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房介所等著我和妻子的是個漂亮女孩,干凈、清爽,略顯豐腴,看著很舒服,年齡不大,像個學生,自我介紹叫江卉。
房介所對想要出租的房屋免費登記,到有了租房人時就打電話通知房主與對方面談,收租房者的看房費。江卉只簡單問了幾句房子的情況就向房介所交錢了,五十元。站在租房人的角度,這錢花得有點冤,看房后沒成交這錢是不退的,但其實可以省下,有經驗的租房人會故意和房主談不攏,或者給房主作暗示,待出了房介所后再向房主提出直接去看房,這對房主沒有任何損失,通常都會答應。江卉大概是第一次租房,不懂其間的竅門。
便去看房。路上,妻子問了問江卉的情況,由此我們得知,她是鄰縣農村人,十八歲,在本城津百商場上班,賣男裝。我和妻子都有些驚訝,她一點不像農村人,衣著打扮言談舉止不見有絲毫的土氣,但我想,現在有些農村孩子,從學校出來就到城市打工了,沒沾土氣其實正常。
我們的房子在清泉小韻,現在的地產開發商都是詩人文學家,把一座座樓盤名字全都取得充滿詩情畫意。不過,清泉小韻并非完全名不副實,小區內確實修了一條曲曲彎彎的水渠,此外,和這個城市別的樓盤不同,開發商在每層樓都搞了幾套二十幾平米的小房子,小韻之小,指的其實是房子之小。進到小區,里面有花有草有水有假山,景致不錯,江卉東看西看的,顯出很喜歡的樣子。我們的房子在十五層,從電梯上去,開了房門,她居然叫起來:“呀,好漂亮?。 边@讓我覺得,她真是個小女孩,全無社會經驗,不會根據需要表達情感,竟然不知道她這樣顯露出對我們房子的喜歡是要付出代價的,那就是房租很難講價了。
房子雖然只有二十幾平米,卻是套房,臥室之外,配有小廚房和小衛生間。我們在裝修上是下了功夫的,墻面貼墻紙,地面鋪木地板,封閉陽臺用塑鋼窗,床柜樣式新穎,窗簾的色調柔和,電視空調洗衣機熱水器抽油煙機灶具一色全新一應俱全,把個小小的套房搞得很上檔次很有韻致。
江卉進房后立即就表態愿租,竟然沒講價,也就是同意我們定的每月四百五十元。妻子聲明租期不能低于一年,即取出我們事先擬好的合同遞給她,合同上有預收三個月房租、租房者自付物管等費用,及保證金二千元等條款。江卉接過看后卻顯出了遲疑:“我,我身上錢不夠,你們能不能把房子暫時留一下,我明天來租?!?/p>
妻子說可以,但得交二百元定金,過期不來定金不退。
江卉有些猶豫,我說話了:“這樣吧,只一天就算了,但最好明天上午就和我們聯系?!?/p>
這時她手機響了,便去室外接電話,回來后說:“不用了,你們等我一下,最多半小時,我去取錢?!?/p>
江卉去后,妻子臉一板說,你有病啊,跟我唱什么反調,是不是看她長得漂亮啊?
妻子正在更年期,經常是喜怒無常,我哪敢和她生氣,只輕言辯解:“我是想我們要給她個好印象,以后她住這房子才會為我們著想,愛惜東西?!?/p>
妻子卻更氣:她還租個屁!今天真是撞鬼了,一個打工妹,啥都沒有搞清楚就要來租清泉小韻的房子!
妻子是認為江卉根本租不起這房子,是撒謊開溜不會回來了。她的想法并非沒道理,我們這個城市經濟不是很發達,租房的人大多是從鄉下或者外地來打工和做小生意的,收入都低,房租也就高不了,單間小房子多在二百元以下。清泉小韻卻是個例外,開發商在售房時就大肆宣傳,說這里是單身貴族的高檔公寓,都市女郎的幸福小巢,是購房招租的最佳投資項目,引來許多投資人,將剛剛開工的近百套小房子一搶而空。待房子建成買房人陸續裝修好開始招租,果然走俏,也不知從哪兒突然間冒出許多高收入的單身男女,主要是年輕女性,竟然都以租住在這里為榮,房租也便節節攀升,在短短半年時間內,從最初的二百五十元直躥到四百元甚至更高,將個清泉小韻炒成了全城皆知的打工租房族的富人區。這個江卉,畢竟年齡太小,考慮問題不周,極可能是只想到了房租,沒想到還得另交物管費電梯費衛生費消防費閉路電視收視費等一大堆費用,這還不算水電氣費,不算雖然租期滿后會退還但現在得一次性拿出的高額保證金,看了合同才知道,這房子并不是她能夠住的。
但我們的判斷完全錯誤,江卉很快就回來了,簽完合同即付給我們三月房租和須由房主代繳的各種費用連同保證金共四千多元,我們也就交給了她一把房門鑰匙,她說她當天就要搬來住。
房子租出去了,而且租了個最高價,我們當然很高興。我們并不是富人,倒可以說是這個城市的窮人,買房出租搞投資,其實是給逼的。我和妻子都是一家國有企業的職工,企業效益不好,兩人月收入加起來僅兩千多元,兒子在讀大學,每年學費生活費就得一萬多,我們至今還住著四十年前工廠修的宿舍樓,前些年也想買商品房,卻總是錢不夠,越攢越不夠,攢錢的速度遠遠趕不上房價上漲的速度,攢到最后就只好買了這僅二十幾平米的小房子給別人住了。自己住老舊房子,卻買了新的電梯房出租,并不是我和妻子腦子進水,生活便是如此的荒誕。我們的房子因為錢不夠裝修得比較晚,到可以招租時清泉小韻的房租價格雖然被抬了起來,租房者卻已不是開初那樣的踴躍,不那么好租了。這就讓人著急,投資講的是回報,房子租不出去不但沒回報,還要倒交物管等費用,等于是坐著蝕錢,多一天租不出去就多蝕一天的錢。我們蝕不起。
高興歸高興,妻子卻對江卉怎么能租得起清泉小韻的房子一下能拿出幾千元錢一肚子疑問,并且覺得自己工作了二十幾年還不如一個打工妹,心理不平衡,回到家里還老是說這事。我便說,聽說商場營業員的工資都是底薪加提成,賣貨越多收入就越高,她長得漂亮,又是賣男裝,肯定招顧客喜歡,貨賣得好,收入可能比我們想像的高。不料妻子眼一瞪,說,顧客喜歡,你也喜歡是不是,你們男人,都不是好東西!我哪里還敢說話!
過了幾天,江卉打來電話,向我們提出能不能給她一張吃飯的桌子,妻子說不是有一張小方桌嗎,江卉說太矮了,她喜歡在高的桌子吃飯。妻子不是很樂意,問我,我說行,覺得收了別人不低的房租,這點要求應該滿足。
卻感覺奇怪,據我所知,打工人多是吃盒飯或者進小館子吃點面條米線,少有自己經常做飯的,哪有那時間,即便偶爾做點小食,一個人隨便端著就吃了,哪還需要正而八經坐什么高桌子,這江卉小小年紀,怎么有點像居家過日子的味道?
家里并無多余的桌子,得去買。周六,我們去選好桌子后,妻子給江卉打電話,卻是關機。估計她在上班,商場營業員可沒有什么雙休日,周末又是最忙的時候,很可能不準開手機。我們并非沒有房門鑰匙,給她打電話只是須打一聲招呼,房子既然租出去了,就是別人的使用權,未經同意就進去不合適?,F在電話打不通,沒法了,只好把桌子運到直接開門進去。卻打不開,里面反鎖著,里面江卉問是誰,要我們等一下。等了近十分鐘才開門,卻見屋內還有個三十來歲的男人,而床上,被子還凌亂地堆放著,看樣子,剛才江卉和這男人是在床上。我和妻子都覺尷尬,忙解釋說打電話關機云云,留下桌子讓他們自己搬進去便走了。
路上,妻子問我,你說他們是什么關系?我說肯定是男朋友,同居了。說這話時,我由不得要去想像剛才那床上的情景,心里竟然生出對那男人的艷羨,自覺荒唐。不過,這倒也解釋了江卉為什么租得起清泉小韻的房子,應是那男人掏錢;同時也解釋了江卉為什么要高桌子,她那男友身材高大,坐矮凳在小方桌上吃飯確實不怎么舒服,而既然像夫妻一樣同居,當然是要經常自己做飯的,可以營造出濃郁的幸福小巢氛圍。妻子卻就罵了一句,不像話,才多大點年齡!
過了些天,妻子對我說,你猜,有人把清泉小韻叫什么,沒等我回答,她自己說出了謎底,說叫二奶樓。我覺得好笑,問她聽誰說的。她說理化室的人說的,說是有些租清泉小韻小房子的女人是在給人當二奶,所以才把房租抬得那樣高。妻子在工廠理化室上班,那里是一幫子女人,便常發布廠內外種種的新聞。我說我不信,清泉小韻的小房子近百套,單靠幾個二奶就能把房租抬起來,總不成全城的二奶都到那里去租房住吧?妻子不和我爭這個,卻說她懷疑江卉也是在給那男的當二奶。我問她根據,她說江卉才十八歲,那男的看樣子不下三十了,年齡差距太大。我說你這算什么根據,現在男的大女的十幾二十歲多的是,而且二奶都是被包養,江卉如果是二奶,干嗎還上班?誰知妻子對江卉是不是真在津百商場上班也懷疑,理由是那天我們送桌子去她沒上班,她說不定是撒謊。
這個周末,妻子讓我陪她逛街,逛來逛去就逛進了津百商場。她并不是要買東西,而是要搞清江卉是不是真在這里上班。到了賣男裝的地方,還真沒看見江卉,向營業員打聽,說都辭工幾個月了,現在在哪里不知道。
妻子沒猜錯,江卉真是在說謊,她來租我們房子時就沒在津百商場了,由此推斷,她真可能是在給人當二奶。但這其實不關我們什么事,不管江卉是與人同居還是當二奶,我們能收取的房租都既不會多也不會少。妻子不過是要證明她對我錯,她有一種掩藏不住的半老女人對年輕貌美女子的嫉妒與敵視,并且好像必須要在道德上貶低江卉,才能接受一個農村來的打工妹竟能享有比我們更好的生活條件的現實。
三個月后,到了該收房租時,江卉主動打來電話。妻子去收房租回來,卻有了新發現,說原來那男的不見了,另外有個小伙子和江卉在一起。這就怪了,她若是二奶,不致只被包養三兩個月吧?合理的解釋是,江卉和原來那男的確實是戀愛同居關系,只是分手了,換了男友。妻子大搖其頭,說,太隨便了,真的是不像話!
又過了月余,一個晚上,江卉給妻子打電話來,說不知怎么回事,熱水器打不著火了。我在廠里當過機修工,修個熱水器的點火裝置不成問題,便去修,妻子本來在看一部電視連續劇,正起勁,卻說怕江卉是一個人,晚上我單獨去不合適,關了電視機一道去。去后江卉并不是一個人,另有一個小伙子。修好熱水器出來,妻子對我說小伙子不是她上次看見的那個,江卉是又換男友了。這次連我都驚詫不已,這速度也太快了!
也巧,沒過幾天,妻子又從同事那里聽到一條清泉小韻的新聞,說有人在那里租房賣淫,被派出所抓到了,那女的長得很漂亮的。妻子問我,江卉會不會是在賣淫,甚至疑心被抓的就是江卉。我說怎么可能,要是她派出所會不找房主?又說,江卉不像那種人。在我的印象中,賣淫女都是打扮得極盡妖冶,見了男人就顯一副浪蕩相的,而江卉給人的觀感是那樣的干凈清爽,盡管她在戀愛同居上很不嚴肅,但和賣淫當雞畢竟是兩回事情。妻子卻說,我看你是見她長得漂亮,就總把她想得好!你也不想想,我們去她那里一次就看見一個男的,誰知道到底是男朋友還是嫖客啊,再說了,你見過當雞的呀,她們臉上刻得有字?我自然得聲明沒見過,而且也真沒親見過,雖然據說現在滿世界都是雞,但像我這種天天八小時在廠里上班回家就守著老婆兜里沒幾個錢的男人,自己不去找也就不會有人來找你,可以說是免疫的,還真沒有遇到過。我的那些印象,其實是來自影視的想像。
妻子便說必須搞清楚,江卉要真是雞,房子就不能租給她了。因為一旦出事,派出所會找房主麻煩不說,房子以后就不好租了,尤其單身女人,干凈的怕被人當雞,雞又怕這房子是被警察盯著的,還能租給誰?
要搞清楚并不容易,我們的住處離清泉小韻要走半小時,而且我和妻子都是上班族,沒辦法隨時搞監視,便只能在下午下班后到清泉小韻附近去盯著進出的路口。妻子認為,賣淫女必然要攬客,而傍晚和天黑不久應是這種人最活躍的時分,只要發現江卉是臨時找男人,就可以斷定她真是在賣淫,我們就要馬上和她終止租房合同,她知道已經被我們明曉底細,是不敢說什么的。照說,監視只須一個人,兩個人并不提高效率,但妻子不愿自己一個人孤單單地在那里守候,卻又不肯讓我單獨去,非要兩個人都去。她沒說原因,但我感覺她這是對我不放心,盡管我從無前科,但好色是男人的通病,沒有不沾腥的貓,只看有沒有機會,這是所有女人對男人的本質判斷,如果江卉真是雞,這雞是那樣的年輕漂亮,讓我獨自去監視,她擔心會弄出別樣的結果來。可是,這樣搞了一周,弄得我們每天都不回家做晚飯只好吃館子,勞民又傷財,卻根本就沒見江卉在這個時候從清泉小韻出來。
事情的發展總是出人預料。這天下午,江卉打我的手機,問我能不能到清泉小韻去一趟,她有事想找我。我感到奇怪,她會有什么事找我?作為男人,美女召喚,總是樂意的,便并不多問,答應下來,卻說在上班干活,要遲點才能去。我的確在上班,但國有企業,我這樣的老職工,不過是在混時間熬年頭等退休,哪里還干多少活,有事隨時都可以打聲招呼走就是。我是故意對江卉說遲點去,想的卻是要比她以為的去得早,看能否趁機發現一點她的什么秘密。以判斷她到底是不是賣淫女。自然,我并沒有打電話告訴妻子,我可不想找不愉快。
盛夏,氣溫高達三十八度,走路實在太熱,我是坐三輪車去。到后敲門,里面叫我等一等。等到開門,我便被弄了個眼發直。江卉迎我而站,剛洗浴過,頭發濕漉漉的,只穿了一條酥胸半露的吊帶睡裙,肩臂和小腿更是全部裸露著,白,一身的白,而且香,誘人的香。房里并無男人,只有嬌嫩欲滴的一個她!
我進屋后,江卉隨手關了房門。盡管這很正常,屋里開著空調,不然冷氣就跑了,但我的心跳和呼吸卻更為加速了。
這時我已認定她真是雞,讓我來,洗浴后穿成這樣迎我,多半是沒攬到嫖客,便想到了我這個年已半百的老男人。她會想,她是那樣的年輕嬌嫩,我這老馬絕然禁不起勾引。這于她應是個高明的主意,房主一旦下水,就不會是一次兩次,等于有了穩定客源,而且房主和房客在自己的房子里,比招任何嫖客都安全。我這樣個心理,自然引起生理的反應,頭上太陽穴在跳,身上血液在奔涌,心里欲火在嚯嚯燃燒,真想一把就把她抱??!
然而我不敢,我這把年紀了,凡事得考慮后果。這事對她安全對我卻很不安全,房主嫖了房客就被她拿捏住了,以后恐怕得召之即來,早晚會被妻子懷疑。更不安全的是,別的嫖客可以改名換姓,完事后拍屁股走人就不易找到,我卻不行,她一旦出事,我是跑不掉的,定然是警察光顧罰款妻子大鬧離婚,名聲毀了連家也會毀了。而且,說來慚愧,就算我色膽包天不顧后果,可身上只有一百多元錢,家里妻子掌管著財權,我的工資卡也是她鎖著,每月只給二百元零花錢,說是男人身上不能有多的錢,有了就是吃喝嫖賭,不但錢沒了,人也會變壞。江卉這樣年輕漂亮,要價應該不菲,我身上這點錢怕是不夠付嫖資!
接下來,我以為江卉會施展賣淫女特有的本事挑逗我,搔首弄姿媚笑浪語投懷送抱什么的,我為自己捏把汗,本已是見色起意滿肚子齷齪心旌搖曳蠢蠢欲動,天知道能不能抗拒得了那肯定是蕩人心魄的色誘。但她沒有,至少是暫時沒有,而是轉身去廚房開了冰箱,端出來一盤切好的冰鎮西瓜放到小桌上,隔桌捧起一塊遞過來,說:“真不好意思,這樣熱讓你跑一趟,吃塊西瓜涼快一下”。
我想我確實需要先冰鎮一下,便伸手接過,卻就觸到了她的手,覺得好生細嫩,趕緊啃一口西瓜,連同對她的饞涎一起吞下,眼睛仍忍不住要去剜她半露的胸乳,結果心火沒被鎮住,反而是火苗躥得更高了。
這時她遲疑開言:“我要回本縣,過幾天就要走,這房子……”
我停下啃瓜:“你想退房?”
“我知道是我不對,租期沒滿……”
她沒把話說完,我已明白她意思:“你想退保證金?”
她咬咬嘴唇看著我:“我……”
她是在哀求我!她那低眉順眼欲語還羞的模樣實在是太可愛,我竭力壓抑著的淫欲陡然變得汪洋恣肆了!我確信,她毫無疑問就是個賣淫女,之所以突然要退房,是因為不久前警察的那次抓賣淫嫖娼,要么是她覺得這里已經不安全,要么是嫖客不再敢來沒了生意。但依照我們和她簽訂的租房合同,租期沒滿保證金是不退的,兩千元可不是個小數,她再高的賣價想來一次也不會超過五百元吧,要退租不找我妻子找我,分明就是要讓我嫖她一次以換回保證金,賣誰不是賣,一次頂N次,這對她是非常合算的。
我心花怒放,剛才的憂慮竟然都不存在!她馬上要退房回本縣,我嫖了她就只有她知我知天知地知了,妻子永不會知曉,警察更找不到頭上,甚至連嫖資也是分文不用付的!至于那保證金,租房只能收房租,家具電器沒損壞,不退本來就沒道理,再說我們原就想收回房子,我相信我完全能讓妻子退她保證金。我想我是桃花運來了,這輩子除了妻子從來沒有過任何女人,我一個窮企業的窮工人,妻子沒背叛我或者鬧離婚就算幸運了,哪里還敢做夢找情人或者是小姐,不想今天竟會有這樣的艷福,得以不付任何代價享受如此年輕嬌嫩的美女!
我放下手中的西瓜,小桌上有卷筒紙,撕下一節邊抹嘴邊在心里醞釀怎樣行動,口中卻說:“沒關系,可以退你?!?/p>
“真的?那太感謝了!”她臉上立即綻開鮮美笑容,弓腰伸手,要再遞一塊西瓜給我。
我沒等她捧上西瓜,趁機抓住她的手,嬉笑說:“西瓜不吃了,我想吃你?!?/p>
她笑容僵住,但未顯抵觸,低下頭來,似不敢看我。
我想成了,即膽壯氣豪,丟下她的手站起來,繞過小桌,她未轉身迎我,便從后面將她擁住,雙手直撲她乳上,即刻感覺到了那份飽滿柔嫩,果然有著非妻子可以比較的美妙刺激。
奇怪的是,她居然毫無反應,既無歡言浪語顯露騷情,也不忸怩作態半推半就,仍只是無聲站立著一動不動。
我已是淫心大熾,并無暇多想,雙手肆無忌憚地在她胸上揉捏幾把后,便將她扳過身來,想的是要在她的臉唇上啃吻一頓,而后將她抱放床上褪盡衣物,先作視覺觀賞,隨之盡興占有,一寸肌膚也不放過,把這天賜的艷福享受個夠。
誰知,剛扳過她身子我就發懵,她竟是雙眸盈淚,緊抿著嘴唇,一副極力忍住否則就要失聲而哭的表情!
我雖無嫖妓經歷,但憑常理揣度,無論如何,這不該是賣淫女應有的表現。
我不由自主松手驚問:“你不愿意?”
她沒回答,卻真失聲哭了,幸而并未大聲,只是雙肩聳動,淚流滿面。
我大感震駭,趕緊后退:“你別這樣,不愿意就算了,我可不是要強迫你。”
她要是賴我企圖強奸,叫喊起來,可是不得了!
還好,她很快止住哭泣,嘟噥道:“我沒,就是委,委屈……
我莫名其妙:“你們當小姐的,做這種事還會委屈?”
不料她立即生氣反駁:“我不是你想的那種小姐!”
我更感糊涂,問她到底怎么回事,并將對她的種種懷疑和盤托出,并不是想弄明白她的情況,而是要為自己的舉動找理由,我此時已經不敢繼續做色夢,只擔心被她咬一口。
但我過慮了,她僅是很在意名譽上受到的污辱,氣憤回應:“你們怎么這樣啊,隨便亂懷疑人家!”
隨后,她傷感地訴說道,她去年還在讀高中,本來家境不錯,父親是個建筑隊的包工頭,誰知去年做的工程中途開發商跑了,工人沒拿到工錢天天找她父親鬧,逼得父親把房子也賣了來賠付,自己氣得一病不起,家就這樣一下子垮了。她由此輟學,來這個城市打工,開始的確在津百商場上班,沒多久就有一個顧客追她,就是我們見過的那個高個子,是做木材生意的,出手很大方,還說等做成一筆大生意后就出錢給她父親治病,她就和他好了。開始他對她很好,租房子就是他出的錢,還不要她打工了,說一站就是幾小時太累,又掙不了幾個錢,每月給她三千元錢,除了辦伙食,剩下的歸她。可只過了兩個月,他就又找了個女孩不要她了,她除了哭,一點辦法都沒有。她原來的工作丟了,一時又沒找到新工作,只好又談了男朋友,結果一個不如一個,第二個雖然給她錢用,但打她,不到一月就分手了,第三個也就是最后一個竟是個騙子,把她銀行卡上的錢騙取后就人間蒸發了。她現在很后悔,恨自己,要是老老實實在津百商場上班,哪會弄成這樣?她現在不想在這個城市呆了,想回本縣去找事做,一切重新開始。
她對我說這些,是要證明她的確并不是那種小姐,從她講述的語調和表情,我心里明白自己先前是作了錯誤判斷,但嘴上卻不能承認,反而繼續責問她何以要洗浴后穿成這樣來迎我,說哪個男人都會把這看出是故意誘惑。我必須如此,這是以攻為守,讓她知道這都是她的錯,怪不著我。
不料她說,她因為我答應過來,就特地上街去買了個西瓜,天太熱了,抱回來出了一身汗,就洗了個澡,沒想到我來得這樣快,還在洗,我就在外面叫她了,她洗澡后都是穿睡裙的,就急忙來給我開門了,沒想那么多。
她沒想那么多就是我想得太多,是我自己亂想饃饃吃!我已抱了她的身子還揉搓了她的乳房,看來她是不會就這樣饒了我的。我再次著急,只能把最沒道理的理由也拋了出來,說你往常都是和我妻子聯系,這次卻找我,而且要退房電話里就可以講,何必要我來一趟,這又怎么解釋?
沒想到這話反倒問在了點子上,她咬咬嘴唇后,吞吞吐吐地道出了實情:“我覺得你比阿姨好說話,又怕電話里容易被拒絕,所以才請你來。我知道你對我有好感,我長得好看,男人都,都這樣,我當面求你可能會答應。萬一,萬一你想對我做什么我就依你,反正我已經不是處女了,我必須要回那兩千元錢,要不連回縣城的路費都沒有了。”
我一下輕松了,她雖不是賣淫女,卻確實是想和我做一次交易,她給我身子我還她保證金,兩廂情愿,我擔心她叫喊賴我咬我都不過是庸人自擾。
但我仍有疑問:“那你剛才為什么哭?”
她卻就抽了兩下鼻翼,又要哭的樣子:“我雖然想過萬一你要對我做什么,可還是希望不會這樣,見真的要發生,心里就覺得很慘,覺得自己都跟那種小姐差不多了,而且你的年齡比我爸還大……”
我挨了迎頭一棒,突然覺得自己簡直就是個混蛋。是的,我兒子都比她大,她父親應該比我小。假如她是我的女兒,為了家庭,為了給父親醫病,不得不輟學打工,又因為年齡太小遇人不淑,最后竟被逼得為了要回本來就是自己的錢也只好讓房主老男人欺負玩弄,我該做何感想?我這時能這樣想,決不是突然良心發現,憑心而論,我并不是壞人,最初的邪念與色欲,實在是把她當成了賣淫女而起,隨后卻是害怕大禍臨頭,只顧得去詰責她以求逃脫罪責了,知曉她境遇后本應有的同情心也便未被喚起,現在,知她根本就沒有算計敲詐我之心,危險解除,設身處地,我能想像出她被我抱摸之時內心應該有多么的屈辱和慘烈,我之于她,不只是乘人之危,而且幾乎就是逼良為娼了!雖然我只是個無權無勢的窮工人,但在她眼里,卻是本地人,城里人,對她一個外縣來的鄉下姑娘,已經足夠強勢,我們借口有合同不退保證金,她可真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我想我必須要高尚一把,才能減輕剛才對她侵犯的罪惡,便說:好了,你放心,我一定把保證金全部退你,只是……
她卻誤會了,沒等我說完:“沒關系,我不哭了就是……”
我真感難過,并且意識到,她已經走錯路要回頭,如果再被我糟蹋,恐怕真會以爛為爛,徹底的淪落了,連忙說:“不,我不是那意思,我為我剛才的行為向你道歉,請你原諒!我其實沒那么壞,要是知道你不是那種小姐還想欺負就太混蛋了!我說‘只是’是因為我家是我妻子管錢,這事還得給她講,但你放心,你只要照我說的做,我保證能讓她退你?!?/p>
她自是不明白:“要我做什么啊?”
我要她做的其實簡單,也就是當晚往我家打電話,別打我妻子的手機也別打我的手機,打座機,家里一般是我接電話,這樣就可避免妻子一口拒絕她的要求,此外,退房的理由要說成最近常有不三不四的男人來敲門,她受到騷擾,覺得這房子沒法住了。
她大瞪眼:“哪兒有這回事呀?”
她這是再次感受到了羞辱,等于說她的確可能是那種小姐,才會招惹上不三不四的男人,但我別無他法,歉意說:“我這是為了好說服妻子,請你理解。”
她只能“理解”,不然就拿不回保證金,不得不答應下來。
事情說定,我除了再次請她原諒,并要求她千萬不能讓我妻子感覺到她曾單獨找過我,隨即逃離。
當晚,江卉果然打來電話,我接聽后裝模作樣說等我們商量一下再給她答復,回頭問妻子怎么辦,妻子說還怎么辦,趕快讓她搬,保證金全退她,這種人,免得惹麻煩!根本不用我費口舌。
兩天后,是妻子去退的保證金收回的鑰匙。是周六,本來我也沒事,要和她一起去,但她不讓,她已認定江卉就是個賣淫女,說:你好想去看她呀,還想不想別樣?
江卉搬走了,房客是典型的過客,我以為從此不會有她的消息,但沒過幾天,在我上班時,卻又接到了她的電話,竟是專為向我表示感謝,說她原以為保證金最多能退她一半,沒想到全退了。又說我是個好人。她指的自是我本來可以卻最終沒有占有她。我心里叫罪過,岔開話題問她是不是回了本縣。她說是,已經在縣城一家商場上班了。電話掛斷后,我想,她原本是個很不錯的女孩,要是生在城市,境況好,哪里會有那樣的遭遇,真希望她以后能有好的生活!
責 編:鄢文江
題 圖:石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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