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澳大利亞國家的建立經歷了19世紀前期和中期的自治運動、中期的“淘金潮”引發的澳大利亞民族經濟的飛速發展和后期澳大利亞聯邦運動。澳大利亞走向獨立的道路平坦而暢通的,是在自然漸進中的演進。誕生在和平襁褓之中的澳大利亞民族,在成長過程中離不開英國的扶植。
關鍵詞:澳大利亞;英國;自治運動;淘金潮;聯邦運動
中圖分類號:F720 文獻標志碼:A文章編號:1002—2589(2009)28—0154—02
澳大利亞國家的建立經歷了19世紀前期和中期的自治運動、中期的“淘金潮”引發的澳大利亞民族經濟的飛速發展和后期澳大利亞聯邦運動。同世界上絕大多數國家在刀光劍影和槍林彈雨中實現獨立不同,澳大利亞走向獨立的道路是平坦而暢通的,是在自然漸進中的演進。澳大利亞人不以母國為敵手,而是在澳大利亞人之間展開論戰,以求就共同利益達成共識,然后再謀求母國的首肯,繼而將母國的首肯當作“恩賜”來接受。誕生在和平襁褓之中的澳大利亞民族,在成長過程中離不開英國的扶植。
一、 澳大利亞的自治運動
19世紀20—50年代出現于澳大利亞各殖民地的自治運動是在英國移民遵循英國的自由主義理念和政治自治傳統,追求和爭取英國人與生俱來的權利和義務中自然形成的社會運動,它是一場循序漸進的社會變革。
19世紀前期隨著澳洲經濟的發展和殖民地的擴大,越來越多的英國移民踏上了澳洲大陸。在澳大利亞這塊“流放犯殖民地”,英國自由移民的數量超過了英國罪犯移民,這使得野蠻落后的流放管理體制與澳洲大陸的新形勢顯得格格不入。移民們希望建立的是一個澳大利亞的英國社會,他們認為自己與居住在不列顛的英國人地位平等,有權享有英國的議會民主和自由。而在澳大利亞,總督一人大權在握,不受限制,因而成為英國移民的眾矢之的。英國的自由主義思想自然成為人們抨擊總督的依據,建立在這種自由主義思想上的英國的政治制度也順理成章地成為人們用以維護自身利益和限制總督權力的工具。新南威爾士經濟最發達,自然成為自治運動的中心。為了穩定社會秩序,1823年,英國議會通過了《改善司法條例》,依此條例,新南威爾士建立了行政會議、立法會議和最高法院。《改善司法條例》限制了總督權利,標志著澳大利亞開始走向了民主。 1836年,加拿大由于自治運動爆發了流血沖突,為了防范澳大利亞重蹈覆轍,英國政府采取了順應形勢發展的態度。1842年,英國議會通過了按照選舉原則建立新南威爾士政府的法案,即《1842年自治法案》。這是一份直接涉及新南威爾士政治體制轉型的重要文獻,這一法案使總督的權力受到進一步的限制和削弱,代議制在新南威爾士得到鞏固和發展。依此,新南威爾士立法會議基本成型。1852年12月,英國政府應澳大利亞請求允許各殖民地按照由威斯敏斯特立法通過的憲法來建立內部自治政府。決定澳大利亞東部各殖民地可以仿效英國,成立議會。殖民地議會因此而擁有了立法權,擁有了任免公務人員的權力。它通過的法律若無損英國及英王利益,英國政府和英王就不干涉或否決。1865年,英國議會頒布的《殖民地法律有效性法案》明確了英國議會與澳大利亞議會之間在立法程序和立法有效性方面的關系。就這樣,責任政府在新南威爾士、范迪門、維多利亞和南澳大利亞分別建立。1853—1856年,上述四個殖民地的立法會議著手制定各自憲法,兩院制的責任政府相繼建立。昆士蘭和西澳大利亞兩殖民地也隨后各自制定了基本上與新南威爾士憲法相同的憲法,組建了責任政府。澳洲社會性質與形態由英國的流放犯殖民地轉型為成熟的英國的公民殖民地。
綜上所述,在自治運動中,英國在保護其利益的前提下,順應澳洲社會的發展趨勢,滿足了澳大利亞民眾的自治要求。
二 、淘金熱與澳大利亞民族經濟的形成
1851年2月21日,澳大利亞人哈格里夫斯在新南威爾士巴瑟斯特淘出了黃金。5月15日,《悉尼先驅晨報》將此事公布于世后 立刻引起強烈轟動,此事迅速演變為繼1848年美國加州“淘金熱”之后的又一場世界規模的“淘金熱”。各種神話般的宣傳令人眩目和瘋狂,操著各種語言的人們從四面八方涌向澳洲,投奔金礦。全澳歐洲人從1851年的405 000人猛增至1861年的1 168 000人。自1851年開采黃金1 319 932鎊后,至1861年止,十一年間共產黃金12 400萬鎊[1]。
“淘金熱”對澳大利亞的影響是巨大的,特別是對民族經濟的形成、發展和健全起著舉足輕重的作用。它強烈地刺激了社會經濟的發展,大大加速了民族經濟的騰飛,顯示出更明顯的民族性。雖然澳大利亞經濟與英國保持著緊密的聯系,仍被視為英國經濟的延伸和補充,但它在與澳大利亞民族的同步發展過程中,逐步演變為一種源于母國但又有別于母國經濟的經濟體系—澳大利亞民族經濟體系。
英國對促進和保障澳大利亞民族經濟的發展發揮了至關重要的作用。它向澳大利亞連續不斷地提供資金、技術、市場和勞動力,為澳民族經濟的產生、發展和健全創造了條件。作為英屬白人殖民地,澳大利亞既可以輕而易舉地從英國得到急需的資本,又能以英帝國成員的身份在國際市場上受到英國的保護和支持,同時也擴大和加強了澳大利亞與其他英帝國成員國之間的貿易關系。印度逐漸成為澳大利亞的重要貿易伙伴便是一個重要例子。
三、澳大利亞聯邦運動
19世紀50年代在澳洲這個移民的聚集地,人與人之間的分歧在縮小,地區與地區之間的差異在減少,而共同點則在增加和擴大。澳大利亞英語也在這個階段形成。殖民區聯合乃至建立統一國家的呼聲不僅成為與日俱增的社會要求,而且也成為社會發展方向,聯邦運動應運而生。
受“淘金熱”刺激而蓬勃發展的民族經濟,對聯邦運動興起具有決定性作用。蓬勃發展的民族經濟使澳洲各殖民區經濟逐漸聯合為一體,促成澳洲共同市場的形成。商人們需要一個聯邦,它能提供一個澳洲大陸的殖民地之間沒有關稅壁壘的共同市場;昆士蘭的蔗糖農民可以將蔗糖運往其他殖民地,而不用再支付國外進口關稅;設備精良的維多利亞制造商期盼這個聯邦,因為它能提供一個免稅的澳大利亞市場;南澳大利亞的小麥農民非常自信地認為他們能夠打敗澳洲大陸所有的競爭者。
防務問題是推動聯邦運動的另一個重要原因。19世紀70年代之后,德國、法國和美國開始在太平洋地區的活動嚴重威脅著澳大利亞的海上貿易活動甚至大陸的安全。而各自為政的殖民地防務力量薄弱,建立統一防務成為各殖民區的共識。
然而,近代澳大利亞是作為英國的移民殖民地而生成的,澳大利亞民族是從英吉利民族中脫胎而來的。因此,人們在力爭獲得與英國人平等的權利和地位的同時,要求建立的是隸屬于英王的白人國家,即“在英王名義下的獨立”。這是聯邦運動的指導思想和行動指南,也是獲得英國支持的前提。
1889年10月帕克斯呼吁組建聯邦立法和行政機構,提議起草聯邦憲法,并提出“一個民族、一個國家、一種命運”的著名口號。1891年3月有關制定聯邦憲法草案的會議在悉尼召開,以昆士蘭總理塞繆爾·格里菲斯為主席的憲法起草委員會起草了聯邦憲法草案,該法案成為1901年正式憲法的基礎。
在澳大利亞聯邦運動過程中,英國的態度無疑具有舉足輕重的影響。雖然英國無論是從自身經濟利益考慮,還是從地緣政治著眼,都努力想使澳洲這一太平洋上“歐洲的延伸部分”、“繼續成為英國巨人的前哨”。以便維系住“帝國生命線”的完整和暢通。但吸取了來自北美獨立戰爭和加拿大自治的教訓,英國對澳大利亞采取了開明的態度,沒有進行干預和阻撓。當《澳大利亞聯邦憲法》送達英國后,英國殖民大臣J·張伯倫在英國議會中積極游說。他說:“凡是對澳大利亞有益的,也對大英帝國有益。因此不論所屬黨派如何,不論是在國內還是帝國的任何地方,都對這個主張感到歡心鼓舞。”[2]1900年7月英國議會批準了《澳大利亞聯邦憲法》。維多利亞女王正式簽署了這份意味著澳大利亞民族國家誕生的出生證。
1901年1月1日,澳洲大陸上的人們慶祝新年的開始,新世紀的開始和新生國家的開始。“蒸汽火車、電車、汽艇和馬車將慶祝的人群帶到了公園去見證澳大利亞國家的誕生”[3]。澳大利亞的地位從殖民地轉變為英國的自治領,成為一個帝國框架內獨立的民族國家。澳大利亞聯邦的建立標志著聯邦運動的結束和澳洲的一次重大社會轉型的完成。
由此可見,澳大利亞聯邦的建立離不開英國政府的扶植和幫助。英國政府在不損害英國利益的前提下,順應歷史發展潮流批準建立聯邦。這既方便了英帝國對澳大利亞的管理(倫敦直接與澳洲中央政府溝通),又加深了澳大利亞人的母國情結,為日后的澳英的合作奠定了良好的基礎。
參考文獻:
[1]駱介子.澳大利亞建國史[M].北京:商務印書館,1991:50-51.
[2]王覺非.英國近現代史[M].南京:南京大學出版社,1997:684.
[3]Russel Ward,A Nation for a Continent: The History of Australia, Heinemann Education Books Ltd, London,1978: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