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新中國成立以后,中國共產黨一度未能處理好“革命(黨)角色”與“執政(黨)地位”之間的矛盾沖突,導致黨執政意識的滯后與缺失,使黨面臨著新的執政資源的開發困難重重、原有的執政資源又被過度消耗的狀況。當前,中國共產黨要進行有效的執政資源開發,必須轉變執政理念,樹立憂患意識、發展意識、民主意識、法治意識和服務意識。
關鍵詞:執政意識;中國共產黨;執政資源;開發
中圖分類號:D2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4-1605(2010)03-0009-05
執政意識,就是執政黨的主體角色意識,指執政黨及其組織成員(尤其是領導干部)對于自身在整個執政系統結構中所處地位與責任的自覺認識。從外延上看,執政意識是區別于革命黨、在野黨等非執政黨而為執政黨所特有的政治思維。新中國成立以后,中國共產黨在政治地位上實現了由革命黨向執政黨的轉變,但卻在相當長一段時間里未能實現自身的主體角色意識的轉變,從而形成了“革命(黨)角色”與“執政(黨)地位”的歷史錯位和矛盾沖突。其結果是導致了黨的執政意識的滯后與缺失,進而制約了黨對執政資源的開發。因此,新形勢下中國共產黨要有效地進行執政資源的開發,就必須樹立正確的執政意識。
一、從革命黨到執政黨——執政意識的萌發
任何一個政黨,在“革命”和“執政”的不同時期,它面臨的任務,它的思維方式,以及黨的建設方式、領導方式,都有著顯著的差異。具體而言,表現在以下幾個方面:
第一,兩者所面臨的任務不同。對于革命黨來說,其使命是領導人民推翻反動政權,打碎舊的國家機器,奪取執政地位,而發展生產力則暫時不在其首要任務之列。但對于執政黨來說,發展生產力,提升國家的整體實力,不斷改善人民的物質文化生活,維護社會的安定和諧,便成為其面臨的首要任務。應該說,這是最根本的不同。
第二,兩者的思維方式不一樣。革命黨理論是圍繞“奪權”展開的,其中心任務是“破壞舊世界”,因此,其思維的聚焦點是尋求“造反”的依據和動力,否定性和批判性是其意識形態的顯著特點,具有明顯的“零和博弈”思維特征:強調階級斗爭的“你死我活”,強調“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執政黨理論是圍繞“掌權”展開的,其中心任務是“建設新世界”,為自身執政的合法性提供思想資源。因此,其思維的聚焦點是尋求建設的動力,建設性是其意識形態的顯著特征。這就要求執政黨必須努力探索并遵循經濟建設和社會發展的客觀規律。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調動一切積極因素來加快發展,應是執政黨思維追求的目標。[1]
第三,政黨自身建設的方式不同。由于革命黨需要面對持續不斷的戰爭,因而在自身建設上往往采取比正常的教育管理效率更高的集中動員的方式。而執政黨面對的是和平的社會環境,它要維護安定的社會秩序,因此更注重發揮具有長期性、穩定性的制度在自身建設中的作用。
第四,領導方式不同。由于革命黨長期處于戰爭環境,在黨內生活和黨對軍隊及局部革命政權的領導上,必然要較多地強調集中,以提高黨的戰斗力和決策執行的效率。而執政黨在黨內領導方式上更強調黨內民主的作用;在對國家政權的領導方式上,則強調實行科學執政、民主執政和依法執政。
第五,分析民眾的方法論不同。革命黨采取的是典型的階級分析法,強調根據對生產資料的不同占有關系來確定人們的政治態度和立場,并以此來認識社會沖突的根源,確定自己依靠、團結的力量和打擊的對象。執政黨的民眾分析方法是利益分析法,強調通過利益協調和控制來維持社會秩序,實現社會成員的“共贏”。
革命黨與執政黨的諸多差異,決定了一個政黨在完成由革命黨向執政黨的“地位轉變”后,還必須完成相應的“角色轉變”。惟有如此,執政黨才能自覺樹立執政意識,探尋執政規律,提高開發執政資源的能力。
應該說,新中國建立前后,以毛澤東為代表的中國共產黨人對此是有一定認識的,也萌生了初步的執政意識。在黨的七屆二中全會上,毛澤東指出,隨著中國革命的勝利,黨的工作重心將由農村轉向城市,從革命戰爭轉向和平建設;“我們能夠學會我們原來不懂的東西”,“我們不但善于破壞一個舊世界,我們還將善于建設一個新世界”;并對即將走上執政地位的中國共產黨人提出了“兩個務必”的要求,即“務必使同志們繼續地保持謙虛、謹慎、不驕、不躁的作風,務必使同志們繼續地保持艱苦奮斗的作風”[2]。建國之初,百廢待興,民眾迫切希望改變舊中國貧窮落后的面貌。1950年6月,毛澤東向中共七屆三中全會提交了《為爭取國家財政經濟狀況的基本好轉而斗爭》的書面報告,并作了《不要四面出擊》的講話,確定了中國共產黨在國民經濟恢復時期的戰略方針。全黨全國人民上下齊心,只用了短短3年的時間,就迅速地恢復了國民經濟。在此基礎上,毛澤東提出了以社會主義工業化為主體的“一化三改”的總路線,強調社會主義改造要圍繞經濟建設這個中心任務來進行。“三大改造”基本完成以后,黨的八大對我國社會的基本矛盾作出了正確判斷,標志著黨的主要任務已經從奪取政權和建立社會主義制度,轉變為發展經濟、鞏固政權和建設社會主義工業國。
在發展經濟的同時,以毛澤東為代表的中國共產黨人還對執政條件下黨的自身建設規律進行了初步探索。針對執政后黨內可能出現官僚主義的新問題,強調加強對各級黨員干部的監督的重要性。1949年11月9日,中共中央政治局作出決定,要求成立中央和各級黨的紀律檢查委員會,檢查、受理、審查各級黨組織、黨的干部和黨員的違反黨的紀律的行為,克服官僚主義。為了規范黨的執政行為,1949年10月,中共中央宣傳部發出通知,強調在中央人民政府成立后,凡屬政府職權范圍的事,應由政府討論決定并頒布實施,不應再以黨組織的名義向人民發布行政性質的決定、決議或通知。1951年9月,董必武在華北第一次縣長會議上更明確指出:“黨領導著國家政權,但它并不直接向國家政權機關發號施令。黨對國家各級政權機關的領導應當理解為經過它,把它強化起來,使它能發揮其政權的作用。強化政權機關工作,一方面是黨支持政權機關,另一方面是政權機關在受了黨的支持之后就會更好地實現黨的政策。”[3]這就說明,我們黨當時已經開始注意區分黨和政府的職能,并且著手在實踐中探索解決這一問題的途徑。
遺憾的是,由于長期革命思維的慣性作用,我們黨的執政意識在一個很長的時期里仍是十分薄弱的。正如中央黨校王貴秀教授所指出的:“實事求是地說,我們黨在‘地位轉變’之后,‘角色轉變’并沒有及時跟進,以至長期繼續充當和扮演革命黨的角色。而且,地位的轉變主要是在客觀上實現了,而在主觀上,人們對執政地位的認識并沒有到位。盡管我們黨取得執政地位以后,在這些方面也時有探索,但在相當長時期內多有曲折和反復,未見多大成效,從而使革命黨‘角色’與執政黨‘地位’的矛盾沖突長期困擾著我們。”[4]
二、執政意識滯后對執政資源開發的制約
中國共產黨執政意識的缺乏,必然要制約黨對執政資源的開發,主要表現在以下三個方面:
第一,新興資源的開發困難重重,主要表現在經濟資源和社會資源的開發上。中國共產黨成為執政黨以后,面臨著如何領導國家和人民進行經濟和社會建設這樣一個全新的課題。囿于在長期激烈的階級斗爭中積累起來的政治經驗,黨的各級領導仍習慣于走對敵斗爭時期群眾運動的熟路,導致黨對新興資源的開發困難重重。就經濟資源而言,新中國成立時的經濟基礎無疑是薄弱的。盡管建國后三年的經濟恢復為我國生產資料私有制的社會主義改造奠定了良好基礎,但落后的經濟發展水平并沒有因此而發生質的變化,這就要求黨集中精力加快執政的經濟資源的開發,而我們黨當時在這方面的意識顯然很不到位。隨著黨內“左”的思想發展,開發經濟資源的正常進程屢受沖擊。1957年反右派斗爭嚴重擴大化的一個重要影響,就是在八屆三中全會上改變了八大一次會議關于我國社會主要矛盾的判斷。毛澤東在全會初期的講話中提出,當前我國社會的主要矛盾仍然是無產階級與資產階級、社會主義道路與資本主義道路的矛盾。在政治上開展反右派斗爭的同時,在經濟建設的指導思想上也開始批評1956年的“反冒進”。在黨的八屆三中全會、南寧會議、成都會議和八大二次會議上,堅持從實際出發的“反冒進”的主張不斷受到批評和責難,甚至上升到社會主義建設中兩種思想、兩種方法、兩條路線的斗爭,認為“冒進”是發動群眾的,是馬克思主義的,“反冒進”是不依靠群眾,是非馬克思主義的;前者轟轟烈烈、多快好省,后者冷冷清清、少慢差費。八大二次會議以后,“大躍進”運動在全國范圍內全面展開,其主要標志是脫離實際、無視經濟發展的客觀規律,試圖通過群眾運動的方式來追求工農業生產和建設的高速度。而長達十年之久的“文化大革命”,從一開始就堅持“以階級斗爭為綱”,鼓吹“政治可以沖擊一切”,掀起了批判所謂“唯生產力論”的惡浪,把我國國民經濟推到了崩潰的邊緣。在這樣的形勢下,當然根本談不上經濟資源的開發。
就社會資源的開發來看,由于中國沒有經過市場經濟的充分發展階段,這就決定了中國沒有能夠像西方那樣產生出一個自己的公民社會,從而使傳統中國的國家和社會難以形成良性的結構關系。表現為:當社會長期處于穩定的秩序中時,就會因失去動力和活力而陷入停滯;當社會的活力增加從而推動社會向現代化邁進時,又存在著失序的危險。有學者將這種困局歸結為“一統就死,—放就亂,一亂就收”的惡性循環。新中國的建立使中國終于擺脫了社會失序的困境,但由于我們黨沒能完成自身“角色”的轉換,在“執政地位”與“執政意識”的內在矛盾和沖突中,革命黨的思維特征逐漸凸顯出來,使市場經濟的原則被完全摒棄,代之而起的是高度集中的計劃經濟體制。在這樣的體制下,政治國家壟斷了一切社會資源,使中國進入了一個高度秩序化但卻因失去了內在動力而陷入停滯的社會。對于執政黨來說,這樣的狀況同樣談不上社會資源的開發。
第二,革命時期所積累的某些資源要素被過度消耗,主要表現在意識形態資源上。意識形態資源是中國共產黨成立之后逐步積累起來的重要資源。在民主革命時期,中國共產黨的意識形態對于黨團結和凝聚社會力量,為促成整個民族的集體行動提供了共同的思想基礎。正如毛澤東所指出的:“革命文化對于人民大眾是革命的有力武器。革命文化,在革命前,是革命的思想準備,在革命中,是革命總戰線中的一條必要和重要的戰線。”[5]新中國成立后,中國共產黨在意識形態方面展開了“除舊”和“布新”,最終確立了馬克思主義一元化的主導地位。這對于鞏固黨的執政地位,增強黨執政的合法性,起到了極為重要的作用。但隨著黨內“左”的指導思想的泛濫,意識形態的地位被過度強調,意識形態的作用被片面夸大,以致顛倒了社會意識與社會存在的關系,企圖以意識形態來確定和改變社會存在。同時,意識形態本身被簡單地歸結為政治意識,歸結為階級和階級斗爭意識,于是,“思想文化領域的特殊性和獨立性被取消了,政治與學術、文化打成一片,結果是政治意識極度膨脹,學術思想、文化藝術以至社會意識的發展均受到壓制”[6]。在建國后相當長的時間里,執政黨的政治合法性主要依賴于民眾對黨的意識形態的信仰,并越來越與毛澤東的個人魅力相聯系。一旦這種信仰和個人魅力逐漸淡化,則預示著“左”的思想指導下的意識形態的合法性基礎開始動搖,也使民眾對黨的意識形態本身產生懷疑,從而導致黨長期積累起來的意識形態資源的過度消耗。
第三,革命黨時期所形成的某些資源要素的歷史性錯位,主要表現為制度資源。如上所述,革命戰爭時期的客觀環境要求革命黨在黨內的領導方式上較多地強調集中統一;黨內堅持民主集中制的側重點也在于確保黨的集中統一。在黨與政權的關系上,一方面,由于政權本身是由中國共產黨親手創建的,黨對于政權居于天然的領導地位,很多決策,包括某些具體問題的決策,也往往由黨組織做出;另一方面,在戰爭環境中,黨組織與政府的一切工作都必須以戰爭為中心,因而黨政很難分開。但當黨成為執政黨后,就必須遵循政黨執政的一般規律。在黨內的領導方式上,應注重黨內民主的重要性,以廣泛聽取各方面的意見和建議,充分調動各個方面的積極性、主動性和創造性。在黨對國家政權的領導上,應強調黨組織與政權機關在職能上的分工,解決黨政不分、以黨代政的問題。要提倡依法治國,把法律作為運作公共權力的主要手段。由于黨在執政地位轉變的同時未能實現執政意識的轉變,黨在革命時期所形成的制度資源也沒能隨之得到適時的更新,從而使黨在革命戰爭年代逐步建立、發展起來的過分強調集中統一和黨政不分的領導體制,在進入執政時期以后不僅被繼續延用下來,而且為適應階級斗爭和計劃經濟體制的需要而不斷被加以強化。這種“舊”的資源要素在新的環境中的應用,勢必會形成歷史性錯位,使黨的執政資源遭受嚴重損害。
三、樹立正確的執政意識,促進執政資源開發
上述可見,建國以來中國共產黨在執政意識上的滯后和缺失,已經嚴重制約了黨對執政資源的開發,造成了十分嚴重的后果。因此,對于中國共產黨來說,當前要加快自身執政資源的開發,就必須樹立正確的執政意識。
第一,居安思危的憂患意識。所謂黨執政的憂患意識,即是指執政黨在對自身所處的歷史方位、歷史使命、歷史機遇與挑戰,對黨的執政條件、執政基礎、執政環境,對黨的自身狀況、黨的建設所面臨的歷史性課題的清醒認識的基礎上所確立的一種居安思危、未雨綢繆、防患于未然的自覺意識。[7]對于執政資源的開發來說,執政黨只有具備強烈的憂患意識,才能認識到執政資源對自身的重要性,提高開發執政資源的自覺性。黨的十七屆四中全會明確指出:“黨的先進性和黨的執政地位都不是一勞永逸、一成不變的,過去先進不等于現在先進,現在先進不等于永遠先進;過去擁有不等于現在擁有,現在擁有不等于永遠擁有。世情、國情、黨情的深刻變化對黨的建設提出了新的要求,黨面臨的執政考驗、改革開放考驗、市場經濟考驗、外部環境考驗是長期的、復雜的、嚴峻的,落實黨要管黨、從嚴治黨的任務比過去任何時候都更為繁重和緊迫。全黨必須居安思危,增強憂患意識,常懷憂黨之心,恪盡興黨之責。”這就點明了新形勢下加強黨的執政資源開發的重要性和迫切性。
第二,執政興國的發展意識。執政黨的中心任務是“建設新世界”,而新世界的建設離不開發展。中國作為一個發展中的社會主義大國,發展的地位更加突出,發展的任務尤為艱巨。中國共產黨是在舊中國經濟文化十分落后的基礎上進行社會主義建設的,不發展就不能體現社會主義的優越性,不發展就很難形成民眾對黨的廣泛認同,黨的執政地位就要受到威脅。從執政資源的角度來說,發展問題不僅直接關系到黨執政的經濟資源的積累,也會影響其他資源要素的開發成效。例如,執政黨如果不能通過發展提高民眾的生活水平,黨的意識形態的整合效應就會大打折扣。20世紀90年代,很多長期執政的政黨紛紛喪失政權,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沒有處理好發展問題。自十一屆三中全會實現全黨工作重點的轉移以后,我們黨始終把發展作為執政興國的第一要務。正如江澤民在黨的十五屆五中全會上所說:“發展是硬道理,這是我們必須始終堅持的一個戰略思想。對這個問題,不僅要從經濟上看,而且要從政治上看。二十多年來,我們黨的路線方針政策得到全體人民的擁護,我們經得起國際國內各種風浪的考驗,我國的國際威望和影響不斷提高,都與我國社會生產力的迅速發展、綜合國力的顯著增強和人民生活的不斷改善密切相關。”[8]十六大以來,黨中央提出并貫徹落實科學發展觀,其實質就是要實現經濟社會的又好又快發展,堅持發展為了人民、發展依靠人民、發展成果由人民共享,以實現人的全面發展。這些都說明,要豐富黨的執政資源,就必須確立發展的意識。
第三,民主執政意識。與革命黨相比,執政黨更應注重發展民主,包括發展黨內民主,加強社會主義民主政治建設。這既有利于增進黨執政的合法性,也有利于執政黨組織資源和社會資源的開發。隨著市場經濟的發展和民主政治建設的推進,廣大黨員和民眾的自主意識、民主意識不斷提高,他們迫切要求參與黨和國家的政治生活,要求實現自己的選舉權、被選舉權、知情權、參與權、監督權以及利益表達權。中國共產黨必須順應并主動推進當今時代的這一發展趨勢,堅決摒棄種種陳舊落后的民主觀,積極推進黨內民主建設,以擴大黨內民主帶動人民民主,以增進黨內和諧促進社會和諧,從而推進黨執政的組織資源和社會資源的開發。
第四,依法執政意識。執政黨要維護社會的安定團結,就必須正確處理各利益群體的關系,發揮法律在規范黨、國家和社會各方面關系中的作用,建設法治國家。從執政資源的角度來說,執政黨法治意識的增強,有利于黨的制度資源的開發。同時,現代政黨政治都是憲法政治,黨的執政意識的基點即為法治意識和憲法思維。增強黨的執政意識,就必須讓黨的各級組織和每一位黨員都牢固地樹立起法制信仰,形成憲法思維,在實踐中,自覺將憲法和法律作為自己的行為準則,真正做到為民執政,還權于民。
第五,服務意識。執政黨所掌握的公共權力,是包括不同利益群體在內的全體公民授予的,因此,執政黨要在代表本階級根本利益的同時,最大程度地體現全社會不同階層的不同利益。馬克斯#8226;韋伯認為:“民眾對一個政權的合法性的認同雖與內在的純精神的信仰、信念有關,但不可回避與該政權給他們帶來的現實利益有關。”[9]馬克思也明確指出:“占統治地位的思想,不過是占統治地位的物質關系在觀念上的表現;不過是思想形式表現出來的占統治地位的物質關系。”[10]在他們看來,作為精神存在的信仰、信念和意識形態,都不是政治合法性的根源,利益才是信仰、信念的現實基礎。所以,執政黨執政的合法性最深厚的基礎,存在于一定社會的經濟關系所決定的利益關系中。在現代社會,試圖僅僅依靠意識形態來維系政黨執政的合法性,將會導致意識形態本身合法性的嚴重危機。因此,執政黨合法性的基礎必須轉向代表最廣大人民的根本利益。只有這樣,才能建立起黨與人民穩定的相互信任的關系。這就要求我們黨改變過多地依靠意識形態來維系自身合法性的傳統作法,轉向以代表最廣大人民的根本利益作為執政合法性的基礎,切實做到“立黨為公,執政為民”。要時刻意識到,黨執政的權力是人民賦予的,只能用來為人民謀利益,只能用來服務于人民。而這種意識的增強,不僅可以有效地豐富黨執政的社會資源,又可以反過來增強黨的意識形態的感召力,豐富黨執政的意識形態資源。□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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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王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