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在和諧社會的構建中,企業、政府發揮著各不相同但又不可或缺的作用,現階段我國企業社會責任缺失現象嚴重,同時,政府在規制企業行為過程中存在著不作為現象,其結果是和諧經濟關系和社會關系的斷裂。本文認為,要矯正企業社會責任的缺失必須訴求于政府規制,但同時也要對政府行為進行必要規制,減少規制失靈現象,提高規制效率,為和諧社會提供良好的經濟條件和社會條件。
關鍵詞:企業社會責任;政府規制;規制政府
中圖分類號:F270-05
文獻標識碼:A
改革開放以前,我國經濟生活中以計劃經濟為主,企業—政府—社會關系模型以主導模型為主,即企業在政府的控制下進行決策,企業成為政府對經濟生活進行微觀管理的工具,經濟生活政治化。同時企業的行為又會影響到政府的決策,實質上政府又被企業所俘獲,又出現政治生活經濟化的現象。此時企業社會責任以經濟責任為主導,但由于計劃經濟下必然會出現短缺現象,因此可以說,企業的經濟責任也未能很好的完成。改革開放以后,隨著經濟體制改革的推進,我國經濟、社會關系逐漸捋順,企業社會責任逐漸趨于合理化,其行為邊界進一步清晰化,但由于改革的漸進性及路徑依賴等因素的影響,企業—政府—社會關系還未真正走向良性發展的道路,企業社會責任出現扭曲,作為企業社會責任核心的經濟責任并沒有很好的完成,其他社會責任,如環境責任、法律與道德責任更是出現了嚴重的缺失,怎樣解決這一問題是我們急需探討的一個課題。
一、企業社會責任理論演進
一般認為,企業社會責任概念起源于美國(Sheldon,1924),有關企業社會責任概念的界定,一直是理論界討論的熱點,但一直沒有統一看法。Bowen(1953)、Davis(1960)、Carroll(1996)、Wood(1991)等人從不同角度對企業社會責任概念進行了界定,經濟發展委員會(CED)對企業社會責任的闡述更加完整,它提出“企業的職責要得到公眾的認可,企業的基本目標就是積極地服務于社會的需要——達到社會滿意”[1],報告用三個同心責任圈來說明擴大的社會期望:最里圈,包括明確的有效履行經濟職能的基本責任,比如產品、就業以及經濟增長等基本的責任;中間一圈,包括在執行這種經濟職能時對社會價值觀和優先權的變化要采取一個積極態度的責任,比如尊重環境保護、雇用以及與雇員之間的關系,以及消費者希望得到更多的信息公平對待、避免受到傷害等;最外圈,包括新出現的還不明確的責任,也就是企業必須保證越來越多地參與到改善社會環境的活動中來。這一定義不僅具有廣博的包容性,而且對于企業社會責任的位階關系也進行了初步考察。
雖然傳統經濟理論認為企業的唯一任務就是在法律的范圍內,在經營中追求利潤最大化在經濟發展過程中居于主要地位,但隨著企業社會責任理論的演進,這一理論也越來越為眾多企業所接受[2]。企業社會責任觀的演進與“企業—政府—社會關系”的基本模式演進有高度相關性。“企業—政府—社會關系”模式的演進大致分為以下幾個階段:(1)市場資本主義模型(18世紀末—19世紀末):即企業系統可以在相當程度上免受環境中社會力量的直接影響,從而企業可以專注解決與市場經濟力量有關的問題;(2)主導模型(19世紀后半期):即政府和企業主宰著我們社會的絕大部分個人和團體,一小部分精英凌駕于系統之上,以犧牲多數人的福利為代價,為少數特權人物贏得財富和權利;(3)動態力量模型:它將經濟系統描述為一種由寬泛的多種力量相互作用的系統。企業無法獨立于他所處的環境而存在,也無法主宰這一環境,同時企業是形成環境的主要因素;(4)相關利益團體模型:這一模型重新定義管理的優先次序,強調了管理的道德責任,認為公司在運營過程中每一個相關利益團體的利益都必須予以考慮,而不是簡單的作為可增加投資者財富的工具,要識別并通過工作來滿足廣泛的相關利益團體的要求。
與此相對應,企業社會責任觀也發生了相應的變化:在市場資本主義模型下形成了傳統企業社會責任觀,即企業如果盡可能高效率地使用資源以生產社會所需的產品和服務,并以消費者愿意支付的價格出售它們,企業就盡到自己的社會責任:18世紀和19世紀企業在承擔社會責任方面不積極行動,同時在19世紀末托拉斯組織已經存在,由于不存在與之相抗衡的利益團體,因此大企業通過各種腐敗行為操縱著政治家和立法機構,出現了嚴重的“政府俘獲”現象,大企業恣意行使著他們所擁有的特權,強化了其經濟利益,其代價是企業社會責任的喪失和公眾福利的減損;20世紀初—20世紀中期,隨著“企業—政府—社會關系”的演進,出現了三種相互聯系的觀點,即管理者是受托人,也就是說,公司賦予他們相應的權利和地位,不僅要滿足股東的權益,而且要滿足顧客、雇員和社會的需要;管理者相信,他們有義務平衡這些集團之間的利益。事實上,他們就是各種各樣的利益集團之間相互沖突的利益協調人;許多管理者都同意服務原則,雖然這三種觀點各有側重,但其內核是相同的。隨著經濟社會的發展,企業社會責任觀點繼續演進,雖然在其演化過程中,高效率地利用資源創造利潤仍被看作是企業的基本社會責任,但諸如法律責任、環境責任等也都充實到企業社會責任之中。
從企業影響力理論的變革中也能反映出企業社會責任觀的演進軌跡。企業影響力是企業通過行動改變社會的力量和強度。企業影響力的來源是社會賦予企業的一種職權,可以將資源有效地轉化為社會所需的產品和服務。作為實施這種轉化的回報,社會給予企業采取必要和合理的行動的權利,并允許獲得投資回報。由于企業影響力對于個人自由和財產通常會有潛在的影響,因此企業影響力通常都是在政府的控制之下行使的。企業影響力包括經濟影響力、環境影響力和政治影響力等。在企業影響力的發展過程中,出現過兩種有代表性的觀點,即主導理論和多邊制衡理論。主導理論認為,在企業影響力結構中,企業居于突出地位,企業影響力的運用得不到政府的有效監督,其結果使企業從自身利益出發改變周圍環境而不將公眾福利作為其行動函數的一個影響變量。多邊制衡理論認為,企業影響力是在社會中發揮作用的,而在這個社會中,其他的組織如市場、政府、勞工、教育以及公眾觀點也都有其強大的影響力。在一個多邊制衡的社會中,政府、社會利益團體、社會價值觀、市場與相關利益體共同決定著企業影響力發揮作用的邊界。因此可以看出,在企業影響力主導理論下,企業社會責任模式與市場資本主義及主導模式相對應,而在多邊制衡理論之下的企業社會責任模式與動態力量模式及相關利益團體模式相對應。
二、我國企業社會責任缺失的原因分析
企業社會責任的構建是一個系統工程,涉及到企業、政府、社會三者的關系,它的形成是三者互動的結果,其中任何一個環節出現問題都會對企業社會責任產生很大的影響。而現實中,不論是企業、政府還是社會方面都存在固有的缺陷,從而導致企業社會責任的缺失。
1企業內在自主性的自然缺失
古典經濟學將企業視為一個“黑匣子”,而新制度經濟學將其視為一種資源配置方式、一種治理結構,雖然二者考慮問題的角度不相同,但二者相同之處便是企業是理性的,以利益最大化為目標,這就從根本上決定了企業不會自愿承擔社會責任。
(1)企業的成本—收益分析。在任何時候企業都面臨很大的利潤壓力,企業會嚴格遵循MR=MC這一硬的約束條件,對企業的生產經營實行嚴格的成本—收益分析。對于企業社會責任的有關投入,如進行污染控制、生產安全設施的投入等,雖然能夠帶來巨大的社會收益,公眾福利會大大提高,但在企業的決策層來看,這些投資在短期內并不會給其帶來明顯的經濟利益,短期內反映在經濟中只能是成本的增加、收益的減少。承擔社會責任就是對企業利潤的一種擠出,有違企業的成本—收益分析,因此,企業有動力不承擔企業社會責任。同時對于企業社會責任與企業經濟績效之間的相關關系一直是理論研究的熱點,由于對企業社會責任的界定以及企業盈利能力等實際問題的影響,專家對于這一問題研究的結果有很大差異性:有些專家認為企業具有良好的社會責任聲望既沒有什么大的好處,也沒有什么大的好處;而另外一些專家從實證分析中得出結論“承擔社會責任的企業肯定不比那些不承擔社會責任的企業經營的差,或許要比他們經營得好”[3]。因此,我們不能武斷地說企業承擔社會責任與企業經濟績效之間有必然的聯系,也就不能以經濟績效為幌子來拒絕承擔社會責任。
另外,由于外部性的存在,企業有不承擔社會責任的沖動。外部性的存在意味著企業所承擔的私人成本與社會成本不一致,或者企業的私人收益與社會收益不一致。如果沒有外在監督與約束,企業的最優選擇是按照MR=MCp安排其生產,而對于社會來說最優選擇是按照MR=MCs安排生產,其中MCp表示企業不承擔社會責任時的成本,而MCs表示企業在承擔社會責任的條件下的成本情況,很明顯MCs>MCp,由于存在外部社會成本,在實現私人均衡的狀態下并不能實現社會均衡。
(2)小集團行動優勢與相關利益團體的缺失。企業承擔社會責任的度的決定最終會由企業與相關利益團體之間的討價還價來決定,如果雙方力量均衡,則企業社會責任的度的界定就較為合理,如果雙方力量失衡,則相應企業社會責任的度就會有失偏頗。
由于在一個集團中,集團收益具有公共性,因此對于一個集團來說,天然存在著提供低于最優水平的集體物品的傾向,集團中的個體數量越大,它提供的集體物品的數量就會越低于最有數量,偏差也就越大。因而與大集團相比,小集團“具有更大的有效性”,即“相信組織的小集團一般總能夠發掘并使用其能量,而在大集團中,能量經常是潛在的”[4]。由于企業在決定社會責任的度的過程中屬于相容性集團,同時社會壓力與社會激勵能夠在較小的集團中起作用,因此對于小集團來說“從一開始就處于優勢地位”。而對于相關利益主體而言,雖然也是相容性集團,但由于其集團個體數量眾多,會出現嚴重的“搭便車”現象,形成典型的合成謬誤現象,集團行動的理性程度大大下降。體現在企業社會責任度的決定中,表現為相關利益團體的行動劣勢,其結果是企業社會責任度的界定失衡。更為嚴重的是,改革開放以來,中國各種利益集團分化嚴重,但卻沒有形成相關的利益制衡機制,結果以企業為代表的強勢集團的力量越來越大,而與企業利益集團相對應的消費者組織、工會組織、環保組織等相關利益團體相當不完備或根本不存在,導致企業濫用其行動優勢,大肆侵占公眾利益,致使企業社會責任的缺失。
2外在正式制度約束的缺失
政府作為宏觀經濟的調控者,擁有一定的暴力潛能,是博弈制度的供給者和經濟發展的維護者。因此,如果政府在行使其職能時行為出現扭曲,這就意味著經濟發展的外在約束條件改變,其結果是微觀經濟主體行為邊界的改變,經濟效率就會有所不同。而對于企業來說,一旦政府規制這一外在約束條件出現缺失,這意味著企業承擔社會責任的外在約束條件軟化甚至消失,企業的活動就會發生根本改變,即使不是在表面上,也會在實質上將企業的經濟責任絕對化,而忽視對其他社會責任的承擔。
(1)政府俘獲。政府俘獲理論認為,政府規制是特定利益集團的一種收益來源,而確立政府規制的立法機關或政府規制機構僅代表某一特殊利益集團的利益,而非一般公眾的利益。作為一種制度,政府規制是產業所需并為其利益服務而設計和實施的,它往往是產業自己爭取來的。受規制者可以通過經常的千絲萬縷的聯系和持續的壓力,使規制者以合作甚至順從的態度對待受規制者。這種特殊而又微妙的關系以及其手中擁有的自由裁量權,使尋租行為成為可能。這種尋租行為增加了尋租者的個人收益,卻使社會的凈收益受損,從而最終損害了經濟發展的動力結構。這樣,政府規制就成了經濟系統的一個內生變量,它就像一件特殊商品,人們可以根據供求條件來推測規制僅代表某一特殊利益集團的利益,而非一般公眾。有關企業社會責任的法律法規的制定是政府、企業、相關利益集團多邊討價還價的結果。企業集團作為一個小集團,其行動具有內聚力,并且在向政府傳遞信息時存在嚴重的機會主義行為,即“信息的不完整或受到歪曲的透露,尤其是旨在造成信息方面的誤導、歪曲、掩蓋、攪亂或混淆的蓄意行為” [5],而政府處于信息劣勢,再加上相關利益集團的缺失,政府決策便會受到企業行為的較大影響,出現政府俘獲現象,其直觀表象是企業社會責任的缺失。
(2)政府職能及其行為偏好。通常認為政府職能有:保護性職能、生產性職能、再分配產權[6]。其中,保護性職能有相當一部分是通過政府規制來實現的,并且政府的保護性職能越來越得到另外兩種職能的增補:安全具有明顯的外部性特點,由政府來提供以發揮其生產性職能便有了經濟上的可能性;產權的變更意味著收入及經濟機會的再分配,因此產權的再分配會對政府規制產生影響。我國政府職能經過多年轉變,合理程度增強,經濟效率大大提高,但仍存在政府職能扭曲的情況,如政府還未真正從生產、管理型政府轉向服務型政府,對微觀經濟主體干預過多;政府的產權分配和再分配職能未能真正發揮,在產權的初始界定和再分配中,政府難以充分作為;信息的生產作用不大等。不合理的政府職能必然會限制其行為的理性程度,而政府行為是政府規制的外在反應,因此不合理的政府職能必然導致規制的扭曲。政府作為一個利益相關者,它追求的是稅收和租金最大化。如果新制度安排帶來較高的社會福利,但帶給統治者的租金較低,那么統治者會發現,建立一種新的制度安排并不是它的利益所在。因此,會出現國家有意維持一套低效率產權的情況,即出現“諾思悖論”。傳統計劃經濟體制條件下,政府不僅進行宏觀調控,而且還組織微觀生產,其典型特征是經濟生活政治化。伴隨著經濟體制改革,政府逐漸退出微觀生產領域,面臨著巨大的租金損失。由于我國采取的是漸進式改革,以誘致性制度變遷為主。這種制度變遷方式雖然會避免較大的摩擦成本,但又給政府帶來兩難困境:要推動制度變遷,就必須放棄大量的租金;要使制度變遷順利進行,政府手中又必須有大量的資金積累以解決變遷中出現的問題,這種資金積累僅靠政府財政收入的積累是實現不了的,又必須有一定的租金來源。政府在兩難的困境中,往往會傾向于保留自由裁量權。因此,政府會利用轉型時期的體制缺陷,尋找新的追租空間:由于路徑依賴,政府在制定政策時,片面以經濟性指標為主要績效評價指標,而忽視社會性指標;政府會無意但在大多數情況下是有意地維持產權失靈的現狀;利用制度演進的滯后性,大量侵占公眾利益等等,以這些方式來彌補改革過程中大規模的租金需求。社會性規制的缺失便是政府無意或有意進行的創租活動。在企業社會責任度的界定中,如在標準的制定、市場準入、許可證的發放等方面,政府握有很大的自由裁量權,為實現租金最大化,政府的理性選擇是將自由裁量權市場化,而在這一過程中,只有企業集團具有足夠的力量影響自由裁量權的使用,也即企業集團能夠提供政府所需的租金。體現在政府行為上就是做出有利于企業的決策,而忽略了公眾利益。
3社會監督的缺失
企業社會責任的行使不僅需要企業的內在自覺性、政府的外在約束,而且更為重要的是來自社會的監督,即來自中介機構或“第三部門”的監督。與來自正式制度的外在監督相比,社會監督能夠采用更加客觀的標準,以保護弱勢群體為目標,發揮其社會責任感,以中立者的身份對事實進行考察和客觀的闡述,得出較為客觀的結果,為企業行使社會責任、政府進行規制供給提供客觀而有效的監督。但在我國,來自社會的監督嚴重不足。
(1)社會中介組織的缺失。社會中介組織作為一種社會自治組織,它是處于政府與社會之間,聯結政府與企業、政府與市場的各種社會組織的總稱。社會中介組織在社會體系中處于一種溝通橋梁的位置,使社會體系構筑在企業—政府—社會這樣一個框架體系下。比較完善的社會結構應該是一種三位一體的結構形式,作為最高權力的主體——政府當然應該處于最高位置,發揮宏觀管理的作用,市場主體是經濟活動和經濟體系的基礎,而中介組織聯結二者,使整個體系綜合完整起來。必要的社會中介組織對于降低交易成本、協調交易關系、構建和諧社會關系、進行公共管理以及實現社會公平有著重要的意義,因此,社會中介組織處于政府與社會之間,發揮中觀管理的作用,這是其本質所在。但由于受傳統體制和社會環境的制約,我國社會中介組織的發展明顯落后于經濟社會生活的需要:社會組織化程度低,政府管了許多不該管的事,社會結構處于典型的“鞍馬型”結構狀態。即使政府正在進行職能轉變,社會組織、尤其是社會中介組織還是無法有效地承接政府轉移出來的職能,社會中介組織本身處于弱勢和缺位的狀態,成為我國政府職能轉變的制約瓶頸。
(2)中介組織的俘獲問題。從本質上看,社會中介組織的建立視為政府和企業提供外部監督,但由于社會中介組織職能錯位,導致社會中介組織行為失范。一方面,為了實現社會中介組織的“順利運轉”,中介組織重大問題的決策如主要人事任免并非依照法律,而是由其上屬主管部門進行決定。部分中介組織的管理經費主要由財政撥款,其服務性收入也由其上屬主管部門統一管理,即統收統支。這樣就導致許多社會中介組織因有隸屬或掛靠的單位而會自覺不自覺地產生傾向性,缺乏獨立性和規范性。有些社會中介組織在服務、溝通過程中甚至出現一些違法違紀的現象,成為社會尋租和腐敗滋生的土壤。社會中介組織行政色彩太濃,喪失了由法律規定的自主性,事實上成為政府機構的延伸,也使得其行為帶有嚴重的行政烙印。因此,從某種意義上說,社會中介組織被政府所俘獲。社會中介組織不能站在社會的立場上看問題,也就難以在社會扮演中介組織的角色。另一方面,社會中介組織的主旨應該是提供社會服務,而不應該是經濟利益的最大化。然而,有些社會中介組織卻惟經濟利益馬首是瞻,完全以營利為目的,公證走過場,驗資不負責,監督不認真。更有甚者,有些社會中介組織受利益的誘惑而被一些企業收買,出具偽證,蒙騙政府,欺騙百姓,因此,中介組織又會被企業所俘獲。在雙重俘獲下,社會中介組織的行為出現嚴重扭曲,甚至變成企業逃避社會責任的“庇護傘”。
三、企業社會責任缺失的矯正:政府規制
強調企業社會責任的目的在于實現效率和公平的協調,既滿足社會大多數成員的即期要求,同時又滿足了社會后續性發展的需要,實質上企業社會責任是推動可持續發展的第三種力量,是建立和諧社會的理性選擇,它代表了市場經濟的基本倫理趨向,是一種歷史進步。而企業天生的盈利性,企業具有天然的動力不去承擔社會責任,但企業無時無刻不處于一定的社會關系中,企業有責任承擔一定程度的社會責任。為解決這一矛盾,就需要政府的介入,依靠其暴力潛能來保證企業行使社會責任。而政府規制是“由行政機構制定并執行的直接干預市場配置機制或間接改變企業和消費者的供需決策的一般規則或特殊行為”[7],其目的是“努力制止不充分重視社會利益的私人決策”[8],其中所謂的新式規制更多地是關注由外部性或內部性造成的市場失靈。因此,相對于企業和社會,具有暴力潛能的政府在解決企業社會責任缺失時具有比較優勢。
1合理界定企業社會責任的度
目前由于政府的不作為或過度干預,企業社會責任存在缺位與越位:一方面,經濟生活政治化,出現企業辦社會的局面;另一方面,企業社會責任又出現嚴重缺位,導致經濟生活中片面追求經濟增長的高速度,而忽視社會的可持續發展。在企業社會責任度的界定中,政府具有舉足輕重的作用:政府可依靠其資源配置的權利,利用法律等工具制定相應標準,通過外在強制力監督企業行為,使企業履行應盡的社會責任,并監督企業社會責任的完成情況。同時,要合理界定企業社會責任的度,其前提條件是將企業看成是一個具有強烈利潤動機的經濟組織,企業履行相應的社會責任目的是在國家相應公共政策的引導下,糾正企業活動引起的不良社會影響,并且這一過程要符合成本—收益標準。
2規制政府
積極、穩健地推進政府轉型,使政府角色由經濟建設型向公共服務型轉變,政府職能由直接管理職能轉向監管職能,減少政府尋租、創租、抽租的土壤,減少政府俘獲的幾率,使政府盡可能以“道德人”、“裁判員”的身份出現。推動政府規制機構的變革,用市場治理來改進政府治理,在政府活動中引入市場競爭機制,通過市場治理使被規制者提供真實的信息,同時又將政府置于競爭環境下,降低政府的壟斷性,將政府的自由裁量權限制在合理范圍內并規范其使用,優化政府效用函數,共同改進社會福利,為治理企業社會責任缺失提供理性的政府主體。
3強化社會監督
(1)規范政府行為,合理界定政府行為的界區,為建立合理有效的社會中介組織體系培養良好的外部條件;(2)制定合理的法律政策體系,為社會中介組織的建立提供完善的法律環境;(3)形成完善的行業內部自律,為社會中介組織行為的規范提供強有力的內部硬約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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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楊全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