島內爭論陸客消費能力

本報駐臺北特約記者 李春明 本報特約記者 向 蕾

今年赴臺的陸客觀光團到底給島內帶去了多少商機？“觀光局”預估為300億元新臺幣，但“財團法人商業發展研究院”（簡稱“商研院”）2日公布的研究報告卻稱只有169億元，與“觀光局”足足差了131億元。“觀光局”隨后進行反駁。陸客的消費能力不僅關系到島內經濟復蘇，也影響到臺灣百姓對即將協商的兩岸經濟合作架構協議（ECFA）的信心，因此在一定程度上成為敏感話題。

雙方數字相差131億元

據臺灣《聯合報》3日報道，今年來臺陸客總數直逼90萬人次，其中以觀光目的來臺的有48萬人次，但是關于陸客觀光團的收益，島內卻有不同說法。“觀光局”估計至少有300億元新臺幣，但“商研院”卻稱只有169億元。

“商研院”稱，“觀光局”以48萬人次、每人平均停留8天7夜作為估算基礎，“商研院”也是如此，但雙方差異最大之處在于：每日接待費，“觀光局”是以3136元計算的，但“商研院”的調查發現，實際上只有1155元。旅館外餐飲費（地方特色即食性消費），“觀光局”估計為2121元，“商研院”為1183元，相差938元；在購物消費方面，官方估算有30345元，但“商研院”估算只有20396元，相差近1萬元。“商研院”副院長杜紫宸把陸客的消費行為分為四種，其中被導游帶到特定地點買茶葉、寶石的消費金額最高，每人可花1萬元新臺幣，“但是這類消費成長空間小”；而陸客自由購物的“自主性消費”金額僅有7000多元，主要是受限于無法自由行、必須團進團出的制度，使得每處自由逛街時間都限縮在40分鐘以內，很難多買什么。杜紫宸還稱，“商研院”深入訪談了28位導游，包括自由導游及與旅行社簽約的導游，同時跟訪了120名陸客，暗中觀察、記錄其消費行為，具備一定的真實性。他總結說，陸客來臺確實給臺灣帶來了商機，但陸客龐大的商機尚未好好挖掘。

“觀光局”強烈反駁

“商研院”的研究出爐后，立即引發“觀光局”不滿。“觀光局”2日當晚反駁說，來臺陸客消費動向調查已實施多年，過程嚴謹，沒有必要特別夸大陸客的收益。

“觀光局長”賴瑟珍透露，“觀光局”每年都會委托學術單位在機場對來臺外籍旅客以抽樣方式進行消費動向調查，去年抽樣調查了6000名游客，其中440人為大陸籍；“觀光局”再根據調查結果推算觀光收入，今年陸客來臺收益300億元也是利用這種方法推算得來的。她說，“來臺旅客消費動向調查”已行之有年，方法嚴謹，除了有來自旅客的第一手問卷調查數據外，還要反向要求旅行社提供實際數據，再計算、推估游客在臺實際發生的消費金額，報告需要交給“交通部”統計處、“行政院主計處”和“中央銀行”經濟研究處等單位審核，“絕對經得起檢驗……況且觀光局調查的樣本數高達6000位，不是商研院的幾十位，因此其研究報告并不具代表性”。賴瑟珍還說，觀光業界的資金往來，導游難窺全貌，且陸客來臺有1/3的自由時間，這段時間的消費也不是導游能知悉的，“觀光局沒理由、也沒必要去刻意凸顯陸客來臺的觀光收益，因為兩岸觀光交流不只有經濟層面，還有文化上的意義”。

3日，賴瑟珍再度出面反駁說，今年1至11月，不含參訪團，大陸觀光客來臺人數就已達到54.7萬人次，絕非“商研院”所說的48萬人次，“觀光局”統計數字絕對正確。以60萬人次在臺停留8天7夜估算，大陸觀光客將為臺灣創造350億元的收益。

島內輿論紛紛解讀

臺灣當局開放陸客旅游后，把其視為島內經濟復蘇的重要推動力，因此對陸客的消費能力格外關注，各種報道和統計非常多。東森新聞5月報道說，從都市的購物中心到觀光景點阿里山，幾乎到處可見陸客蹤跡，陸客越來越多也反映在數據上，“主計處”5月的統計顯示，光3月就來了8.7萬名陸客，平均每天2900人，比1月和2月增加了一倍，“對臺灣GDP的貢獻，可能從0.17%增加為0.5%”。 8月，“中央社”援引一份調查報告的結果稱，陸客在臺灣的消費力幾乎是香港游客的兩倍，陸客平均消費約1.1萬元人民幣，而港客只有6600元港幣。據“中廣新聞網”11月25日報道，當月平均每天赴臺的陸客都維持在2500人次以上，距離每天3000人次的目標很接近。文章稱，計算陸客的消費能力，要考慮到他們在臺灣的天數，“再加上不少人繞經港澳，是否影響在臺消費，有待觀察”。

綠營則極力貶低陸客對臺灣經濟的貢獻。親綠的《自由時報》聲稱，深圳和香港商人已把觸角伸入到臺灣，一些旅行社實際上是大陸出資，讓臺灣人在臺經營，“中國的發團旅行社先將可賺的部分賺飽了，讓臺灣苦哈哈”。文章還聲稱，臺灣目前有大陸出資的旅行社開了各式各樣的購物店，從阿里山茶到珊瑚、健康手鏈及特產糕餅全賣，而且連所雇的員工都是從大陸來臺的，“試想臺灣人還有骨頭可啃嗎？連最起碼的換錢亦均由中國方面換成臺幣賺取了匯差”。

面對陸客消費能力引起的不同解讀，一些島內媒體認為，這與臺灣旅行社低價接團有關。《聯合報》3日援引帶大陸團8年的劉姓資深導游的話說，目前他接的大陸北方或華東團，8天環島團費已降到6000元人民幣，而臺灣接團費更慘，每人每天只有1300元新臺幣，陸客吃住都很差，“低價團吸引的自然是消費力不高的團員”。“國家政策研究基金會”的一份報告建議，臺灣應摒棄陸客來臺人數的迷思，朝精致化旅游發展，像商務團、醫療團及企業犒賞團等，來臺人數雖少，每人在臺消費的金額卻相當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