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簡單

周 圓

“努力,奮斗,只為生存,如此簡單。”他輕描淡寫地說著,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我望著屏幕上那行加粗的黑體字,心想:這是他的自我鼓勵吧!“如此簡單,生活真的是如此簡單。”我在心里默默地說。

(一)

說實話,看到這句話時,我是產生過共鳴的。因為當我遭遇世態冷暖時,當我嘗試著用各種方式試圖說服自己接受一些現狀時,我發現用“這個社會就是這么現實”來解釋就會顯得合乎情理。不可否認,很多人現在的努力奮斗就是為了讓自己有一個好的將來。好吧,那就讓我現實一點吧,我承認考大學只是為了以后生活得好點,這是我最真實的想法。我記得郭敬明曾經說:“高三的學生是坐在地獄里仰望天堂。”于是,我就在想,也許我明年就可以在教室里正襟危坐地仰望天堂,直到脖子酸疼。

“天堂”對于此時的我來說尚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地方。

(二)

偶爾心情舒暢的時候,我會和朋友聊到大學,聊到前程。我說:“我有機會就去沿海地區,特別是廣州。”然后朋友就打擊說:“你到廣州被金融危機毒害身亡了,我可不替你收尸。”過了半晌,我的同桌又十分神往地說:“我最喜歡哈爾濱了,我喜歡有雪的地方,當雪降落時整個世界都會變得干凈起來。”“算了吧,我還不了解你?你喜歡的是那個有著崇明島、LV商標泛濫成災的上海。你啊,典型的庸俗的拜金主義者。”我打斷她的自我陶醉,她被我的話氣得無語,不再搭理我,似在繼續向往心中的哈爾濱。

其實我知道,這個社會,還是現實一點比較好。有人說有抱負、有理想的人更有大志,他們不是庸俗的現實主義者。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你的理想是建立在什么基礎之上的?金錢?名譽?還是只為了生存?

“人真的是一種完全以自我為中心的動物嗎?”我不禁向天發問。

(三)

在我思索著北京大學和清華大學的通知書到底哪個更漂亮時,老師正在發期中考試的試卷。那時我在想:到底是誰發明了用紅色的筆來打分或者說用“√”來代表正確、用“×”代表錯誤。我想這個人肯定是個天才,但是為什么不用“√”來代表錯誤、用“×”來代表正確呢?這個問題我一直沒有想通。后來朋友告訴我說:“這就如牛頓發現萬有引力一樣,亙古不變,而且為人們所熟知,如此簡單。”于是,我便記住啦,很多事情就是如此簡單。

人生無奈,我們都曾是快樂而簡單的孩子,但是世俗的一切漸漸地把我們原本的純潔一點一點侵蝕掉了。我們都曾相信過永恒與真誠,然而現實的社會,往往讓我們不知所措。曾經我們一群朋友在一起發出相同的感觸:有很多人,小時候學習很出色,長大后隨著環境的改變卻變得落拓,最終離開學校,結束了學習生涯,從此和我們這些在校生生活在了不同的世界。曾經有人說:“如果你真正走進他們的生活,會變得跟他們一樣,你會發現他們內心因沒有追求而百般無聊。”于是我就想起了我讀初二時的那個班:很亂,但對我來說很重要。我想,那些過早退學的朋友現在或許在某個城市或者就在我的周圍,隱忍地生活著,現實將會慢慢地磨平他們的棱角。那些曾經桀驁不馴的少年終會在某一天走出人們的視野,然后消失不見。

沒有預兆,一切都是如此簡單。

那么,他們在憶起過去那段不知天高地厚的日子時,是否還會擁有如此簡單的快樂呢?我想,應該會吧。

【作者系湖南省常德市鼎城區第一中學淺草文學社社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