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言是在一個民族族群內部長期文明進化史中逐步發展豐富起來的,以思維為內核的多種發音器官共同協作完成,并有濃烈的人類情感積極參與的從而達成族群成員之間交際的有聲信號系統,而文字則是記錄書寫這個民族有聲言語的符號系統。
一向以來,中國語文有“聽、說、讀、寫”的傳統四分之法。這種以語文活動中四種不同生理動作為標志的簡單直觀、相互割裂式的劃分,盡管也具有有限分類的認識作用,但它顯然不是對語文教學活動的內在屬性所進行的較科學的分類。從語言與思維之間的關系角度上來看,思維是一切人類語言活動的天然內核,而語言,則是世界上最美麗的花朵──人類靈動思維的穩態外殼。事實上,在語文教學中,最活躍的人體器官活動是人的大腦思維活動,這是人類語言最本質的內在特征。由此也決定了學生的思維發展優先原則,并貫穿語文教學始終。
經過多年的語文教學實踐和不斷思索,人們努力尋找一種新的較科學更本質的劃分,并以此指導中國語文(漢語)教學走向更加高效。筆者根據人們語文教學活動的動作特征和其中所體現的認知特點,把中華漢民族的母語教學──中國語文教學,分為以下相互滲透、彼此交融的四方面:①觀聽感悟;②會話交流;③識字解讀;④理思作文。
語文教學活動中“觀聽感悟、對話交流、識字解讀和理思作文”的新四分,筆者認為是根據人們語文活動的動作特征和其中所體現的認知特點相結合的更為科學更具認識價值的一種分類嘗試。具體說來:
1.“觀聽感悟”,強調的是語文活動中的視覺、聽覺和大腦等多種感官的共同作用,而絕非隔簾聽音或僅僅閉上眼睛似盲人般的唯“聽”(事實上,人類絕大多數的認知活動主要是由視覺器官或通常需要依賴視覺器官的協助來共同完成的,何況人們的語言交流中尚包涵了大量的肢體語言需要人們“察顏觀色”。);其次要揭示該類語文活動的意識特點,即主要是以由“感悟”方式來進行的,并且“觀聽感悟”是其它三方面的基礎。
2.“會話交流”,它與平時生活中的“說話”也有所區別,它不再僅是一種生理動作,也不是自言自語或單方面的我說你聽,它更突出的是該種語文活動的雙向互動性和即時反饋的思辯性,強調語言的實踐性和實用交際性。“會話交流”,盡管它主要側重于當面的口語交際,但也包括輔助的語言記錄式交流,如書信來往、錄音、電話,以及眼下流行的網絡聊天等。
為此,筆者建議在所有的“語文”教育階段,借鑒英語教學中的“Dialogue”課程,在中國語文課堂中開辟“會話交流”課,努力營造交際情境,還原“語文”的本真面目,使語文教學回到輕松、自然、本真的狀態上來。因為,語言是人類交際中最基本的交際媒介,語文活動也成為人與人之間的最重要的交際活動方式。語文的生命,只有在人類的社會性交際中方能存在、流淌和體現其價值,人類的社會性交際實踐活動是人類一切語文現象的產房和育袋。沒有交際情境,就沒有語言,也就沒有真正有效的語文學習。
3.“識字解讀”,這顯然主要指以文字為材料的書面語中認形析義的識字教學和閱讀理解教學。首先強調識字教學,這主要由漢語文字的民族特點使然。只是筆者這里的“字”已不再僅僅指方塊漢字,還包括我國的“代漢字”──漢語拼音文和其它的音節書寫符。由于字、詞必須在語境中方可獲得生命,故識字教學與閱讀教學自然連結不可分。
漢文字,為我中華民族的主體漢民族在過去的文明開化歷史中所創造,并在過去的歷史中一直不斷完善起來,用以記錄和傳遞漢民族其鮮活的思維之外殼──漢語言的完整的符號體系。漢文字也鮮明地烙下了漢民族的民族思維特點。它是世界上最優秀的文字之一,它的頑強的生命力在未來的世界文明史中將繼續得到印證。由于方塊漢字的象形表意性和筆畫的繁多,更主要的是由于我國目前流行的枯燥的違反中國兒童認知規律的識字教學,磨滅了許多中國兒童對語文學習的盎然興趣,促使相當一批中國青年學生視作文為畏途,它差一點被許多人當成攔路石。而筆者認為,既然祖宗給我們遺留下了一塊石頭,它最終成為中國人文明進步之路中的路基石、墊腳石,抑或成為絆腳石、攔路石,似乎還要看中國人如何使用它而定。
4.所謂“理思作文”,則包括口頭作文和書面作文,所以,再也不是一個“寫”字能涵括。修飾語“理思”,則是將作文與平時的自由隨意談論有所區別,強調作文時的條理性和相對完整的構思謀劃性。
(胡登世 江蘇洪澤縣教師進修學校2231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