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著一周,天天有雨,氣溫很涼。11歲的兒子每天黃昏還在堅持游泳,常常泳池里就他一個人在碧波里出沒。我坐在泳池旁的椅子上,無所事事,心情愉快。
承包泳池的體育學院的兩個小伙子坐在那里也無所事事。無所事事中,小伙子們點上煙,瞎侃起來。話題基本上都是小時候的事情,怎么改分數(shù),怎么逃課,怎么被父母打屁股,怎么被老師訓斥,等等。經(jīng)常聽得我也在一旁呵呵笑。
每年都是這些膚色黝黑的體院學生來承包小區(qū)的游泳池。每年人都不一樣,但味道都是一樣的,像夏天黃昏時的水的味道。搞體育的男孩子,身材都特別好,又陽光明朗,只要五官還比較周正,那就是一個無可挑剔的帥哥。我發(fā)現(xiàn)這些漂亮的男孩子們都特別單純快樂,話題里基本上都是開心好玩的事情,沒有任何抱怨。他們的朗朗大笑像銀子一樣滾過碧綠的水面。按說,他們都不寬裕,一個夏天承包小區(qū)里的游泳池,報酬是相當微薄的。天熱的時候生意還好點,像這樣的陰雨天,就我兒子一個人在里面,按月票平攤下來,還不到5塊錢,而他們得守過整個黃昏。但是,聽他們打著電話跟朋友們商量著收工之后去哪里吃價廉物美的夜宵,那份愜意啊,讓我那一閃而過的中年人的擔憂顯得十分多余和滑稽。
年輕,英俊,高高的個子,有這些就足以讓他們滿足了。至于說前途?前途總是會有的。而且,前途又不只是財富和地位。一個大肚子禿頂?shù)膬|萬富翁很可能愿意用其所有來換取這些小伙子平滑的腹部和三角肌呢。有的時候,看著他們,我會想到一個人,那是青春時代的羅納德·里根。在成為好萊塢二線明星之前,里根就當救生員,英氣逼人。我很想告訴他們,但也許他們知道這個著名的前輩。
這些天在看伊夫林·沃的《舊地重游》,這本英倫貴族派頭的老書里有這樣一段哀絕的抒情:“青春的柔情啊一它是何等的非凡,何等的完美j又何其迅速,不可挽回地失去了它……那種精力充沛的懶散,那種孤芳自賞的情懷——這些只屬于青春,并且與青春一起消逝。”
陰雨的夏天傍晚,游泳池邊,特別適合吟誦這段文字。一個水里的小男孩正走向青春,兩個池邊的大男孩正在享受青春,還有一個坐在椅子上的已經(jīng)告別青春的女人在笑盈盈地欣賞青春。
未來婆婆夢 笑笑懶媽
自從兒子呱呱落地開始,三年了,真的,我想了三年——我將要做—個怎樣的婆婆。
“婆婆”,多么可怕的人物。想想焦仲卿與他的妻吧,想想陸游與唐婉吧……“惡婆婆”們一遍遍跳到我跟前獰笑著:看吧,這就是未來的你!
再看電視劇,《雙面膠》、《麻辣婆媳》、《看了又看》,《媳婦的煩惱》……哪一部不是婆媳相斗,難解難分!就這樣經(jīng)常想啊想,想得我月子里差點抑郁,一度在百度上狂查全球最適宜老頭老太養(yǎng)老的地方。
也許,兒子會在外地求學,然后找個異地的女朋友,跟她走了——這是最凄涼的結(jié)局,我白養(yǎng)了一個兒子。我的最大樂趣將是與媳婦爭奪過年在她家還是在我家的權利:孫子孫女,只能用壓歲錢來討好他們。假如他將老婆帶回家了——這是最美好的結(jié)局,我多得了一個閨女。外地媳婦,媽媽不在身邊,多少有一些真心給我吧?本地媳婦有個媽做依仗,一不開心,扭頭就回娘家去了。
我是看越劇《碧玉簪》長大的:“手心手背都是肉,婆婆我舍不得咯兩塊肉。”婆婆的唱詞深入我心。因此,做個好婆婆是我唯一的目標。
經(jīng)過深入調(diào)研,我總結(jié)出要做好婆婆必須“三好”:1、廚藝好;2、身體好;3、心理素質(zhì)好。
“廚藝好”——相信我,不光能留住男人的心,也能留住女人的心。掌握幾道拿手好菜,周末、節(jié)日隨時能打個電話:“兒子,今天有你最喜歡吃的牛排;媳婦兒,有你最喜歡的減肥美容甜湯;寶貝孫子啊,有你最喜歡的奧爾良烤翅!”我就不信,他們不來。
“身體好”——身體絕對是做婆婆的本錢。試想,要好羹好湯地招待兒媳們,沒個好體力,工作難做。伺候媳婦月子、養(yǎng)育孫子更是高強度體力活。
“心理素質(zhì)好”——說到底,沒有好的心理素質(zhì)做鋪墊,廚藝再好、身體倍兒棒都是白搭。看他們卿卿我我,不得吃醋;聽他們爭吵,得裝聾做啞;媳婦對你不滿,不能發(fā)牢騷,只能改進。有了孫子孫女后,照上執(zhí)行,同時附加:看到孫子與媽媽親,不得吃醋;聽到媳婦管教孫子,得裝聾做啞;媳婦對你的育孫方法不滿,不能發(fā)牢騷,只能改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