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最近世界衛生組織提出警告:經濟危機可能導致精神健康問題加劇。不過,這已經不是警告的事情了,而是事實,甚至企業高管自殺的現象也屢見報端。
但這里有一個問題,就中國而言,企業家群體形成的時間并不長,發財的人往往是最近20來年抓住了機會。這樣算下來,當初因為抓住機會而發達,而現在因為破產而逃亡或自殺,那這樣還不如當初不抓住機會——像普通人一樣,還能踏實多活幾十年!
當然這有一定解嘲意味,不過也有一個非常重要的話題包含其中——管理者是否被自己的事業給異化了?換句話說,當你駕馭事業的時候,是否還有“自由的能力”?
異化和自由是欲望管理話題的核心。最近筆者一系列“管理者欲望管理漫談”文章,核心問題其實就在于此。
經濟危機,更像是一塊試金石,不僅是對管理者經營企業能力的考驗,也是對自己精神自由能力、抗擊打能力的考驗。每個管理者的職業生涯都需要至少親歷一次大規模的經濟危機,無論成敗,從中必有所得所悟。
被事業“套牢”
人們是怎樣被事業“套牢”的呢?
有這樣一個故事:一位國王常常在自己的必經之路上看到一個無憂無慮的孩子。國王無論是心事重重、憂郁地經過,還是眉頭舒展、愉快地經過,都發現這個孩子在無憂無慮地玩耍。
顯然國王心情不好的時候居多,與這孩子反差太大了。于是心理不平衡的國王對老宰相說:“這個孩子怎么比我過得還好?你想個辦法別讓他老是這樣了。”老宰相領命,憑借自己豐富的人生經驗終于想出個“妙計”:讓這孩子當個管敲鐘的官員。
從毛頭小孩到一下子得到老天垂青做了官,這孩子覺得自己真是走運到家了,而且——這個官職要管的事情很簡單,就是每天下午4點必須準時敲一下鐘,敲完就找老宰相領錢,其他時間想做什么做什么。惟一的問題是,敲鐘的時間必須準時,差一點都不行。
一開始孩子很愉快地履行著職責,拿到錢就歡呼雀躍,但時間長了,發現自己每天敲完鐘之后,腦子里就在惦記著第二天的事兒,雖然這個“官”的工作就那么一點點,但是差了時間就拿不到錢,而且還會被斥責。于是這么一點點職責,成了孩子早晨睡醒心里就在擔心又很感乏味的事情。
一段時間過去,老宰相完成了任務,國王見到的孩子果然不再那么讓人羨慕了。
這其實就是被職責所異化了。什么是異化?并不是個陌生的概念,對管理者來說,你駕馭的事情、創造的工作成果,反過來成了統治自己的一種力量,反而被其所束縛了。人通過工作和生活而實現自己,結果反被工作和生活所累,就是異化。
前一段時間,本已從聯想撒手淡出的柳傳志,又重返董事長職位,在筆者看來頗有些被異化的味道。65歲的柳傳志一再強調:“聯想一定要成為偉大的公司!”殊不知,“偉大”對管理者來說從來都不是什么好目標。偉大,帶來的往往是一種難以抑制的膨脹感!而膨脹,會嚴重影響人的判斷力和自制力。
“革命之路”
最近有個影響不小的美國電影,叫《革命之路》。一個美國中產階級家庭,丈夫在一家大公司任職,得到高層器重,妻子在家相夫教子。外人眼里這樣一家算是很幸福了。
但是他們正在醞釀一場“革命”。這個革命就是辭掉工作,一家人搬到心目中的“浪漫之都”巴黎去,雖然還不確定在巴黎做什么——因為現有的工作和生活太乏味了,丈夫覺得自己一生最可笑的事情,就是從小看不上父親在這家公司按部就班地上班,而自己居然也過上了同樣的生活!妻子也經常期待著發生什么刺激的事情。
他們把“革命”計劃興奮地對同事、鄰居們講,但是人們會連連追問計劃的可行性,結果除了一個得精神病的數學博士很理解,每個“正常”人都覺得這個計劃太孩子氣了……
電影小說作者對這個故事給出的答案是:“離開,又能如何?生活本來就是這個鳥樣!”
但是換個角度看,這對夫婦也可以說缺少了獲得幸福的能力,缺少了享受工作、享受生活的能力。一言以蔽之,無論處在什么境遇下,即便很優越,也要想辦法擁有“自由的能力”。
既然對抗異化,就是反過來“自由化”你的工作和生活,那為何不讓“自由的能力”來承載各種事情呢?
在遲鈍中自由
渡邊淳一在《鈍感力》里提到早年在醫院工作時的一個同事,可能比《革命之路》男主角的工作還要乏味:做主任教授的第一助手。而且這個職位是沒有什么人參與競爭的,不是因為技術要求高,而是這個主任教授總是沒完沒了地斥責人。試想一邊做著手術,一邊承受主任教授嘟嘟囔囔的呵斥,身邊還站著一群第二、第三、第四……助手,換誰也難以忍受。
但這個第一助手不論教授說什么,都是“嗨嗨”地點頭。于是,手術緊張的時候,一邊是教授的習慣性呵斥,一邊是第一助手“嗨嗨”的回應,簡直成了有韻律般的一唱一和。
要是《革命之路》的男主角,可能早就要籌備出國了。但這個第一助手最不得了的地方,是沒有被斥責影響,手術完了還能談笑風生地和同事說手術過程的驚險,注意力在手術的過程上,竟然壓根兒沒聽進教授那些令人不快的訓斥,而且因為總是能和教授合作參與高難度手術,幾年下來也成了頂尖高手!
這個小案例給人的啟示就是:一方面,遲鈍反而是獲得自由的一種重要能力;另一方面,要在工作中精進,注意力就要放在價值的實現上。
自由總是有其支點的,對外:把注意力放在價值的實現上,了解自己的價值所在,然后拒絕干擾,集中精力實現價值;對內:保持一定的精神自由,可以源源不斷地給實現價值輸送能量——精神自由其實也是價值,而且是種任憑風浪、我自巋然的主觀價值。主觀的價值和客觀的價值總是相生的。
股市中,人為了克服貪婪與恐懼,有種設置止盈點和止損點的方法:股價高到某個位置就出,低到某個位置就大膽買,這樣就為復雜環境里找到自由和主動提供了條件。
“自由的能力”也是如此,把注意力放在價值實現上,有所“抓”,也有所“放”。
經濟危機以來,冰島是第一個“破產”的國家,但是媒體在采訪時,卻發現自哀自憐在冰島并不“流行”。甚至有人說:“(危機)讓我感到滿意的地方在于,人們開始變得親近起來、更有人情味。”
“不管怎樣,我們還有溫暖的家和廉價的熱水。當我心情不好時,我可以站在噴著熱水的噴頭下,想站多久就站多久。”
自由就是快樂!管理
責任編輯:化 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