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不去的刻痕

楊際嵐

在不少人看來,小廖顯得有些“另類”。嗜煙,好酒,常熬夜。生活上向來不修邊幅。開會之類的事,一向不放在心上,即便千叮嚀,萬囑咐,照常視為耳邊風。有時,甚至會冒出莫名其妙的名堂。那年,他從西北出差回來,在辦公室東瞧瞧,西看看,一會兒說門窗該這么開,一會兒又說掃帚要那樣擺,不知哪來的道道,弄得人心里毛毛的,不是滋味。

其實,在另一些事上,小廖卻極為方正。他挺關注時政,每當議論“山姆大叔”單邊主義的種種行徑,疾言厲色,簡直怒不可遏。他衡文論事,自有一套,有的名家作品愣是不入“法眼”,名氣再大,也不買賬,一字字、一句句地挑毛病,一而再、再而三地“纏斗”,其奈他何!

簡言之,與小廖共事,不省心。但他透明度很大,盡可坦誠以對,無需設防。小廖與平庸、與虛偽無緣。

他有才氣。寫的不算太多,讀后總能讓人過目不忘。《無尾豬軼事》這樣的佳作,立意奇崛,語言獨特,毫不夸張地說,在我省文壇,已走進了“經典”。

他有眼力。對作品好惡褒貶,自有主張,該如何取舍,放言無忌,從不隱瞞個人看法。

他有人緣。小廖走后,他的家人一再說,現在才明白,他患病后為什么執意留在福州。這里的朋友多,大家待他好。

小廖走時,適逢《臺港文學選刊》創辦二十五周年。從一九八九年九月到二〇〇九年九月,小廖在《選刊》服務了整整二十年。在各方的支持下,今年刊物重返“純文學”路線,他見后贊許之情溢于言表。正當他又能大展身手之際,他卻一走了之。怎不叫人悲從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