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車路線:哈爾濱-陳巴爾虎左旗-陳巴爾虎左旗-五岔溝-阿日哈沙特口岸-黑山頭鎮-哈爾濱
駕駛車型:現代維拉克斯SUM
我們生活在黑龍江,這是全國惟一一個以大江命名的省份,黑龍江省的版圖像一只引頸高飛的天鵝,我一直有個想法,希望能沿著美麗的天鵝背走次,能夠多了解一下故鄉這條壯麗的大江。
那里的公路筆直筆直,一直伸向遠方,仿佛能開到天上的云彩里面去。很多的時候,感覺到自己仿佛在飛。一路上光影云彩的變化迅忽而巧妙,我們走走停停,陶醉在美麗的夕陽里。晚上六點半,我們開進了西旗。五岔溝那里有個當年的日軍飛機場遺址,大家都感到很驚奇,大鍋蓋似的飛機庫,簡直像外星的飛碟基地一樣。
1932年6月,偽滿洲國設興安南分省,1934年改稱興安南省。日本關東軍認識到中蒙邊界的阿爾山,白狼、五岔溝直至吐列毛都一線對其非常重要,從1940年起開始在這些地區修筑軍事要塞。日本關東軍在這一地區修筑了阿爾山,五岔溝等軍事要塞,數以萬計的中國勞工被迫在這里勞動,并慘遭殺害。
1935年,日軍先后在五岔溝建了兩處野戰機場,這個機場占地約200萬平方米,飛機跑道長1500米,寬100米。1940年開始修建飛機庫,這些像饅頭狀的建筑,就是當年的飛機庫,機場內共有九個飛機包(小型作戰機停機庫),呈“s”形排列,每個飛機包旁都建有一個小型彈藥庫。飛機場長近800米,寬1200米,至今仍很堅固,光滑。飛機包,狀如半個饅頭,高五米多,寬12米,長24米。九個飛機包由東到西,至今無人損壞,大多完好。飛機包是鋼筋混凝土結構,壁厚得有一米,可有效抵御轟炸。我們爬到飛機包頂部,能眺望到通河一帶。當年飛機場建成后,最多同時停放過四十余架戰斗機。

我們和當地老鄉聊天,聽說有個1926年出生的李振清老人給他們都講過真實的修建飛機包的經歷。1942年,李振清剛滿16歲,就被侵華日軍抓去做勞工,參加修建飛機場。當時被抓去的勞工有兩千多人生活十分凄慘,每頓飯只給一勺飯,二兩多的高粱米拌黃豆,一碗菜湯。干的活相當重,一天要干10個小時的活。七個人一天得打出八方水泥板,一方水泥板16平方米。后來每天增加到10方。勞工們沒有衣服穿,就套上牛皮紙水泥袋子,用草繩一扎。由于吃不飽又干重活,勞工們陸續病了,輕病號挺著干,重病號被扔進狗圈里喂狼狗。
李振清曾經看見,在工地三丈高的旗桿上吊著一個人,幾個日本兵松繩子,將那個人摔到了地上,再拽上去摔下來,直到把那個人活活摔死。一打聽才知道,這個人誤入機場,被小鬼子誣成奸細而摔死。李振清干了兩個半月的勞工。到了上凍的時候打不了水泥板了,才被放了回來。而他的一些同鄉,被送去雞西、鶴崗修保密工程,完工后就被槍殺了。
離開了五岔溝,我們繼續旅行。從西旗到蒙古邊境只有80公里,因為我們都沒去過蒙古口岸,都想去那里看看騎馬巡邏的蒙古士兵,便決定先去那里轉一圈,從地圖上看那個口岸叫阿日哈沙特,而對面的蒙古地名叫哈比日嘎。
返回到黑山頭鎮,再轉向五卡方向,路變得越來越泥濘,也越來越狹窄。這條邊境公路只是一條簡易的沙石路,路兩旁的景色寧靜美麗,一派田園風光,有人嘀咕了一句,“這條路上的車怎么這么少啊?”馬上有人就接了一句,“到了前面就知道為什么了”,將近11點,我們到了五卡,果然知道了答案。
兩個小兵飛奔而至,一臉嚴肅地將我們攔下。所謂五卡、七卡、九卡這些地名是沿江而建的一些哨卡的名稱,有駐軍把守,平時這條路是允許通行的,但是因為奧運期間,沿江邊境地區實行管制,社會車輛一律不允許通行,我們和兩個小兵磨了半天嘴皮子,仍然無法改變他們的原則,板著臉讓我們原路返回。
再次返回黑山頭鎮,往額爾古納方向前進。雨慢慢停了,但是路卻越來越難走,雨后翻漿的道路讓大維不時地打轉側滑,開起來提心吊膽的,在一處大坡前,我們遇到了麻煩,即使掛著四驅,由于路面實在太滑,在距離坡頂不到十米的地方,大維開始在泥漿里空轉,車子開始側滑,滑向旁邊的籬笆墻,阿超下車試圖拆掉幾根柵欄,以防刮碰到大維,xiaoyao和大帳簿緊張地往外推著車,我坐在車里慢慢地松剎車,一點點地往下挪車。
可是過了不久,我們陷入了更大的麻煩,由于下雨,路泥濘不堪難以辨認,大帳簿無意之中開入了田埂,等到發覺的時候,已經進退兩難了,大維的四個車輪糊滿黏稠的黑泥,騎在一條并不太深的田埂上,徒勞地空轉,掙扎了很久,也脫離不了這條軌道,我、xiaoyao和阿超跳進泥濘的田里,拽來剛剛收割完的大豆和雜草,鋪在大維的輪子下面,然后再找出拖車繩套上,四驅加上三驅大維終于掙脫了田埂,爬了出來,大帳薄片刻未敢停留,轉身便開上了一處高地,停在一公里以外的塊堅實的地面上等我們。
黑龍江仍然沒有走完,那些沒有走完的路程,留作以后的計劃,平淡的生活里總要有些念想和惦記吧,包括沿途看到的70年前日軍留下的各種地球符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