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生活在地球上,一生一世都離不開土地,特別是以土地為生存基本保障的農民。就像風箏,即使飛得再高再遠,都被一根線牽扯著。
從古到今,從外到中,在這片廣袤的土地上,不知演繹了并且還要演繹多少土地悲喜劇。
遠的不說。
20世紀前葉,我們的共產黨領導農民打土豪,分田地,為的是每個農民都能在屬于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上刨食,鬧光景。接下來的互助組、初級社、人民公社,土地聯產承包責任制,分分合合,合合分分,都是在進行著土地的不斷洗牌。不管牌如何洗,都是為了下一輪起一手好牌。前提都是公平的。
但發生在土地上的糾紛多如牛毛,亂如團麻,且“與時俱進”。東家多占了西家一壟地,西家的樹遮了東家莊稼的陽,這都是曾經的傳說了。現在的糾紛,多是土地經營權的歸屬問題。
前幾年,我在省城碰到一個開小飯店的鄰村人,他老婆孩子都進了城,家里的土地“交給村里了,管他誰種呢,指望不上,還是累贅。”他說得輕松,愜意。去年他卻找我,說村里把他的土地包給別人了,他想收回,但人家不給,和村里,還有那家人,正鬧著呢,問我能不能幫個忙。“現在有地就有利了。”他的理由,全國農村通用。
像他這樣的問題,在各地有多少?還有人多地少的,新增人口無地的,耕地被占壓征用的,離異要分割的,落戶有時間差的……無法統計。
“無利不起早”嘛!這誰都能理解。
但矛盾糾紛如何認知、調解?各方利益如何權衡、擺平?政策、法律是明擺著的,但涉及到具體問題,卻錯綜復雜。有的是承包方的問題,有的是發包方的問題,有的是政府方面的問題,有的互相纏繞交叉;有的好處理,有的挺棘手,斬不斷,理還亂,在土地要素市場化的今天,拷問著鄉村智慧。難怪就連對農村工作長袖善舞的鄉村干部們也說:“以前計劃生育是天下第一難,現在土地問題是天下第一難。”
盡管難,各地還是創造出了不少破解的辦法。從這些辦法的原則看,一是以人為本,二是實事求是,三是換位思考,四是民主協商,五是互諒互讓,力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而不激化矛盾。也真難為了我們的鄉村干部。
從這個問題推開來說,以后,咱農民凡事還要看長遠,不能因為將來的不確定,圖一時的輕松痛快,放棄手里可以把握的,到情況發生了變化時后悔;咱村干部呢,要好好把握政策,在政策允許的范圍內行使職權,別給自己或繼任者留麻煩。畢竟,農村的穩定和發展是鄉村干部和農民共同為之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