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時間為盡孝道,陪媽媽去長白山旅游。幾天玩下來,感覺中國大部分的旅游者頗有特點。首先大家都很喜歡用舌頭去感受自然。“民以食為天”在中國真是條雷打不動的“真理”。我們參觀一個“紅松王”景區,顧名思義就是有棵很大的紅松,除了這棵樹之外,景區里還有一個植物園。每當導游說到一種植物時立刻會有人問:“能吃嗎?”
中國人恐怕是這個世界上對“吃”最勇敢最義無反顧的種族了。天上飛的水里游的樹上爬的,土里鉆的
鳥的唾沫蛤蟆的輸卵管……只有你想不到的,絕沒有我們不敢吃的。
如果說過去這種拿舌頭來感受自然的癖好是拜食品貧乏所賜不得以而為之但現在只要進了菜市場超市無時無刻都能看到社會主義物質產品極大豐富的和諧場面。但不知為什么,大家的興趣居然還都在一個“吃“字上面,舌頭依然是大家最樂意運用的器官,靠山就意味著吃“山野菜”、“野兔”、“野雞”,靠水,就意味著建起成片的“魚莊”把湖里面的魚一網打盡。
在旅行中吃本來是個末節問題,結果在中國無限放大,把應該扮演主角的眼睛和腿統統擠到了一邊。于是本來該在山上跑的鹿,燉了;本來該在水里游的魚,煎了本來該在天上飛的鳥烤了,這些應該用眼睛和心靈觀賞的對象統統變成了舌頭和牙齒的獵物。
其次,喜歡把“自然”打包帶走。也許是長白山太美麗了吧大家除了拍照片,買畫冊之外還不夠,總想著打包點“大自然”回去。而在長白山(也包含其他地方)最容易被打包的就是野花。
我順著棧道往“小天池”溜達的時候,時不時可以看見路邊的植物掉了腦袋,剩下個干癟的白茬,不用問,肯定是某株長得不錯的野花成了某位游客別在衣服上的紀念品。玩了一會,等它變成了木乃伊,估計它的歸宿就是被隨手一拋。當然,野花并不是游人們特別中意的免費“紀念品”。不過長白山上的石頭不漂亮,也沒什么古建筑,所以大家也就將就了。但是在其他有著豐富動植物和歷史文物資源的地方,被“打包”的品種可謂豐富、齊全,在海南,被打包的是海灘上的珊瑚和貝殼,在西藏,被打包的是精美的瑪尼石,擦擦,那天看三聯周刊上的一句話,真讓我對旅游者的膽量佩服到了極點:“王胤希望紀錄片和舞臺劇所起的作用是讓游客在去敦煌之前能夠了解它的歷史寶貴性,盡量地去珍惜它,而不是摳一塊壁畫帶回家,”我的天!連敦煌壁畫都想打包真是不服不行啊!
除了“吃”與“拿”大部分游客對“自然”的心態頗有點“葉公好龍”。一邊喊著要看“原生態”要“親近自然”。一邊又過不了沒電視沒空調沒淋浴的日子全不管三星級的酒店和賓館是長白山最不“自然”的東西。于是,“旅游”變成了一場拍片秀,往往愿意乘坐15分鐘的急速飛車來到天池頂端,拍幾張照片,擺兩個POSE又匆匆趕往下一個景點,而不愿意順著登山棧道爬上個鐘頭。這種“蜻蜓點水”的旅游方式對于游客來說,花最少的錢,看最多的東西,使得用來投資旅游的錢實現了效益最大化,而對于旅行社來說,這種流水線式的旅游接待方式能夠讓一個景點在一天之內同樣實現價值的最大化。于是,游客和旅行社皆大歡喜。結果,“旅游”這個意味著閑適的詞匯在中國就變成了
項任務:第一,務必多地看景點第二,務必多地拍照。在這樣的旅游思想指導下我們所有團員在各個景點之間趕來趕去,拍張照就走往往弄得比上班還累!
有了這三個特點
中國的旅游者恐怕能夠算得上最具破壞力的游客,為了迎合游客的這些旅游習慣中國的旅游開發恐怕也算對自然環境最具殺傷力的旅游開發了。
戶外犀牛曰:如果說“Made In China”這個標簽打在制造業上能給國人帶來自豪,貼在旅游業上,卻只能讓人搖頭苦笑。
末日游
胡悅薏
最近和幾個朋友討論去極地游的事情盡管價格不菲但大家都是滿懷熱切
因為新聞報道說南極北極的冰山都在融化,以后就看不到那壯麗的奇觀了,《2012》的熱播,去年年底熱鬧的哥本哈根氣候峰會,都促使人們把眼光投向了那些瀕危的美景還有人列出了全球即將消失的N大自然景觀,美國人率先提出了“末日游”這一新概念想以這種方式來體味地球面臨的危險,其實我倒覺得’末日游。的鼻祖源于中國三峽,想當年“三峽告別游”“最后的三峽”,宣傳得多么悲壯,相信本刊的不少讀者們,也大部在2002~2003年間為趕末班車奔赴三峽徒步。但這“末日游”究竟是在保護這些地區還是反而造成了負面影響呢?
三峽大壩筑成后,新三峽旅游一度低迷不振,古棧道被淹,三峽也不再是驢友背包游的熱點了,原因很簡單,都“告別”了,都淹了還看什么?過于煽情的宣傳透支了人們的旅游興趣。老三峽的消逝,還可以說是人工所為,而那些末日游中所提到的地點,無一不是珍貴奇麗的自然景觀,吸引7人們紛至沓來,本該保護的地區卻成為人類的旅游熱點,只怕更會加速這些地方的末日來臨。
正如南極游,已經從早年的遙不可及發展到現在的多國多線路,阿根廷智利澳洲新西蘭等國都有起航的南極游線路阿根廷火地島旅游局南極辦公室曾發布報告稱赴南極探險的郵輪比十數年前多了六倍,除了船只將廢棄物排在海中外,還有船只失事泄露的燃油遺留的殘骸,都對南極脆弱的生態環境造成了嚴重的影響至于要去氣候更為惡劣的北極,可以從俄羅斯搭乘超強核子動力破冰船前往,人類科技的進步使一切變得皆有可能,卻又引發嚴重的氣候變化問題和環境污染。環境保護不是說說就能實現的,正如哥本哈根大會上,發展中國家不愿接受發達國家的強制減排引起爭論不斷,在欠發達地區如非洲,第一高峰乞力馬扎羅山雪線逐漸升高據說在不久的將來,山頂的冰雪就會融化殆盡,但來攀登乞峰的人只見多不見少,畢竟花不到一萬人民幣就能登上一座洲際最高峰這個誘惑確難抵擋,哪怕你只有一個人,當地登山公司的人也愿意接下這筆生意,不然就無法解決自己的溫飽問題,對他們以及他們的家人來說沒有飯吃,那才是末日呢。經濟發展的不均衡,以致環境保護也無法順利開展,更無法平衡兩者之間的沖突點。
幸而不少去過極地游的旅客——相信大都來自經濟發達地區——他們都紛紛表示在難得的經歷中,親眼見到了那些已經十分敏感易碎的環境,從而更重視全球變暖問題,促使自己以及敦促家人來保護地球家園,
戶外犀牛曰:末日游不能拯救世界,但至少,能警醒人類,思索應該去做些什么以及怎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