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企業制度角度談公司治理結構

沈國林

（北京奔馳-戴姆勒·克萊斯勒汽車有限公司，北京 100176）

什么是制度？舒爾茨（Shultz）說，制度是“一種行為規則，這些規則涉及社會、政治及經濟行為。”舒爾茨指出，制度有多種形式，如用于影響生產要素的所有者之間配置風險的制度，如契約、分成制、合作社、公司、保險、公共社會安全計劃等；用于提供職能組織與個人收入流之間的聯系的制度，如財產，包括遺產法、勞動法等；用于確立公共品和服務的生產與分配的框架的制度，如高速公路、飛機場、學校和農業試驗站等。戴維斯（Davis）和諾斯（North）理解，制度是一種安排，這種安排提供一種結構使其成員的合作獲得一些在結構外不可能獲得的追加收入，或者提供一種能夠影響法律或產權變遷的機制，以改變個人或團體可以合法競爭的方式。比如，公司形式就提供了一種組織結構，它使得管理者對經濟活動的更大和更為分散的控制比在一個更為原始的組織形式下的指導更為有效，即制度使支配經濟單位之間可能合作與競爭的方式的一種安排。制度可分為非正式制度和正式制度兩種非正式制度是隱性的制度，它的出現，不是人為設計的結果，而是自發演進的結果。人類的理性是有限的，因而人類的知識是有限的，從而集體行動和社會性聯系才使個人擁有的知識得以交流和傳遞，個人之間的交流加強，彼此之間的認同也相應的增強，形成具有共同利益的共同體?；诠餐睦婧捅舜说恼J同，在共同體內部自然而然形成共同的習慣，共同的思維方式，共同的習俗，它們成為將每個共同體成員維系在一起的紐帶，非正式制度的形成與共同體成員的生存環境、生活方式、生產方式以及思維方式有著密切的聯系，它既建立在它們的基礎上，又影響和改變著它們。

正式制度是由一個主體設計出來并強加于共同體的。進行制度設計的主體高于共同體之上，具有政治意志和實施強制的權力。與非正式制度平等地適應于所有共同體成員不同，正式制度是由建立在層級基礎上的權力主體設計的，其實施的懲罰是正式的，并往往借助國家暴力來進行，在這里，主要的暴力工具有警察、法庭和監獄系統等。

而對于公司治理問題上，英國牛津大學管理學院院長柯林·梅耶（Myer）在他的《市場經濟和過渡經濟的企業治理機制》一文中，把公司治理含義定義為：“公司賴以代表和服務于他的投資者的一種組織安排。它包括從公司董事會到執行經理人員激勵計劃的一切東西?！局卫淼男枨箅S市場經濟中現代股份公司所有權和控制權相分離而產生。”錢潁一教授也支持制度安排的觀點，他認為：在經濟學家看來，公司治理結構是一套制度安排，用以支配若干仔企業中有重大利害關系的團體-投資者（股東和貸款人）、經理人員、職工之間的關系，并從這種聯盟中實現經濟利益。公司治理結構包括：（1）如何配置和行使控制權；（2）如何監督和評價董事會、經理人員和職工；（3）如何設計和實施激勵機制而建立公司治理結構的目的在于提高整個公司的效率。根據“黑貓白貓論”，只要能提高效率的公司治理結構就是合理的治理結構的功能是配置權、責、利。治理結構要有效發揮作用，關鍵是要對在出現合同未預期的情況時誰有權決策做出安排。一般來說，誰擁有資產，或者說，誰有資產所有權，誰就有剩余控制權，即對法律或合同未作規定的資產使用方式作出決策的權利。公司治理的首要功能，就是配置這種控制權。這有兩層意思：一層是，公司治理結構是既定資產所有權前提下安排的。所有權形式不同，比如債權與股權、股權的集中與分散等，公司治理的形式也會不同。另一層是，所有權中的各種權力就是通過公司治理結構進行配置。這兩方面的含義體現了控制權配置和公司治理的密切關系：控制權是公司治理的基礎，公司治理是控制權的體現。

公司治理結構要解決涉及公司成敗的兩個基本問題。

一是如何保證投資者（股東）的投資回報，即協調股東與企業的利益關系。在所有權與經營權分離的情況下，由于股權分散，股東有可能失去控制權，企業被內部人（即管理者）所控制。這時控制了企業的內部人有可能做出違背股東利益的決策，侵犯了股東的利益。這種情況引起投資者不愿投資或股東“用腳表決”的后果，會有損于企業的長期發展。公司治理結構正是要從制度上保證所有者（股東）的控制與利益。

二是企業內各利益集團的關系協調。這包括對經理層與其他員工的激勵，以及對高層管理者的制約。這個問題的解決有助于處理企業各集團的利益關系，又可以避免因高管決策失誤給企業造成的不利影響。

企業公司為什么存在，交易費用經濟學從某個視角解釋了企業公司存在的原因。價格機制理論作為新古典經濟學理論解釋了資源進行配置的原理，即當各種資源替代或轉換率等于各自市場價格比率時，市場達到了帕累托最優，優越市場在價格機制下自動地保證各種資源優化配置，所以價格機制的運作無需成本，沒有摩擦的情況下進行，交易費用為零；科斯并不這么認為，交易費用不為零，那么公司選擇不同的治理模式越發顯得重要，企業作為價格機制的替代物，在新古典經濟學里，企業制度被簡化為一種生產函數，各種生產要素所有者之間的契約關系被產量與資本、勞動和技術等變量之間的函數關系所掩蓋。企業制度的選擇對交易費用的高低產生著非常大的影響，其往往體現在公司治理各種制度安排上。

不論從正式制度和非正式制度，從正式契約和非正式契約，從外部各種金融法對公司治理結構作出了多方面的規定，還是從內部的股權結構和共同體結構，都從不同的側面對公司治理結構作出了全新的詮釋。公司治理結構所要達到的目的使公司內部的交易費用最小化，使企業替代價格機制，在市場經濟中發揮其存在的價值。

那么，現今國際上談公司治理結構指的是什么?主要是指兩種資本的關系、也就是指所有者和經營者的關系怎么界定的問題。第一種資本是出資人的資本，即貨幣資本。另外一種資本叫人力資本。現在談公司治理結構，主要談這兩種資本的關系怎么界定清楚。人力資本和人力資源不是一個概念。人力資源是一個大概念，是企業中的所有人，他們都可以稱作人力資源，但是人力資本就只指兩種人，一種人是指技術創新者，另外一種人就是職業經理人。實際上這兩種人就是所說的人力資本。這兩種人相當于經營者。而法人治理結構不能再談所有者與經營者的關系，而必須轉向貨幣資本和人力資本的關系怎么來界定的問題。在界定兩種資本時，以注意激勵人力資本、約束人力資本。也就是說要建立兩種機制，人力資本的激勵機制和約束機制。激勵機制是指人力資本的權力和地位不容侵犯；約束機制是指人力資本的重要，但不能危害出資人的利益。總之，公司治理結構的核心是如何建立這兩種資本的激勵和約束機制。

什么樣的制度就孕育了什么樣的公司治理結構，它對公司的發展產生了深遠的影響，就像農村因為實行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提高了農民的生產積極性并且加快了農村經濟的發展一樣。公司治理結構如果有一套科學的正式和非正式制度作為基石，那么必將對公司發展產生深遠的影響，達到交易費用最小化。

[1]青木昌彥[美]、錢穎一.《轉軌經濟中的公司治理結構》，北京：中國經濟出版社1995年版

[2]何自力.《比較制度經濟學》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7年版10-17

[3]科斯.《財產權利與制度變遷》，上海：三聯書店1991年版，第253頁329頁

[4]管曉峰.《金融法學》北京：中央廣播電視大學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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