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美的姑娘

儲勁松

說起椿象。許多人可能不知道是何物；但說起放屁蟲，稍有鄉村生活經歷的人可能都認識。很多有過鄉村生活經歷的人，或許見識過無數只放屁蟲，然而知曉放屁蟲的學名叫椿象的人卻不一定有很多。這種扮相艷麗而行事刁鉆的小蟲子，一屁而名動天下，成為昆蟲界鼎鼎大名的“臭氣大王”，讓眾多天敵敬而遠之。“一個人想出名，有兩種方式，一種是流芳千古，一種是遺臭萬年。”這是人的出名之道，看樣子這“道”也適合昆蟲和其他生物。

放屁蟲還有一個雅號，名日臭姑娘。不過，臭姑娘雖然味臭難聞，外表卻十分美麗。金世界的臭姑娘據說有5000多種，大體上可分為陸生椿象和水生椿象兩撥兒，是半翅目中種類最多的一群，我們見過的只不過是陸生椿象中極少的一部分而已。然而，就是這極少的一部分。也足以讓我們驚艷了：綠椿象全身草綠，像一塊塊天然的碧玉；葉足緣椿象烏黑的背殼上點綴著金黃色的斑點。兩只后足形如兩片樹葉，像中世紀穿著黑晚禮服出席舞會的貴婦人；赤星椿象上身著紅馬夾下身穿藍裙子，馬夾上還繡著幾顆藍星星。樣子像調皮的小女生：盾背椿象彩色的背殼黃綠相間，像持盾征戰沙場的巾幗英雄……

若是把全部種類的臭姑娘排成隊放在一起，即使是環球選美選出的各國絕色佳麗站在它們面前，她們的美恐怕也要暗淡幾分吧。

跟自然界許多天生麗質的動物一樣，臭姑娘美艷的外表除了吸引異性之外，還具有很大的欺騙性。那些想吃掉它們的敵人，常常被其花哨刺眼的衣服嚇倒，以為對方持有什么秘密武器。其實大多數昆蟲只不過是虛張聲勢，借此嚇唬嚇唬敵人罷了，但臭姑娘還真持有核武器。它們的核武器當然不是其花自的打扮，而是臭氣。它們的胸部從幼蟲時起就帶有臭腺，臭腺能分泌臭蟲酸。當受到驚擾時，臭姑娘就從臭腺里把臭蟲酸釋放出來，使四周臭不可聞。它們的天敵聞到臭氣，避之唯恐不及，臭姑娘也就趁亂逃命。

在鄉間，人們去菜園子里摘菜、打豬草，或者躺在向陽的山坡上曬太陽，常常都能與臭姑娘不期而遇。并時不時地會中了它們的招兒。被熏得透不過氣來。如果手無意中碰到了它們，它們把臭氣投放到手指頭上，那種腥臭味讓人幾個小時都不得安寧，用肥皂洗七遍都洗不掉。不過，臭姑娘的生存原則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它們的秘密武器不是用來進攻而是完全用來自衛的。

臭姑娘生得美，品性卻不咋的。它們是著名的害蟲，其中有90％以上的種類專事危害農作物、蔬菜、果樹和森林。比如盲椿象危害棉花，把棉花葉子啃得大窟窿連小窟窿，引發“破葉瘋”，致葉片脫落棉花減產；葉足緣椿象危害豆科、葫蘆科等多種植物，吸食瓜類的汁液：還有許多椿象喜歡吃蘋果、桃、梨、棗等水果，并使水果“面癱”、僵化。只要是被它們長喙狀的口器吸過汁的水果。人吃起來必然干癟無味。因此，它們是被農藥或人工寄生蜂滅殺的主要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