學化的理論、方法和技巧，并加以應用的綜合性科學技術。

軟科學的興起和發展來自社會實踐的需要。軟科學不是隨著概念的出現而出現的，它是科學發展到一定歷史階段的經驗總結，更是科學不斷分化又相互融合的產物。

也就是說，學科在不斷細化、相互獨立的同時，也在相互交叉并互相滲透。

二、軟科學在中國的發展

成思危說，一個好的決策，應當是技術上是可能的、經濟上是合理的、法律上是允許的、操作上是可以實施的、進度上是可以實現的、政治上是能為有關各方所接受的。十一屆三中全會以后，我國決策科學化、民主化、制度化的要求和呼聲為軟科學在國內的興起與發展提供了絕佳的歷史機遇。1986年7月首屆軟科學研究工作座談會的召開，1994年中國軟科學研究會的成立，相繼各省市軟科學相關研究機構的設置，《中國軟科學》、《軟科學》、《氣象軟科學》、《衛生軟科學》、《電信軟科學研究》等系統或行業類專業軟科學期刊的發行，軟科學研究工作受到重視并設有國家、省軟科學研究計劃項目且每年有一定研究項目獲得立項并輔以一定的研究經費予以資助等等，都說明了雖然軟科學定義存有東西方的差異，但是軟科學在國內的發展、特別是相關研究工作的持續開展是積極的。

三、軟科學基本問題的理論探討

軟科學最初的定義是狹隘的，帶有日本的國情特色和科學技術發展特點。軟科學被引入國內后，其研究工作及研究成果已經在我國不同學科領域、特別是在為各級政策決策支持方面發揮了重要的作用。溯本清源，軟科學理論的研究工作卻較為遲緩，研究者關于軟科學是什么的問題尚存有爭論。

1.軟科學是一門學科

中國軟科學研究會理事長成思危在跨世紀之際，結合學科發展軌跡特點和軟科學的應用成效，指出軟科學是一門新興的綜合性學科，它的研究對象是復雜的社會、經濟、技術系統，包括其組織、計劃、控制、指揮、協調、交流等各方面的問題，其主要目的是為各種類型及各個層次的決策提供科學依據。張純成對軟科學進行了專題研究，提出了軟科學成為一門學科的諸多可能性，并建議在科學技術學領域尋找突破口，把軟科學真正建成一個學科門類，真正成為和中國社會科學、中國科學并行的三大科學。

2.軟科學是一組學科群

王培智認為，軟科學是自然科學與社會科學相互交叉的學科群。中國軟科學研究會副理事長馮之浚也認為，軟科學不應該是一門獨立的專門學科，而是一個領域較為寬泛的學科群，也就是說，軟科學所代表的是一個有機組合的學科群。在科學分類上，軟科學也屬于交叉科學的范疇。解懷寧等從軟科學的體系結構分析認為軟科學是在自然科學、社會科學、思維科學交叉地帶匯流形成的科學群。張承友認為軟科學是一門綜合性科學知識體系，包括信息科學、管理科學、科學學、未來學和預測學、系統論和系統科學、決策科學等。

3.軟科學是一門科學技術

這一觀點源于日本最初對軟科學的闡述，并且首先得到了國內部分研究者的認同和發展。他們認為“軟科學不僅是科學，還包括許多技術性工作，實際是軟科學技術，軟科學又是社會科學的應用，所以也可以成為社會技術。這就是軟科學的性質。”“軟科學研究是以人與社會系統、人與自然系統為對象的，以解決政策和政策問題為目的的一門綜合科學技術。”

《辭海》1999年版：“科學是運用范疇、定理、定律等思維形式反映現實世界各種現象的本質的規律的知識體系。”也就是說，科學首先是反映事實真相的學說。羅素最初界定的硬知識為具有精確性、具體性和檢驗性的知識，并且認為可“實證”的科學屬于硬科學，而對于那些不可“實證”的科學，則屬于軟科學。

國內關于軟科學是什么的說法僅見于以上3種，筆者認為無論軟科學將來是否會發展成為一門成熟的學科，亦或是有更多的學科融入而成為學科群的統稱或集合，軟科學首先是一門科學，并始終具備科學的屬性，隨著科學概念的變化而變化。

四、軟科學體系內容的探討

軟科學研究對象的復雜性、研究方法的綜合性、研究成果的實用性的三個特點決定它的相對獨立的理論體系由三個維度構成，即空間維、認識維和實踐維。軟科學體系結構包括基礎理論、方法論和基本內容3個層次、6門學科。

雖然國內軟科學界關于軟科學是什么存有一定的差異，但是在軟科學的論述上已達成基本的一致，初步具備了學科“范式”的研究對象、“科學共同體”、研究方法與評價標準的三大條件。軟科學的范式正在形成，可以表述為由一些致力于軟科學及其研究與應用的機構或群體，將軟科學的研究對象鎖定為“人——社會——物”所組成的復雜巨系統，采用自然科學與社會科學的原理與技術相結合的方法，為服務于政策設計和科學決策之目的。

五、對軟科學理論及其認識的討論

在回顧軟科學相關理論基礎上，筆者結合我國軟科學30多年來的實踐基礎，獲得如下3點認識：

1.“軟科學”不是特指某一個學科，而是融合眾多學科、自成體系。現階段，軟科學不可能特指某一門學科，一方面是由軟科學研究對象復雜性和研究方法綜合性的特點所決定，另一方面與軟科學自身發展尚不夠成熟有關。軟科學成熟度較低有3點原因，其一，因為學科問的融合度比較低，每個學科都有自身相對獨立或邊緣化的地方，學科間的融合需要時間和實踐的雙重作用；其二，現有的軟科學理論體系公認度比較低，基于軟科學理論的研究工作不被重視其三，軟科學研究工作涉及的學科較多，相關研究方法和技術大多屬于借用或派生。雖然如此，并不是說其作用不大或發展前景不好。

目前，軟科學已形成了有政策、有機構、有隊伍、有基地、有項目等促進其發展的良好局面，但是礙于軟科學基礎理論研究的不足，使得軟科學作為一門學科的優勢尚未顯現。若假以時日，軟科學可以發展成為一門獨立的學科。

2.“軟科學”并不軟。然而，很多人從字面意思上來理解，認為軟科學之所以“軟”是因為缺乏像基礎研究那樣令人信服的實驗結果，這也是為什么軟科學研究對決策咨詢服務的支持作用重視程度仍然較低的主要原因。西方學者已經有了比較固定的“軟科學”和“硬科學”的概念，大多數都認為應以學科發展水平作為科學軟硬程度的衡量標準，成熟的科學為“硬科學”，不成熟的科學為“軟科學”。所謂“軟”表現為學科發展不成熟，可能缺乏系統的實證經驗，多一些形式科學的東西。

其實，軟科學并不軟，軟科學雖然屬于新興名詞，但是其研究方法和技術全部或部分源自其他較之成熟的學科，其研究結果和結論都必須有據可依，不可能完全是一些莫須有或憑空捏造的內容，更多的是以循證為基礎。因此，科學的軟硬程度是可以變化的，“軟科學”可以“硬化”，“硬科學”也可以“軟化”，它的外延和內涵必然隨著社會變遷和研究工作的發展而發展。

3.軟科學定義的規范和統一是軟科學走向成熟的先決條件。目前，軟科學對自身的研究正處在探索期。軟科學定位在學科、學科群和科學技術三個不同的層面，按照一般的理解，作為“學科”的軟科學必須有公認的學科體系；作為“學科群”的軟科學必須將所融入的各學科的原理、方法與技術有機地“集成”在一起；作為“技術”的軟科學必須有成熟的科學原理為支撐。理論與實踐是相互作用的，但是軟科學實踐的作用越來越明顯，而其理論的發展和研究卻很微弱，這并不符合理論與實踐相互作用的原理。因此，軟科學理論的研究顯得尤為重要，而這一研究的先決條件則是對其定義的規范和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