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種過地,對農活比較熟悉,我常覺得寫作教育如同農民種地,芒種秋分,稻秧麥苗,種管收割, 既有四季規律,又各各不同。教學生寫作文,如同農民種地一樣,是一種大地上的實踐行為。
只是這種常識在我們的作文教學中被日漸淡忘,我們常常有意無意地用一套或完整或散雜的模具把一個個產品壓制鑄造出來了事。很多人把寫作玄奧化,認為教師無力駕馭作文的指導,以虛無的態度看待作文教學,似乎只能讓學生自生自滅。這種教育之下,學生作為一個寫作個體雖然收獲不多,但“人”的靈氣沒有被扼殺光,偶爾還會有幾條“漏網之魚”,帶著原生態的智性靈氣。而另一種教學方式實則更為可怕:把寫作當做一種程式化的技術,把各種“法”當成圭臬,如“開頭十法”“過渡照應六法”等等泛濫,甚至連修辭手法怎么用都有一套程序范式,這樣訓練出來的學生作文充滿種種可怕的“法理”,卻缺乏智慧與想象,沒有年輕學生的情感個性特征,更沒有青春飛揚的魅力,長此以往,連人的基本情感甚至品性都會變得虛假。
寫作不僅僅是一種技巧,它是生命的一種存在方式,在自我展示中體味生命的意義。當寫作者通過對生活的感受和思索而產生豐富情感和思想認知時,他需要向這個世界袒露胸懷、展示才情—寫作正是這樣一種方式。
而我們教師最重要的作用,是幫助學生練就善于“發現生活”的眼光—發現心靈的廣闊,發現自然的美好,發現生活的五味俱全……一篇真正意義上的作文,是“生活”這個永恒主題在學生心靈上的藝術投射,雖有別于作家的創作,但寫作情感的觸發、對生活的感悟是一樣的。我們應該讓學生通過自己的眼睛,用自己的視角去觀察、審視這世界萬物,創造出屬于學生自己的,一個色彩斑斕、生氣勃勃的語言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