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女兒。不怕當月末夫妻
兩年前,女兒考上了市重點中學。我和丈夫一面欣喜于孩子的爭氣,一面又擔憂起她的高中生涯。女兒從小就過著優渥的生活,可高中離家太遠,沒有獨立生活能力的女兒肯定會因為不能照顧自己而耽誤了學習。
我想了很久,決定辭職當陪讀媽媽。丈夫有些猶豫,他認為女兒16歲了,可以學著照顧自己了。我知道丈夫其實舍不得離開我們,結婚18年,他習慣了我的照顧陪伴,但孩子只有一個,為她犧牲是必須的。
陪讀媽媽的日子很清苦。在學校附近租了房子后,人生地不熟的我除了偶爾逛街外,24小時都圍著女兒轉。為她做飯洗衣聽她講述校園生活:她高興,我就高興;她煩惱,我也跟著著急。
和丈夫的感情卻意外地升溫了。我每隔兩三周才回家一次,這讓我們這對老夫老妻有了小別勝新婚的新鮮感。老公趴在我肩頭,孩子般向我抱怨一個人在家的不習慣:“每天回家,都覺得家里冷冰冰的,比賓館還冷。”“我都下了一個月館子、吃了一個月的泡面了,你也不心疼下。” 而我和女兒的默契感十足也讓他有些吃醋,“你們母女倆又瞞著我在說什么悄悄話?”他甚至發牢騷,抗議我們把他排斥在交流圈外。
要不,等這學期完了你就回來?都去了大半年了,女兒該適應那里的環境了。分別前夜,丈夫給我吹“枕邊風”:“要不是你每天都打電話回來,我都覺得自己像老鰥夫了。”
見老公這樣,我心里酸酸的,可想到如果我一走,女兒天天吃食堂那些劣質飯菜就一千個不放心。糾結中,我決定犧牲下自己:“要不,我每個周末都回來吧。”
留給丈夫的是疲憊和孤獨
從學校到家來回要5個多小時的車程。奔波一個月,我瘦了5斤。
丈夫很愧疚,主動提出周末他到學校來。我感動的同時,卻忘記現在一家人的經濟壓力擔子都壓在丈夫肩上,為了擠出周末的時間,他平日的工作量會因此加大。2008年5月的最后一個周末,我準備了一桌飯菜,卻遲 遲沒等來丈夫。晚上快十點了,他終于打來電話:“我剛開完會,太累了,這周我就不上來了。”電話里的聲音很疲憊。 我一迭聲地叮囑他好好休息,卻突然想起他上周答應帶孩子去附近農家摘枇杷吃的事,如果他不來,女兒會多失望啊。猶豫著提及此事,丈夫在電話里沉默了一會,說:“那好吧,明天我來。”
但第二天上午,我卻接到壞消息:丈夫因為疲勞駕駛,出了個小車禍。我火速趕往醫院,看著頭部縫了好幾針的丈夫,差點哭出來。
我把丈夫送回縣城。“這樣兩頭奔波真的太累了,我這邊工作也不能停,以后只能要么你回家,要么還是當月末夫妻吧。”我默然。 其實最好的選擇是放手讓女兒獨立,我心知肚明。學校有這么多孩子都住讀,又實行的封閉式管理,這么多父母都放心,但我在情感上就是放不下,總覺得一旦離開我,孩子就會出事。”
“你這樣不放手,難道孩子以后讀大學了你也跟著去?她結婚了你也跟著嫁過去?”丈夫一針見血戳破我的擔憂,“你這樣大包大攬的愛,只會害了女兒!”
原來我一直忽略了丈夫
當初生女兒時我遭遇難產,醫院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已經心跳停止的她搶救過來,這在我心里留下陰影:這個我差點失去的孩子不能離開我的視線。
經歷車禍的事后,我試圖找到一個陪女兒與陪丈夫兼顧的最佳方案,恰在這時,女兒卻遭遇高二下學期期末考試失利,差點失去在尖子班繼續就讀的權利。面對情緒沮喪的孩子,我把丈夫又拋在了腦后。而這時,我并沒意識到自己的偏心把丈夫和女兒推到對立面,后果是我的婚姻出現了危機。
周末回家時,丈夫不在家。我打開電腦,登錄QQ時順便也上了他的號——我們都知道對方的QQ密碼。但系統卻提示:你的密碼輸入有誤。
他什么時候改了密碼還不告訴我? 第二天,我偷偷查詢了丈夫的手機記錄,發現有個號碼半年多來每天都要給他發短信,最多一天發了30多條。女人的第六感告訴我:他出軌了。
在網上和現實里我見過太多類似的情況,最糟糕的處理辦法是大吵大鬧,一個理智的妻子此時要做的,當是反省自己,并與對方開誠布公地交流。
夜里我們談了很久。我首先向他道歉:我偷看了他的手機短信記錄。然后坦白了我的懷疑。面對我的坦承,丈夫也吞吞吐吐承認了他的“出軌”:“只是個網友,我們只在網上視頻聊天過,但就停留在偶爾打下電話,平日發個短信的程度。”他發誓絕對沒有做對不起我和孩子的事,并答應立刻和那個女人斷絕來往。
“我是個男人,我也有需要,可每周你回來總是很累的樣子,不管是精神上還是身體上的交流都越來越敷衍我,這讓我覺得很挫折。”丈夫越說越激動,“你總是把孩子放在第一位,可你同時也是一個妻子,你說你照顧到這個家照顧到我的感受了嗎?”
打了一場失敗的婚姻保衛戰
丈夫的話像重錘敲打在我心上。我捫心自問:和女兒相比,他是不是更沒有安全感?當他在職場上拼命奮斗時,我又在做什么?
是我的選擇讓這個家變得支離破碎了嗎?
但丈夫的自白也并非事實的全部。我知道他隱瞞了一些東西,他一定和那個女人見過面、談過情甚至上過床,更或者他們已經有了感情,如果我再坐視不理,這個家就真的完了。
可我已經失去了回到丈夫身邊的最佳時機。女兒進入高三了,她更加離不開我的照顧。如果我回家挽救婚姻,會不會毀了女兒的前途?
我的心被分成了兩半:一半像往常一樣,24小時圍著女兒轉。另一半卻時刻惦記著丈夫和小三,我不相信他會說斷就斷
這種猜測讓我心急如焚,干脆偷偷地回家看個究竟。比小說更狗血的一幕呈現在我面前:在我的床上,躺著我的丈夫和另一個赤裸的女人!
還有什么比這更諷刺的事。當我為了孩子的前途、放棄職業、放棄夫妻生活后,我的丈夫卻在外面彩旗飄飄了。
在老公和女兒之間,我選擇了女兒,也選擇了隱忍。我明知道我的婚姻已經名存實亡了,但在女兒面前,我還是會親熱,地給老公打電話,制造一家和樂融融的樣子。只有在夜深人靜時,我才會蒙在被子里哭,然后不停地問自己: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這個家,可為什么最后我卻連家都要沒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