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題作文與話題作文比較之淺說

侯玉東

命題作文(或半命題作文)在幾千年的國文發展史上,功不可沒,這自然是由于它本身具有諸多優點所決定的。

首先,命題作文可以充分體現命題人的價值觀傾向,謀求以文“載道”,是科舉時代的產物,是過去統治階級用以作為鞏固政權的輔助工具。其次,在評價尺度上,更宜制訂統一的評價標準、評價規則,便于甄別和選拔。其三,它是大班教學、大面積提高教學近期效果的有效法寶,可以使得萬千學子面對同一個題目,盡展才情。然而它的缺陷也正體現在這里,過早地透露命題意圖,甚至于強行規定了文體特征、選材范圍、立意高低、寫作角度等等。由于這種規定性,束縛了學生的思維,易形成八股文風。寫作本身具有思維的樂趣、創新的魅力,所形成的作品本也異彩紛呈、千姿百態,而在這種背景下,學生不得不帶著鐐銬跳舞,甚而至于還需要削足適履的選材,穿鑿附會的切題,因此,“為賦新詞強說愁”是常有的事。評價尺度、評價規則的標準化,勢必衡量出的產品是符合“文道”的標準件,從而扼殺了那些具有新奇性、情趣性的“平庸”之作。

話題作文(或給材料作文),是當今作文教學的新時尚,因為它比之于命題作文(或半命題作文)有著諸多優點,它更具有人文性、開放性、易操作性。人文性,話題作文更強調的是作者個人的生活經歷,作者可以更自由靈活的選擇自己所熟悉的經驗材料,自己更熟練的表達方式,更喜愛的切入角度進行表情達意。開放性,是說話題作文不拘泥于某一狹窄的斷面,而只是要求圍繞某一話題展開寫作即可,只要是與此話題有關的,盡可以從容表達,不必擔心跑題,似乎本身也無所謂跑題之說。易操作性,由于話題作文一般不設置審題障礙,勿須將大量時間花在猜度命題人的心思,謀求合“轍”押“韻”上,可以將全部精力用在如何寫好(即寫什么怎么寫)文章上。但話題作文也存在著局限性,主要表現在教師難以指導、難以制訂公平的評價標準。話題太寬泛了,學生反倒覺得黑狗吃蒼天——無從下口,以至于大多數學生寫出的文章太隨意了,思想內容極其膚淺;甚至于有的學生寫著寫著又放棄了,另起爐灶;有的東拉西扯,不著邊際,亂寫一氣,甚至連自己也不知所云;也有的急了,干脆靠摘取材料上的內容,抄之大吉。特別是有些話題作文的文題設計,還會帶來一些不必要的干擾信息,從而影響了學生準確的審題、合理的立意、自主的構思。甚至于有些題目還把學生該說的話給說了,學生怎么辦?那只有說空話,亂扯一氣,或者照著題干上的話重復著“說”。不過,這些只能說局限,很難說是缺點,比如教師的指導,很難說都是正確的,即使是正確的,這種方法也并不一定可取,因為難免有誤導、塞入、先入為主之嫌。比較之,二者尺有所短,寸有所長,而且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這兩種作文形式還將長期并存,有時命題作文還常常會成為主要的訓練形式。特別是在我們農村中學,學生怕命題作文,更怕話題作文,教師怕批改學生作文,也怕指導學生作文。因此,我想就個人作文教學的經驗談點看法。

我以為,教師要設身處地替學生著想,進行富有人性化的命題。教科書上、作文輔導材料上所列題目并非不好,但往往不一定適合此時此地此班學生的生活實際。也就是說教師命題一定要符合學情,即符合學生的先決知能、生活閱歷、表達動機等等。如學生剛升入初一時,我命文題“______,我現在上初中了”(空填“爸爸、媽媽”等),讓學生用小學時學過訓練過的書信體給遠方的親人寫一封信,表達自己上中學時的喜悅心情、個人理想,以及對親人的思念、祝愿等等。并要求學生大約在兩周后,把對方的回信,再謄寫在作文本上,讓其真切地體驗到一次完整的真情互動。同時這也是對學生學情的一次抽樣調查。大約一周后,又命文題《我對××老師的初步印象》,要求在上中學后正在教你的幾位老師中選取一位,寫其肖像、習慣性動作以及教學風格等等。假若以上二題要命什么《我上中學的體會》、《我的老師》等,便策略性降低,因為可體會的太多了,從小學到中學的老師也太多了,而某一位呢,可寫的又有太多方面了。因此,作文命題,不要命那些不著邊際的題,或直接使用陳年老題,不要命那些連自己都寫不好的作文題,要盡量細化、活化、轉化各類作文命題,以適應學生的需要和能力。總之,命題作文教學要從過去那種教師心血來潮的命題、自以為是的輔導,讓學生沒話找話窮于應付的那種模式中解放出來,而應該充分考慮學生的需要和動機。而話題作文教學,更要讓學生有話可說,盡量選擇那些學生當前最關心或未來可能最關心的話題進行寫作,文題設計要盡量做到含蓄而不艱深,多元而不紛亂。如以學生平時接觸的熱點問題作為訓練材料。讓學生根據有關精神和本校實際、周邊環境,以“話說雙休日補課”為話題寫篇作文,文章可贊成,可反對,可分析利弊,可描寫自己心態,可以抒情,可以說理,不拘格。

縱觀國際化作文教學發展大趨勢,如果說在綜合學習、研究性學習背景下的自主自由寫作是操辦“滿漢全席”的話,那么命題作文、話題作文教學最多也只能算作打點“文化快餐”。因為把寫作與綜合學習、研究性學習相結合,更能充分體現作者對知識的搜索、組織、運用的運作能力;充分體現作品的形成過程、作者的思維過程,以及思維方法、寫作方法;能更充分地體現作者對有關問題的情感、態度和價值觀。本學期,我校語文教研組組織了一次大型的語文實踐活動取得了豐碩的成果。21名學生共寫了100多篇習作,其中有抒情性頗濃的山水游記,有具有記敘文及小說特質的民間故事,還搜集了大量具有民歌風味的童謠等等,正所謂“理論是灰色的,生活之樹常青”。

以上,本人分別就“命題作文”與“話題作文”教學的區別與聯系,以及未來作文教學的發展動向,談了自己粗淺的看法,以就教于大方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