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人的關系學
張淼
“關系學”3個字,每個接觸過中國文化的人恐怕都能心領神會。《禮物、關系學與國家》的作者楊美惠生于臺灣,學于美國,上世紀80年代回大陸做工廠生活的民族志的田野調查。她又回到了中國人熟悉的關系網中。諷刺的是,進行研究的同時,她正面遭遇了中國人“關系學”的強大“魅力”。“我已經申請了3個月,讓學校安排我參觀并研究一個工廠的組織……每次我詢問校方,他們總說要研究研究,可什么結果也沒有。在我的一次課上,我認識了蘇大姐,她是第一電扇廠的會計。她說她準備帶我到她們廠做研究。我還認識了一位年長的大學生叫方麗萍,她說她能利用關系讓我得到進廠的許可。”事情并沒有結束,在那個年代工廠不是一個隨便讓美籍華人做研究的地方,電扇廠的上級領導一一現身,攔在前方。用一個關系解決一個層級,另一個層級又出現了。最后,通過北京市政府一位前主管的幫助,她被安排在了北京的一家印刷廠。因為這層私人關系,這個過程比之前申請工廠所花的時間少了一半。
每個中國人看到這樣的經歷大約都是會心一笑。尋求程序外的解決辦法對于強大體制控制下的人們無疑是甜蜜的,不管主觀上認可還是鄙夷這種方式。在作者調查的那幾年,中國人對此還有所保留。他們普遍認為關系學是不正當的。他們一面抨擊關系學帶來的“腐敗”,一面繼續跑關系。整個80年代,對官僚利用關系為自己和家庭搞特權,公眾的怨恨越來越大。但這并不妨礙眾多中國人在自己的生活中尋找關系帶來的突破口,而且他們樂意向那些不懂關系的人傳道授業:如果關系學的目標是男人,最好讓女人去求他;如果目標是女人,特別是年紀大一些的女人,最好使的手段是讓年輕男子去軟化她。在搞關系學的時候,婦女扮演著重要角色:因為干部經常是拉關系的目標,大多數干部又是男的。在男人占據支配地位的社會中,女人搞起關系來可以走得更遠。女人可以省下買禮物的錢,而用自己的魅力代替禮物。
除了實踐,中國人也愛說關系的故事,愛聽某人找到辦法打破體制限制的故事。這往往給那些一籌莫展的人提供新的思路:原來事情可以這樣辦。不用對抗固有體制,不用付出高昂代價,問題照樣能解決。
時過境遷,如今的中國人對于關系學已經不那么愛恨交織了,民間更多的是肯定,官方依然譴責。在另一位學者伽瑟瑞的研究中,個體不再是關系學的研究對象,企業成為新的目標。在上海企業的訪談中,小型企業、合資企業和在行政等級中處于較低位置的企業往往強調關系學的重要性,而那些大型國有企業,尤其是直接隸屬于上海市政府的企業“關系”作用式微。因為那些行政等級較高的公司具有更多發展優勢,與控制城市工業經濟的國家行政機構靠得更近。其實這其中“拉關系”不可避免,只不過不那么費勁而已。
楊美惠著
江蘇人民出版社 09年6月
《書生的困境》
謝泳著
廣西師大出版社 09年5月
謝泳對民國以來與知識分子相關的一些問題做了深入考察。他認為,1951年《文藝報》的那場關于建立新“文藝學”的討論,“可以作為對中國高等院校中文系教師的一次重大傷害事件來評價”,這種學生以政治手段公開挑戰教師尊嚴的行為,很快在大學里成為一種新的學風,并在1958年的“批判厚古薄今”和“拔白旗”運動中達到高峰。“新意識形態建立以后成長起來的學者,基本都是這些運動的積極分子”。
《寫作這回事》
[美]斯蒂芬#8226;金著
上海譯文出版社 09年8月
1992年,恐怖小說大師斯蒂芬#8226;金和一幫朋友組了一支搖滾樂隊。有一天,金問樂隊女歌手譚恩美,你每次演講結束后,有沒有什么問題從來沒人問起過。譚的回答是,“從來沒有人問語言的問題。”金想,是啊,人們不向流行作家提這個問題。這本書有金的寫作經驗,也有他的私人生活。“在我飲酒的最后5年,我都是以同樣的儀式結束夜間的活動:我得把冰箱里剩下的所有啤酒都倒進下水道里才去睡。否則,我躺在床上酒就會叫我,直到我起床再喝一罐。然后再來一罐。又來一罐。”
《彼德伯格俱樂部》
[加]丹#8226;伊斯圖林著
新星出版社 09年8月
從1954年荷蘭烏斯特比克小鎮彼德伯格酒店的一次會議開始,全世界最有權勢的大人物們每年都有一次秘密集會,討論世界政治、經濟大事,謀劃世界未來。該集團的主要目標之一,就是以核威懾為殺手锏,對付那些不服從的國家,把歐洲自由國家的主權交給由彼德伯格俱樂部控制的英美世界政府。俱樂部成員可以決定利率和黃金價格,以及哪些國家可以得到貸款。自艾森豪威爾之后,歷任美國總統都是彼德伯格俱樂部成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