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脯四兩不及素臉一張

孟　靜

女一號一定不可以大波，這是海巖劇的成功定律之一，也是絕大部分影視作品的規律，四小花旦沒一個稱得上豐滿，超過C杯只能在二、三線苦苦掙扎。

聽說海料三部曲又要重拍，最后一部《拿什么拯救你，我的愛人》2005年才插出，熱氣還在，就被急急翻出米回鍋，實在是因為原創匱乏，海巖自己近年的戲也向乎沒什么像樣的。

十年前，第一次看到《永不瞑目》時是在一個MTV，陸毅和蘇瑾激情擁抱，估計所有人，所有女人看到那時的陸毅，第一反應就是這小男孩真健康、真干凈。至今看到結局時他被歐陽蘭蘭一槍索命，我還會掉眼淚。如今想找到這樣的男演員電難了，縱然生得好看，也不會再有那種胎質極薄的白瓷被擊碎的毀滅之美。兩個女主角，都不像書中描繪的，歐陽蘭蘭本來是冷硬的，但袁立顫顫巍巍的大胸脯里裝的全是誘惑；蘇瑾永遠男式T恤似的硬朗，讓人費解怎么會對少年有那樣的震撼。

我以為男人一定是愛歐陽蘭蘭的肉感白嫩，但那時我一個男同事說：“你看蘇瑾鼻子的線條，多美?！焙髞碛致牭揭粋€故事：蘇瑾模特出身，演技很糟糕，趙寶剛一直猶豫要不要用她。執行導演劉心剛學美術出身，最講究構圖，他不斷攛掇，驚嘆蘇瑾在鏡頭里的美不勝收，她以美擊敗了其他競爭對手。

女一號一定不可以大波，這是海巖劇的成功定律之一，也是絕大部分影視作品的規律，四小花旦沒一個稱得上豐滿，超過c杯只能在二、三線苦苦掙扎。童顏巨乳只是日本AV傳說，不是中國觀眾所能承受之分量。舒淇盡管是拍三級片出身，但她的胸部比同時代的葉玉卿、李麗珍都要小巧，所以她才有機會讓觀眾忘記她的胸，記住她別的部分。

從最早的徐靜蕾到后來的孫儷、于娜，海巖劇全是大學男生的審美標準：淡，眉眼、演技和三圍一樣平淡。這種審美觀頑固地存在于北京部隊大院出來的一部分男人心中，比如王朔，他痛恨豐乳肥臀，偏愛苗條、有少女感的身體。葉京講過，徐靜蕾的長相是他們那代人夢中情人的樣子。我相信這絕對只是一部分人，內心抗拒成長，渴望干凈透明，又對現實絕望的一部分人的幻想。海巖是公安系統子弟，但他有同樣的審美取向。

《你的生命如此多情》里的常遠是唯一的例外，眼神愁苦得像小寡婦，波瀾壯闊，反而女二號張靜初比較像女主角的樣子，必須戴上金絲邊眼鏡遮蓋她的吸引力。因為“男人絕不向戴眼鏡的女人調情”，眼鏡代表著古板，暗示著床第之間的乏味，想想吧，當你親吻一個女人時，卻不小心碰到她冰冷的眼鏡腿，我早年的一個同事和他的女友都戴著眼鏡，兩人的鏡腿絞在了一起，不得不取下來，取出螺絲刀修理好，這是多么殺風景的場面!所以在海巖的極盛時代，那部戲依然收視不好。

海巖劇的主力觀眾群應該是女性，她們當然不會喜歡有侵略性、有視覺壓迫的女人，沒人相信這種女人有可能心智比平胸女更單純，再加上偏愛洛莉塔的男觀眾，必然要使肉感女失去收視率。外表清淡的女孩又特別符合海巖劇的主題：具有欺騙性清純的臉下面隱藏一順復雜的心。她們以正義之名，毀掉一個單純男孩的人生，甚至性命，讓你無法指責她的義正言辭，但內心又絕對無法親近她們，從而塑造出一個個極致、純粹的男主角。

近幾年的海巖刷沒落的一個原因就是女主角越來越淡，淡到連眉眼都讓人記不住，《舞者》的兩個女演員，我看了好幾集，都無法分清那兩個人，演員的個性魅力徹底喪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