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的“門當戶對”

水夢年華

大三那年，我在一次舞會上結(jié)識了美術(shù)系一個叫伊楊的北方女孩。伊楊不僅有著姣好的容顏，而且性格開朗、大方，特別是她那雙勾魂攝魄的大眼睛，讓我情不自禁地沉醉其中。為了俘獲伊楊的芳心，我這位中文系高才生使盡了千般的柔情與浪漫，才在眾“情敵”之中脫穎而出，得到她的青睞。

伊楊家很富有，為了她能安心作畫，她父母特地在學(xué)校附近給她租了間帶廚房和衛(wèi)生間的房子。第一次和伊楊一起走進那間色彩斑斕的小屋時，我就被里面濃濃的藝術(shù)氛圍所感染。橙黃色的墻壁上錯落有致地掛著一些國外著名的油畫。室內(nèi)的家具不多，除了那張擺滿各式畫筆和工藝品的書桌外，一張落地的沙發(fā)床幾乎占去了房間的一半。

我和伊楊第一次發(fā)生性關(guān)系，是在一個秋月高掛的夜晚。那天是周末，和往常一樣，傍晚時我在學(xué)校的食堂吃過晚飯就徑直到伊楊那兒去。

我坐在床上聽著音樂翻了一會雜志。當伊楊穿著那件紫色的套裙從衛(wèi)生間出來的時候，月光如瀑布一樣傾瀉在她修長完美的身體上，她轉(zhuǎn)過身來對我柔和地笑了笑。那一刻，我像喝多了酒，傻傻的有點迷醉。似乎隔了很久伊楊才坐在我身邊，心中的欲火一下子燃燒起來，我抱著伊楊一陣狂吻。伊楊在我懷里稍稍掙扎了幾下，很快就用她灼熱的舌頭和我不停地應(yīng)對。就在我感到自己的心臟快要眺出胸窩時，伊楊伸手關(guān)掉了臺燈，癱軟在我懷里輕聲呢喃道：“要了我，要了我好嗎?”我再也按捺不住內(nèi)心的沖動，將伊楊緊緊地壓在了我的身下……

那夜我和伊楊徹底地放縱了一回，彼此都體驗到了那種欲死欲仙的滋味。從那以后，一到周末，我和伊楊就關(guān)在那間小屋里纏綿。每次做愛前，伊楊都會有一些充滿情調(diào)的挑逗。我倆還照著書上介紹的方法，隨時隨地像做游戲一樣，在房間的每個角落嘗試各種做愛的方式。整整三個學(xué)期，我和伊楊幾乎每一次做愛都能同時達到高潮。

轉(zhuǎn)眼間，我和伊楊念完了四年的大學(xué)。現(xiàn)實殘酷地擺在我倆面前：伊楊的父母通過各種關(guān)系給她爭取到一個留校任教的名額；而我則不得不告別那座北方美麗的海濱城市，被分配到家鄉(xiāng)一家報社做編輯。

和伊楊分手后，我的心情曾一度十分低落，我只有不停地工作才能稍稍好受一些。或許是與外界的交往增多，我慢慢走出了自我封閉，情緒也很快恢復(fù)了常態(tài)。我現(xiàn)在的妻子冰潔，就是在那個時候走進我的生活的。

當中學(xué)教師的冰潔出身在一個典型的知識分子家庭。由于從小接受正統(tǒng)的教育，她養(yǎng)成了“行不逾裙，笑不露齒”的淑女做派。嬌小玲瓏的她與伊楊相比。多了一份溫柔和端莊。

我和冰潔談了將近一年的戀愛，走進了婚姻的殿堂。結(jié)婚之前，我和冰潔從未有過肌膚之親。不是我不想，而是冰潔受她父輩的影響太深，執(zhí)意守身如玉。好幾次，就在我要攻破她的“最后一道防線”時。冰潔總是倔強地掙脫我的雙手，帶著嬌羞對我說：“急什么嘛，我早晚還不是你的。”

旅游度蜜月時，我和妻子的性生活還算和諧。度完蜜月后，妻子的“性”趣就漸漸地淡了下去，一門心思投入到她的工作中去。我發(fā)現(xiàn)她不是那種性欲強烈的女人。每次做愛都是我主動向她求歡。做愛時，冰潔總是閉著眼睛躺在下面等著我的愛撫，從不用她的身體語言與我回應(yīng)。更不像伊楊那樣變換著花樣和我調(diào)情、嬉戲。我是一個富有情調(diào)、喜歡浪漫的男人，妻子的表現(xiàn)讓我感到有種難言的惆悵。

一個周末的下午，我和妻子坐在沙發(fā)里認真地看一部香港的言情劇。當看到片中的一對男女在浴室里做愛的場景時，我激情難耐，抱起旁邊的妻子要和她一起到衛(wèi)生間里沐浴、做愛。妻子在我手中掙扎著，半開玩笑地說：“你真下流，大白天的，這種事也想得出來!”我心中剛剛被撩起的欲火，頓時像被大雨澆了個透心涼。

今年元旦節(jié)是冰潔的生日。我暗暗決定，要為她好好慶賀一番。剛進家門，就看見妻子已在廚房里忙得團團轉(zhuǎn)。我悄悄地走到妻子身后，伏在她的肩頭柔聲說道：“老婆，生日快樂!”妻子吃了一驚，轉(zhuǎn)過身來。發(fā)現(xiàn)我手里捧著一大束嬌艷欲滴的玫瑰花，她微笑著嗔怪我：“都老夫老妻了，還這么破費干嗎?”其實，我與妻子結(jié)婚還不到兩年，但每次送花給她，她都嫌太貴，要我為今后寶寶出世多省點錢。我知道給她解釋也白搭，就折身把鮮花插在客廳的花瓶里，怔征地坐著等開飯。

那天晚上，我和妻子都喝了些酒，夜里和冰潔做愛時，她有點不勝酒力，紅著臉：迷迷糊糊地和我敷衍著。我感覺有些掃興，腦海里卻忽然回想起幾年前和伊楊在那間小浴室里做愛的情景：伊楊那潔白無瑕的胴體在我眼前蛇一樣不停地彎曲、扭動……我很快獲得了與冰潔結(jié)婚以來從未有過的欣快感。

有了那晚的體驗，每次和冰潔做愛，我便會去刻意地回憶和伊楊在一起時那些有月光和音樂的夜晚。似乎只有這樣，我才能從妻子那里享受到更多做愛的樂趣。

然而時間一長，我就對自己這種“同床異夢”的做法產(chǎn)生出悔意。那種感覺就像一個好人學(xué)做賊一樣。而且作為一個文化人，我的良知告訴我這樣做對妻子太不公平。每次和妻子做完愛，隨著快感的消退，我覺得自己又一次背叛了深愛著我的妻子。

在這種十分矛盾的心境下，漸漸地我有些討厭和妻子做愛。原先至少每周一次的性生活慢慢變成現(xiàn)在的一個月或更久才過一次。妻子似乎也發(fā)現(xiàn)了什么，開始對我有了疑心和怨言。

我常常在報刊上看到由于性生活不和諧而導(dǎo)致婚姻破裂的報道，我真擔心一個本該和和美美的家庭將會毀在我手中。

“門當戶對”曾被人批評，但我覺得現(xiàn)在提它，是很有必要的。新“門當戶對”重視的不再是地位、金錢，而是價值觀、性格、生活觀念及性和諧，尤其是性生活，它是新“門當戶對”里最重要的一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