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卡:
拉布拉多城坐落在群山和湖泊間,煙山就在城邊,鵪鶉說是這一帶的最高峰。煙山北坡開辟成滑雪場,南坡則是采野藍莓的好地方,其實滑雪和藍莓跟咱沒啥關系,都是鵪鶉的所愛,咱最喜歡的是站在煙山山頂上俯瞰群山、湖泊和森林。
第一次鵪鶉帶咱上山頂,咱那個害怕啊,上山的路坑坑洼洼,窄不說吧,兩邊還都是茂密的灌木叢。咱平時坐車最喜歡扒窗戶看風景,也嚇得趕緊坐回座位,就那樣還是左右搖晃得厲害,咱想來想去,覺得就鵪鵓腳邊安全,立刻靠了過去,誰知鵪鶉大叫:“走開!”聲音高得跟踩了她尾巴似的,咱只好嘟囔著“不要”,跳回到原來的座位上。
好容易熬到車停下來,已經到了煙山之巔。咱跳下車的第一眼就喜歡上了這個地方,大片的白色巖石在陽光下閃著光,草和野莓又矮又密,踩上好有彈性,比家里的地毯強多了,真不明白為啥鵪鶉不在家里種上一片。
在煙山之前,咱從來不知道世界是這樣的大,放眼望去,山、湖、森林一直綿延到天邊白云里,山腳下就是鐵礦,如果碰巧遇上礦坑爆破,煙塵四起聲音如雷,那個詞怎么說來著?壯觀,對了就是壯觀。山頂上風云變換,時晴時雨,記得8月的天,一片云飄過來,就下起了雨,風向一轉雨又變成了雪。咱趕緊跑向車子,突然雪又停了,一道七色的橋從咱腳下升起,另一端直架到咱在湖邊的家。太好了,咱可以走橋回家,誰知剛走了幾步,鵪鶉在另一邊大叫咱的名字。干嗎,走路也不成嗎?再回頭時,橋已經不見了,腳下是懸崖,嚇死咱個貓了。原來那不是橋是虹。
不過雖說山頂風景好,可上山的路實在太刺激,每次咱都嚇個半死。鵪鶉,下次能不能讓咱靠著你的腳,好不好嘛?
鵪鶉:笨松花蛋,靠在我腳邊我怎么踩剎車?萬一掉到山崖下,你倒是有九條命,我呢?不許抱怨,否則自己背貓糧走路上山,看你走幾天才到山頂?
鵪鶉:
應該感謝遠古時代的冰川,現在的拉布拉多地區山不高水卻深,湖泊星羅棋布,連綿天際熠熠生輝,讓人看著恨不能立刻打碎幾面鏡子在地,好與其媲美,曾有個拉布拉多人自豪地對我說,這里有著全世界最純凈的湖水,是啊,水里還有全世界最多的魚呢,湖鱒湖鮭梭子魚,五磅十磅三十磅,釣魚人也瀟灑,水褲漁夫帽,湖里一站就是半天,釣了放放了釣,哪里是釣魚啊?簡直是慈善機構免費發糧呢。
有動靜更大的,開著車載著船,一走就是兩三百公里,然后隨便找個湖,放船開釣。船往往比車大很多,讓人有種公路變河道的錯覺。最夸張的便是開著水上飛機去釣魚,直接降落在荒野的某個湖中心,然后放下劃艇專找魚多的地方去。我很懷疑拉布拉多湖里的魚是不是都是豁嘴,因為這么全副武裝的釣魚行動,帶回家的魚只有兩條,不是魚少釣者水平不高,是人守法不貪。
有誰不知道馴鹿長得什么樣的嗎?看看給圣誕老人拉車的那群精靈就知道了。拉布拉多半島的喬治河馴鹿群(GEORGE RIVER CAROBOUHERD)是北美最大的馴鹿群,共有七十多萬頭,夏天,鹿群呆在北極圈內的苔原地帶,9月開始向南遷徏,進入寒帶森林地帶,以松針苔蘚為食。也許喜歡抄近道吧?鹿群經常擁上公路,造成交通中斷,事實上,在這每十平方公里只有一個人的廣闊大地上,也就馴鹿有本事阻礙交通了。
夏季釣魚冬天狩獵,9月也是獵鹿開始的季節,周末公路上的車輛,多是車廂里裝著雪地摩托車的皮卡,遠遠看見鹿群,車向路邊一停,騎著雪地摩托就追了上去,然后便聽見槍響,再看見人時,后面拖著的鹿已經清理干凈,頭,腳和內臟都留在原地,是冬眠醒來的熊的速凍美食。獵鹿要申請許可證,一張證一個獵鹿季只能獵兩只,問題是有時候鹿群實在太稠密,一顆子彈打死兩只的情況不少見,居然還有一次打死了三只的,幸虧當時是兩個人結伴,有兩張證能獵四頭鹿,否則重罰可逃不掉了,雖然天寒地凍,狩獵巡視員都盡心盡職,總是出奇不意出現在違法者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