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紀90年代之前,中國的貧困問題被認為基本上是一種農村問題。例如,世界銀行(1987)利用1985年全國住戶調查數據測度的貧困發生率,城市僅0.40%,而農村高達12.4%。然而,從20世紀90年代中期開始,城市貧困問題日益凸現,相當多的城市人口陷入貧困之中。由此引起了政府部門和國內外學者的普遍關注。
湖北省處于中部地區,最近經濟發展較快,但是也暴露了許多問題,可以說湖北的發展是整個中國發展的縮影。中國的各種問題都在湖北有所體現,比如“三農”問題、城市發展問題,等等。因此,湖北城市貧困問題的研究具有重要意義,我們可以通過這個研究去了解中國城市貧困的整體情況。
一、湖北省城市居民的貧困線及貧困發生率
貧困線的測定存在多種方法。例如,恩格爾系數法、基本需求法、比例法、馬丁法、調整基期貧困線法、線性支出系統模型ELES法、因子分析法;還有收入等分定義法、商品相對不足法、編制貧困發生率法等。上述各種方法有各自的特點與優點,但也存在一定的局限和缺陷。恩格爾系數法比較穩定,但中國由于受價格、地域和農村地區市場化程度不高等因素的限制,該方法只能參考使用。基本需求法缺乏制定生活必需品項目和數量的標準,對連續性計算貧困線主要依靠經驗判斷,各時期之間的標準難以統一。比例法過于簡單。馬丁法對現實判斷比較客觀,但計算復雜,需要用大量的住戶調查資料。調整基期貧困線法,在一個周期內全國采用同一個貧困線,測算結果可比性強,但該方法對各地區的情況考慮較少,如果周期過長,貧困線與現實基本生活需求及消費構成會發生偏差。因子分析法需要分析多種指標,計算量龐大,它使用的條件是各項原始指標之間高度相關。而這些指標不一定滿足該條件。
本文通過國外廣泛采用的擴展線性支出系統法(extended line expenditure system,簡稱ELES),對湖北省1998—2007年間的貧困線進行測度,對1998年以來湖北省城市貧困的狀況和相關扶貧政策進行初步的探討。現階段,ELES法比較適合對貧困線進行客觀分析。這是因為該方法把需求分為基本消費需求和超額需求,用基本消費需求作為貧困線較符合經濟學原理;其次,該方法可以計算全國和各地貧困線,實用性強;再次,該方法可以結合每年的統計調查工作獲取樣本,其對樣本的要求沒有馬丁法高,該法也比較符合人本主義理念。根據湖北省統計年鑒,將居民消費性支出劃分為8大類,分別為食品衣著、家庭設備用品及服務、醫療保健、交通通訊、娛樂教育文化服務、居住、雜項商品與服務。同時對人均收入分組,分別對每一年的大類商品按不同的收入階層回歸,得到每年的貧困線。
基于ELES測度的絕對貧困線代表城市居民維持最低生活標準所需要的消費水平。隨著我國城市居民可支配收入水平的不斷提高,貧困線應該保持不斷上升的趨勢。從上述貧困線測度結果來看,絕對貧困線也是在不斷升高,只是增長的比率不同。
2008年《規范收入分配秩序》進行一項大型中國居民收入情況調查,本文利用該調查中湖北省城市居民的數據來推算貧困發生率。該調查中,有734個數據是關于湖北省城市居民的收入情況。這些數據中有37個居民在2007年的收入低于3499元。據此推算,2007年湖北省城市居民的貧困發生率是5%。
二、影響湖北省城市貧困的若干原因
(一)不同行業工資水平的差距拉大
對大部分城市居民而言,他們都在不同行業從事不同工作,行業的興衰無疑會對其生活造成極大影響。1998—2007年10年間,湖北省不同行業工資的極差由1998年的1775元猛增到2003年的19832元,行業差距可見一斑。此外,從各行業工資與所有行業平均工資之比的相對數來看,收入最高行業高出全部行業的百分比從1990年的28.1%上升到2003年的67.7%,而收入最低行業低于全部行業的百分比從1990年的7.6%上升到2003年的33%。從1998—2007年各行業的工資水平及位次看,電力煤氣和自來水業穩居第1,以下依次為衛生體育和社會福利業、科研技術服務業及金融保險業,最后3位分別為農林牧漁業、制造業和采掘業。不難發現,一些依靠財政補貼和微利經營的基礎行業的職工收入持續走低且增長緩慢,而一些壟斷行業和新興行業的職工收入水平很高且增長較快。對大部分低收入行業的職工來說,由于受各種主客觀條件的制約和限制,他們一般很難轉移到高收入的行業中。一邊是高收入行業的收入不斷看漲,一邊卻是低收入行業的持續走低,行業差距的擴大無疑對湖北省城市貧困的擴大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
(二)由于自身素質處于收入分配的不利地位
勞動者的文化素質與貧困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文化素質的高低直接影響著貧困的發生。社會學者在對自身素質影響勞動者收入的研究中指出,作為非先天性因素,影響勞動者的收入有三個方面:一是教育因素,二是文化因素,三是職業因素。前兩者直接構成了勞動者的文化素質,勞動者的文化素質與受教育的時間呈現一種正相關的關系。當前,我國城市貧困群體的一個主要致貧原因就在于所受教育遠遠低于平均水平。較低的文化程度使貧困者在面對較大就業壓力時很容易失業,導致失業型貧困發生。而且較低的文化程度使貧困者很難競爭具有較高收入的工作機會,以改善他們的生活狀況。
(三)家庭就業面小
就業面越小,貧困發生率越高,家庭就業面對人均貨幣收入的影響很大。在家庭人口不變的情況下,就業面越小,就業者需要負擔的人數就越多,陷入貧困的概率就越高。張問敏和李實(1992)在對中國城市居民收入進行函數分析后,得出同樣的結論:就業面越低,陷入貧困的可能性越大;就業面越高,陷入貧困的可能性越小。就業面提高1個標準差,會使得居民戶成為貧困戶的機會減少3/4以上。湖北省的統計數據表明,2007年,城市貧困家庭的平均人口比全省平均水平多0.5人,負擔系數比全省平均水平高0.59人。
三、治理城市貧困的對策
(一)大力發展生產力,積極開辟就業渠道
通過發展生產力,提升整個國家經濟實力,將“蛋糕”做大,讓每個人得到的更多,這是解決貧困問題的根本思路。開辟就業渠道;根據中國人口多、就業壓業大的實際,大力發展各種服務業,挖掘社區經濟潛力;促進和支持中小企業以及非公有制經濟的發展,使社會就業容量進一步提高。政府應采取有力措施,為其發展提供平等機會,包括降低競爭性市場準入條件,取消各種人為的限制,為其提供保證金,如土地、資本和信息,又能獲得公共基礎服務條件。
(二)開展多渠道、多方式職業培訓,提升勞動力資本
保持經濟增長的較高速度是擴大就業的重要前提。當前就業不充分的現象,既有社會總體就業崗位少的客觀原因,也有勞動者素質不高、技能單一、適應能力差的主觀因素。因此,需要加強勞動者職業技能培訓,讓貧困人群掌握的職業技能更接近市場需求,提高他們的再就業競爭力。為提高職業培訓的效益,要充分利用現有的勞動力市場信息系統,對市場需求信息進行搜集、分析和傳遞,指導培訓機構有的放矢地依據貧困人員的特點開展職業培訓,尤其要加強對下崗職工中有創業意識者的“創業培訓”,他們的創業可為其他貧困人員創造再就業的機會。通過培訓將提高貧困人員的生產技能和人力資本存量,從而有助于打破困擾著他們的“低素質——低競爭能力——低收入”的惡性循環,提高他們的工作效率,使其增加收入,擺脫貧困。
(三)建立完善的社會保障制度
社會保障是國家通過財政手段來實現的國民收入的再分配,是具有福利性質的國民生活保障和社會穩定系統,它還具有相對縮小居民部分收入差距,減少社會不安定因素的功能。當務之急,應按照國際慣例,擴大社會保險覆蓋面,以人為本將城市各類符合條件的勞動者全部納入社會保險覆蓋范圍,并建立科學合理的城市最低生活保障標準體系,根據地區經濟發展和人民生活等有關指標,動態確定社會救濟對象及支付水平,既保證最低需要,又要避免超經濟享受。扶持城市貧困人口盡快脫貧是政府責無旁貸的重要職責,政府的扶貧職責必須有制度保證。因此,要加快社會保障立法步伐,構建社會保障法制體系,并強化執法監督。建立具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保障制度是一項重大的社會系統工程,為我國經濟持續穩定健康發展,加快社會保障制度改革奠定了堅實的物質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