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煦的陽光中,小鎮開始躁動不安了。孩子們的書聲從校園的上空升起。來自橋頭村方向早發的客車的嗚號聲傳人每一扇剛剛開啟的窗欞。賣菜、賣早點、賣燒酒的吆喝聲此起彼伏。
這是沉寂了一夜的小鎮,在晨光中。伴著人們的蘇醒復又沸騰起來。農人們扛著犁靶,趕著健壯的耕牛。穿過街道。走向田野,他們腰間,的酒壺散發著陣陣醉人的香味。
小販們又忙碌起來,他們沒有忘記這是鄉下趕集的日子。打開商鋪的大門用溫柔的水和毛巾。擦亮櫥窗,擦亮地板整理著柜臺上依舊整齊的貨物,并幸福地一遍又一遍地撫摸著它們。
晨光中,久違了的小鳥開始起飛了,開始嘰嘰喳喳,像農人們一樣,開始了一天的勞作。覓食,壘巢。喂養孩子。它們一遍一遍深入生活,它們一遍一遍飛臨和遺棄著大地。
這是沉寂了一夜的小鎮。在晨光中,開始躁動不安。而此刻的我,像飛臨小鎮的小鳥,深入天堂的每一個角落,我走遍小鎮的每一個街區,走遍小鎮的每一個角落和小鎮的每一段歷史。
春天的灑水車
灑水車經過你門前的時候。我正在眺望。
在你的不遠處,晨光正在綻放。你把白色的地板擦得更白,窗子更加明亮。而我卻隱隱感到,濕漉漉的安全島。足以讓我的文字沉靜下來,冰涼得就如你電話里的語言,我感覺不到你多少體溫一樣,
想起多年以前的秋天,另外一個清晨。我們在田野里奔逃、尋找,你的臉,突然變冷:你的手,突然變冷;你的笑。被露水打濕。
那天清展,藍色的牽牛花攔住了我們的去路。搖曳著飽滿的果漿的種子,進濺在我們的臉上。雜草肆虐瘋長,把我們緊緊包裹。
那天清晨,是啊!就是那天清展,我更愿意可以這樣幸福地死去!
城市森林
城市森林,哦,那筆直的碎片,為人類的文明鱗次櫛比地站立。波光耀眼,刺痛你的內心深處,也刺痛前方憂郁的規則空間。
城市森林。蝸居于此。你想陽光從午后一直鋪滿整個城市,你會感到怎樣的憂傷?而當你從遠方趕來,紅腫的鼻子和輪廓清晰的臉,及那些匍匐在城市中心的鐵路,媾合之后,彼此陌生。
城市森林,鳥語此起彼伏。人類的呼吸窒息于此。在路燈下,行色匆匆,人們虛構著一個個龐德,地鐵從身邊滑過。人群之間的海在不斷擴大。這美麗的高度有時就是你生活的全部意義。城市森林,哦,“火車從村莊掠過”,這是怎樣的夢境——
當世紀廣場的燈火無法穿透城市的心臟,當行人凌亂的步履在筆直的街頭更加凌亂,當你找尋的歸途再次變得模糊,小鎮?起點?抑或是我們的盡頭?昨天,當我站在一扇堅硬的門前祈禱——哦,城市森林,你竟如此在我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