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海忠
數字出版這個名詞現在越來越多地掛在我們嘴邊,一不小心就會冒出來。作為一種大趨勢,該來的一定得來,不時地說道說道,有助于我們心理上有所準備,不至于面對新事物突然慌神。其實,對于數字出版,我們的認知是一步步進化的。曾幾何時,我們以為把電子版的光盤打包賣給某個機構就算是“數字出版”了,后來發現那是我們“數字”了,實際上是人家“出版”了。渠道不在自己手里,沒什么話語權。現在誰都發現要自己有資源,有平臺,有渠道,有產品,一條龍以后,才算自主的“數字出版”。
無論是PTC還是北大方正,都瞧出了出版社的這點心思,他們推介各自研發的系統平臺,據說是迎合了出版人希望“存得進,取得出,用得上”的數字化構想,幾家大公司輪番掀起了數字出版科普浪潮。
出版人反而開始冷靜下來。動,還是不動?這是個問題。
常言道,謀定而后動。關鍵是我們需要謀什么。
關于投入。作為經營者,省下的就是賺到的。在數字出版的標準、技術還在探究階段,是出版社和平臺研發者一起承擔研制費用還是出版社獨自出資,委托有關公司為自己度身定做一套系統?后者是出版社做了先行者,但同時也成了實驗臺上的小白鼠,中小出版社不宜。前者的問題是出版社能否享有共有知識產權并在這一系統的出售或后續推廣運營中分享贏利。個人以為前者也不適合中小出版社打頭陣。結論應是密切關注進程,但先不動。讓出版巨頭們燒錢探路不算下策。
關于贏利模式。所有的贏利模式的前提是要讓價值鏈得以生成并有效運轉。通俗一點,就是讓數字出版整個環節的參與者都獲得價值,那才會贏利。出版社要獲得利益,但必須建立在:作者得利,甚至是比原來的紙媒出版更多地得利,讀者得利,實際上只要比原來的紙質閱讀花費更少,獲取的有效信息更多,更便利;渠道(網絡或者手機運營商)得利等。如果出版社在理念上是立足于整合自己積累的出版資源,通過重復利用,再生產品,那么作者那頭的利益保證必須優先考慮,有相應的措施確保他們的知識產權的數字化收益。否則誰來投稿?讀者那頭會遇到如何改變原來的消費習慣(海量信息網上免費查詢)。
關于產品。出版社到底有多少特有的,符合讀者需求的內容,可以讓讀者不得不付費數字化?有了數字化平臺以后出版社想干什么?出版社在數字化出版的業態角色是生產者,經營者,還是生產經營者?這些都是出版社需要思量的。PTC和北大方正在開發的模板中都有一個功能,那就是把已出過的書或以后要出的書按內容加上分類標簽,以便重新整合,出新品。但本人提了一個問題,那就是有沒有先行一步的試驗者有重新整合過的數字化產品在市場上得到認同成功的案例。答案是“這個應該有的,但是沒有”。確實,試水數字出版,贏利模式是個難題,讓系統研制開發者回答這個問題有點不合理,但是,出版社思考過我們花大力氣、大本錢開發(購進)的數字化功能用處在哪里、怎么用了嗎?以簡單的教輔圖書為例,理論上我們可以把所有的題目按知識點、題目難度加上標簽的,但是就能以此很快新書出爐?未必。再簡單的題目選編,總的有一個結合具體讀者定位、教學實際的選哪怕是抄的智力勞動過程,不是機械化流水線可以生成的。
關于特色。只有在特色上做足文章,成為比別人好或者某一領域比別人好而且全的,才有可能為相應的消費者所關注。這就是數字化出版熱潮涌動之初人們特別關注的內容問題。數字化的系統平臺應當是大同小異的,特質的內容方面則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的。或許,某個出版社借助數字化的平臺,專做參考教案的,各科做到最新最齊,匯集一流名師,能做出品牌;另一出版社依托不斷維護更新的題庫專做某種門類的試卷,既有成品,也有可以按需生成的半成品,也能做出品牌。但難以想象一家出版社什么都做,什么都能在數字化以后贏利。當務之急,是出版社自身確定特色產品的定位,深度開發,堅持努力。如果自己出版社的網站還是一個鮮為人知,少有問津的狀況,那么第一步是先給網站取一個好聽又好記的名字,多下工夫把特色產品盡快在網絡宣傳。
個人以為,3G手機的問世,是中小出版社介入數字出版的最佳契機。一方面移動收費的模式消費者已經接受,另一方面,出版社當好內容提供商(cP)的角色,可借力于服務提供商(sP),低成本開始數字化的運行,積累感覺和經驗。
當讀者閱讀方式發生改變,但對你的內容閱讀已經成為習慣、愛好,甚至一種生活方式,你上馬全功能的數字系統不遲。沒有看家的本領,沒有鎮社的寶貝,上再先進的系統都為時過早。又何況是當下數字出版標準化尚無定論,自己還搞不清有平臺干什么、怎么干的時候,不妨緩行一窩風地都來打造數字化平臺。當然,這不是和數字化出版反潮流,謀定而后動不是不動,而是腦袋先動,錢袋能不動暫時先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