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被羈押人的人權保障

郭 淵 沙國華

摘要本文闡述了當代中國被羈押人群人權保障的意義,并通過對“躲貓貓”事件中暴露的中國當代人權建設——被羈押人群人權保障中存在的問題的分析,尋找中國當代對被羈押人群人權更好保障的解決途徑。本文從被羈押人群人權建設的制度建設途徑和監督途徑分析了解決該問題的途徑。

關鍵詞人權 被羈押人 監督制度

中圖分類號:D920.4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9-0592(2009)10-031-02

1949年新中國成立,開始了中國人權建設的探索道路。1991年11月2日中國政府向世界公布的第一份人權官方文件——國務院新聞辦發表的《中國的人權狀況》白皮書,從此,“人權”開始正式進入中國人的視野中。2004年人權入憲,為中國人權的發展提供憲法依據,使我國的人權建設法律層面日趨完善。但是,在執行過程中,我國的人權建設尚有待改進。從前段時間網上炒得沸沸揚揚的“躲貓貓”事件①中,我們不難看出在實踐中對被羈押人人權保護觀念的淡薄。筆者以馬克思主義的人權觀為視角,擬對“躲貓貓”事件中存在的被羈押人人權問題發表相關見解。

一、人權的涵意及保障被羈押人人權的意義

人權是人之所以為人所應該具有的基本權利。“馬克思認為,任何權利都是產生于具體的、現實的社會歷史條件之下,無論是以觀念形態或法律規范的形式出現,都只能是一定社會經濟關系的反映,并且以服務于一定的社會經濟關系為自己的重要社會功能”。②人權是一個隨著社會經濟發展不斷發展的概念。人權的內容也逐漸由最初的生命權和財產權組成發展到生命權、政治權、社會經濟權再發展到包涵集體人權的過程。人權的外延包括:人身人格權、自由權、平等權、民主權、勞動權、環境權和發展權等等。

人權發展過程中最早被人們認識到的就是生命權?！芭c自然人的生命相對應,人的生命權是最基本的人權,是一種獨立的人權。人只有自己的生命在法律上得到充分的保護,才能充分的享受其他的權力。如果一個人連自己的生命權都得不到保護或保障,其他的諸如健康權、人身安全權、政治權利與自由、勞動權、受教育權等權利就更無從談起了。③”“躲貓貓”事件中,國家執法機關消極不作為行為致使被羈押人的生命權受到的嚴重侵害。

中國自從新中國成立以來,人權發展已經取得了舉世矚目的成就。但是,特殊群體——被羈押人人權的保障中仍存在許多問題,成為限制我國人權事業發展的瓶頸?！榜R克思認為,人權不是天賦的,也不是人人生而具有的,只有當社會的經濟進步把確立平等的要求提上日程時,自由和平等才被宣布為人權。人權是社會歷史的產物,其內容也隨著經濟發展和社會進步而不斷地豐富”。“躲貓貓”事件是當代中國人民大眾對于人權保障的呼聲,對自身權利正視的一個很好的例子,反映當代民眾對人權的關注,對人權保障要求的提高。

二、“躲貓貓”事件中看當代中國人權建設中存在的問題

監管機構中被羈押人,只有在特定情形下通過法定程序、法定途徑并由法定主體執行才能剝奪其生命,因此,在其羈押期間亦享有生命權。監管機構不可侵犯其生命權,而且對其生命負有保護義務。但是,在當前有不少的基層執法機構及其人員漠視被羈押人的人權,對被羈押人生命權保護不力,消極不作為、甚至在執法活動過程中積極作為的侵犯特殊人群的人權?！岸阖堌垺笔录从沉酥袊敶藱嘟ㄔO中被羈押人人權保障中存在的一些問題。

(一)監管機構的執法主體對被羈押人群人權意識淡薄

“躲貓貓”事件發生后又有陜西丹鳳縣19歲“嫌疑犯”高中生猝死公安局,表明侵犯被羈押人人權并非偶然,反映中國當代人權建設中被羈押人人權保障存在制度性弊端?！岸阖堌垺笔录牧硪粋€角度反映,基層執法機關人權意識落后,漠視被羈押人人權,在執法過程中與人民大眾的人權要求產生矛盾。被羈押人人權保障要深入基層執法主體的思想意識中,指導基層執法主體的執法行為,而不是僅停留在上層建筑中的法制層面。

(二)科學的法律制度沒有被很好的執行

科學的法律制度及政策要在正確的主體手中,被適當的執行才能最好的發揮效果?！岸阖堌垺笔录l生后,據透露,晉寧縣看守所監控設備損壞達半年,看守所未進行修理,所以無法提供監控錄像。同步錄音錄像制度是國家從科學、法治角度提出的、為保障被羈押人人權而提出的一項跟蹤監督制度。但是現實中監控設備損壞無人問津,甚至安裝監控設備也只是為了應付上級檢查,執行同步錄音錄像制度未能落在實處。由此類事件可以看出,我國目前對被羈押人群人權保障遠未能深入基層執法機關及執法人員的心理,相應的保障制度沒有被很好的執行。被羈押人人權保障應該為執法主體的重視,執行相關的人權保障措施應該成為一種執法主體自覺自發的習慣,這樣最大化的發揮人權保障制度的作用。

(三)事前預警制度的缺失

“躲貓貓”事件的發生還反映了我國人權建設中被羈押人人權事前預防機制的不完善。完備的事前預防機制才能從根本上更好的遏制執法主體侵犯被羈押人人權事件的發生。被羈押人人權保障目的是實現被羈押人人權,不能僅僅依靠人權被侵害后的處罰,事后處罰只是實現被羈押人人權的手段而非目的。手段是實現目的的方法,懲罰侵害被羈押人人權行為是實現其人權的手段,但對于被侵犯人權的個體而言,侵害已然發生。只有在侵害發生前預防侵害的發生才是根本解決的途徑。目前,我國沒有相關的羈押人人權保障制度。

三、實踐中被羈押人群人權保障建設的應對途徑

中國當前的法治化道路是通過自上而下的政府推進與自下而上的民間自發式相結合進行的。中國特殊人群人權保障建設也要通過政府機構的推進于民間自發式的推動相結合?！岸阖堌垺笔录牧硪粋€角度來說,正好是兩者相結合的一個很好的詮釋。隨著人民大眾人權意識的增加,民間對人權的呼聲也越來越高漲。

(一)被羈押人人權建設的制度建設途徑

制度建設是中國人權建設中的重要方面,充分實現被羈押人群人權也離不開的相應的制度建設。鄧小平同志曾經說過:“制度好可以使壞人無法任意橫行,制度不好可以使好人無償充分做好事,甚至會走向反面”④“制度問題不解決,思想作風問題也解決不了”。被羈押人人權保障存在制度弊端,究其根源,筆者認為,當代中國在改革開放后,國家經濟迅猛發展,人民思想素質和政治素養逐步提升;與此同時,我國的政治體制改革沒有跟上經濟建設的步伐,制度建設滯后。為此,我國針對目前現實中屢見不鮮的侵犯被羈押人人權行為,應該從以下幾個方面加強對被羈押人人權保障的制度建設:

1.加強被羈押人群人權保障的機構建設。國家針對公權力侵犯被羈押人人權行為,在檢察院系統設置專門的監督機構。這類機構負責對這類行為的違法犯罪的偵查起訴和監控職能,相對獨立的行使保護被羈押人人權的功能。明確分工檢察院各機構的職責,防止各機構間相互推諉責任。并通過制定相應法律法規,確定這類專門機構在保護被羈押人群人面權所具有的職責、權限、行使該權力的程序、方法、范圍等。

2.強調國家各個機關在被羈押人群人權保障過程中的協調、配合、制約關系機制。我國憲法規定公檢法系統分工協作、相互配合、相互制約,實踐證明是一個行之有效的方法。在被羈押人人權保障過程同樣需要這樣的工作機制,既要分工又要協作,既能夠相互配合也要能夠互相牽制。互相配合實現工作的高效,互相牽制避免互相包庇侵犯被羈押人人權,以期更好的保障被羈押人人權。單靠任何單獨的機構度不能充分利用資源,很好的保障被羈押人群人權。所以,保障被羈押人群人權應該建立相應的信息交流機制和協調機制;加強不同機關的相互配合。

3.設置相應的被羈押人人權保障預警制度。設置對可能涉及侵害被羈押人人權的行為、事件的事前報告審批制度,以期從根本上杜絕預防這類事情的發生。加強對各級執法主體的被羈押人人權保障觀念宣傳活動,讓保障被羈押人群人權思想深入人心。設置相應的被羈押人群人權保障的獎懲制度,。對于在被羈押人群人權保障工作中做出突出貢獻的個人會組織予以獎勵,對于侵犯被羈押人群人權的行為,加強懲處力度發揮法律威懾作用,有侵犯必有懲罰。

(二)被羈押人人權建設的監督途徑

監督途徑是保障被羈押人人權的一個重要途徑。馬克思、恩格斯在總結巴黎公社經驗時,提出:“一切公職人員必須在公眾監督之下進行工作,這樣能可靠地防止他們去追求升官發財和追求自己的特殊的利益”。毛澤東同志說過“只有讓人民來監督,政府才不敢松懈,只有人人起來負責,才不會人亡政息?！编囆∑蕉啻螐娬{“要有群眾監督制度,如果黨和政府不受監督,就一定要脫離群眾,犯大錯誤”。美國《獨立宣言》起草人杰斐遜“沒有人民的監督,政府便會蛻化變質,人民是自己政府唯一可靠的看守人。”由此可見,無論在馬克思主義學者中還是在非馬克思主義學者中,都很重視監督,強調監督的作用。

重視網絡輿論監督的影響力。網絡為大眾與政府溝通提供了一個很好的互動平臺,政府通過網絡了解大眾的心態,了解政府執法中的一些死角,能很好的推動國家人權建設的發展。大眾可以通過網絡、信訪等途徑來暴露一些國家人權建設中的問題,促進國家的人權保障建設順利健康發展。鄧小平同志也多次指出:“要有群眾監督制度,讓群眾和賞監督干部,特別是領導干部。凡是搞特權、特殊化,經過批評教育而又不改,人民就有權依法進行檢舉、控告、彈劾、撤換、罷免,要求他們在經濟上退賠,并使他們受到法律、紀律處分?！雹輫彝ㄟ^適當規范網絡活動,正確的引導,充分發揮網絡言論自由,發揮輿論監督的力量。發揮網絡言論自由,也是人權建設的重要組成部分。

國家設置相應的專門機構監督對被羈押人群人權的侵害行為監督。這種專門機構作用有二:一是應該針對易侵犯人權的執法活動實現監督,嚴處執法機構及其執法人員侵犯人權的行為。賦予這種專門機構法律上的監督權力,使其能夠直接快速有效的處理侵犯被羈押人群人權事件。二是實現事前監督。國家的這種專門監督機構要能夠依靠相應的法律,實現對被羈押人群人權侵權行為事前預警制度,建立被羈押人群人權侵權行為登記制度,做好定期執法機構及其執法人員的人權保護知識講座,公布對被羈押人群人權侵權行為及其相關主體的處理結果。這樣讓執法主體意識到被羈押人人權保障的重要性,從思想意識中改變對被羈押人人權漠視的現狀,讓保障被羈押人人權成為執法主體的一種自覺自發行為。

中國共產黨作為中國的執政黨,應該充分利用其政治領導地位,制定相應政策,指導執法主體被羈押人人權的保障工作;對黨員執法活動中侵犯被羈押人群人權行為的嚴肅處理。帶頭發揮社會團體的監督作用。在執法機構中的黨員培訓活動中加入相應的保護被羈押人群人權內容,增強執法機構中黨員的保護人權意識,這樣才能更好的發揮黨在保護被羈押人群人權監督作用。

注釋:

①云南網.http://news.qq.com/a/20090221/000818.htm

②劉玉生,周世興.馬克思主義人權理論的兩個基本方法問題.中共福建省委黨校學報.2008(5).

③南京大學法學院《人權法學》教材編寫組.人權法學.北京:科學出版社.2005.

④鄧小平.黨和國家領導制度的改革.1980.

⑤鄧小平文選(第2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