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洋快餐店里見到的老人

柳林獨客

那天,陪幾個朋友逛街餓了,便走進一家“肯德基”。

這家洋快餐店,因時值正午而變得人滿為患了,到處都是時尚的情侶,快樂的孩子和年輕的父母。一位老人進來的時候,“肯德基”里已沒有多余的空位。

他穿著不合時宜的衣服,臉上皺紋縱橫,一個人站在那里,與店里的時尚格格不入。我們把放滿購物袋的那張椅子收拾出來讓給他。他有些木訥地坐下來,友好而感激地說:“謝謝、謝謝!”說實話,不是出于對老年人的尊重,我是不太愿意和他這樣一個土里土氣的人同桌共餐的。

此時,一個二十五六歲的小伙子端著滿滿的一盤食物走過來。他是屬于不很講究的那種,而那一份快餐卻決不含糊。我注意到那個“巨無霸”漢堡比今天的特價漢堡價錢要貴兩倍。

小伙子把吸管插進橙汁熱飲里面,囑咐他說:“小心燙!”老人心安理得地享受著這一頓午餐,滿臉皺紋里充滿了自豪和幸福,整張臉顯得悠然自得,與剛才那個老人判若兩人。那個顯然是他兒子的小伙子若無其事地站在他身邊等著他,偶爾問他一句:“爸,好吃吧?”那樣子,像在照顧一個孩子。

這平常的一幕卻叫我不平靜了,陪著孩子或戀人進餐的情景,在這里我已司空見慣,可是陪年邁的父親來獨自享用的情景,我還是第一次遇見。

盤子里的食物被他一掃而光,兩個人的對話仍斷斷續續地飄進我的耳朵:

“那你們的午飯怎么辦?你和小林不是也喜歡吃這么?”

小林應該是他的女朋友或妻子,我猜想。

“不用,我們回去吃,這里太貴,不實惠……”

我被這個小伙子的拳拳之心深深感動,并自愧不如。

孝心傳遞

◎ 范德波

和我一起走進澡堂的是父子五人。老大模樣的中年男子背著父親徑直向我對面的位置上走來,輕輕地將老人放下,在一旁直喘粗氣。老二麻利地給老人寬衣解帶,老三老四迅速地退去身上的衣物。老人衣服脫完后,老三吃力地背起父親,向里間走去。到了澡池邊,小兒子先用手試了試水溫,見有點熱,對老三說:“三哥,水有點熱,當心啊!”只見老三將老人放進澡池的一角,雙手緊緊地抱著老人,一如抱著剛剛出生的嬰兒。我坐在他們不遠處,上下打量起老人來。這是一個半身不遂的老人,不能說話,身體僵硬,任由兒子“擺布”。不大一會兒,另外兩個兒子先后走了進來,到老人身邊坐下,老大拿起隨身攜帶的毛巾細心地在老人身上擦洗,嘴里不停地對老人說:“爸,先泡泡,等身體泡透了,老二給你擦背。”老人呆呆地向老大望望,算是回應吧。輪到老二給老人擦背了,其動作極其麻利,絲毫不輸給專業的擦澡工。他細心地擦著,全身上下一處不落,我在一旁靜靜地欣賞著這動人的一幕。稍后,老四抱起老人走到淋浴下,老三為老人洗頭,打香皂,動作同樣極其麻利自然,沒有絲毫的矯揉造作。孝心就這樣在兄弟四人間傳遞著。都說養兒防老。眼前的一幕是對“烏鴉反哺”、“羔羊跪乳”最好的詮釋。什么是愛,什么是孝順,不是綾羅綢緞,不是金山銀海,不是山珍海味,而是父母需要你的那一刻,你能及時伸出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