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 棣
是誰把我的往事,變作快樂之舟,駛入憂愁的現實?
——題記
帶花園的風景
風景的片斷,如風中疾速掠過的回憶,奔跑中的人,只能擦肩陌生的一角。縱然開始也不可能失去更多。第一眼就是風景的全部。深入就是深入了搖擺的河水。
炊煙下的公園,看起來像是為上蒼虛構的一切。
我們是一座花園,經過的人走進去,即使鮮花再美麗,也有人要重復著再次經過,愿意為此停留的,屬于旅行者的悄然。
另一種意義的時光
聽到細碎的風聲,花開的聲音,聽到最后一片葉落地的聲音,馬路上奔馳而過的追憶的聲音,似學步的小孩走來。
路燈點亮一個樹冠,幸福在樹葉上閃著動人的光。暗了又明。風在樹上柔擺,童年在那里傳來嘹亮的吶喊,無人知曉的地方是瞬間的黃光,黑色的笑容。
一切平息下來。
天邊的開始,時光有了另一種意義。
平行的角落
我生活的地方,天空上飛著世界。
褪去的色彩,染紅歲月,在別人的視野中,我們是過客,過的是不時夾有惋惜、留戀的輕嘆。每當一年中的這個時候回憶都是種病,那些回憶總是隱藏在歡樂的熟悉中,不時劃過陌生。
往昔的追懷。世界飄浮著的無奈,如風訴說,如碎片明滅,一些現實中一直與我的手指平行的塵,散落在屬于角落的暗處。
三間房
一間是我的裝滿了無序的動靜。
一間流淌著青春,老去的人在表演啞劇,四周是習慣看見的一個午后。
另一間最大的房間,是這房間的過渡,是一個舒緩的段落,人生搖曳著歡笑的塵埃,有人躲到了外面,什么也沒有。
什么也沒有也不是空虛。
無眠的飛翔
一只蛾子在路燈桔黃色的光芒里飛,緩慢地飛翔。而我分明看到了一種孤獨,記憶里的蛾子都是成群地在燈下游樂。
飛翔中的蛾子,翅膀上的時間,緩慢的喧囂。近處是寧靜,蟲鳴在背后的故事里,一片美好的遺忘,聲音遙遠,安寧的。
這一夜陪著寂寞無眠。
我不知道聲音的模樣,但永遠懷念。
白天屬于夜晚
黎明的輪廓,里面的自己望著藍的天,大地有了幸福的樣子,一點一滴的淚水串成了浪漫的事兒。
麻雀在窗外嘰嘰喳喳。聽到時光的低吟聲。就知道一切都翻涌,彼岸的瞬間,消失在這個季節,過去的人,無法重復今天的故事,季節讓一只驕傲的麻雀。為黎明歌唱。
真正的歌者知道白天屬于夜晚。
溫暖物事
來到屋外看太陽,陽光下的一切事情都在重復。
我們都是局外人。坐著也好,看著身上的衣服也好,或者低頭看著鞋,那些停留過的,掛在衣服上的灰塵上的,還有那些匆匆的走過……
某個物是人非。
陽光溫暖了,溫暖了一些人、一些事。
陰郁的輪廓
月光之上看不到月亮在哪兒,浮云在濕潤的天空中停了,輕柔,縹緲。一個脆的夢,藍的,淺淺地藍,給人硬朗的思考。
北方和南方的陰郁,自己的輪廓前面,什么都突然不清,假如把過去都拿到現在,那么,未來的事兒將被月亮無法形容。
旗幟
我們走了過去,人說是海,我說不是,是河,河有岸,海無涯,等世人懂了過去的定義,再去看海吧。河邊的樹,細碎的歲月透過冬天的溫暖,照耀著我的提著燈籠的樣子。
我的黑暗,終是要掉落下來,落到回憶的河面,或者飄流,或者成為下沉的沉默。掉落下來的文字,那是現在美好的結局,光明的旗幟。
時間中行走
白天與黑夜像在兩個不同的倉庫。
夜里的孤獨,白天的迷惘,被莫名的各種情緒折騰得像鐘表工人。男男女女,走在同一個時區里,從零到十二,從十二到零。
白天和夜晚之間,你在時間中行走,不停的鐘聲。
看見身旁熟悉的人,和過去一模一樣并沒有任何厭倦,仿佛剛剛開始。
甚至這樣,有點像膚淺的生和死。
季節的惆悵
鳥真是多,叫得響。瓦藍瓦藍的天,水上漂浮著我的城市。
田地輝煌。今年第一次的雪,把往事掩埋了,期待著開花,喇叭一樣樸素的花朵,期望也會老。
陌生的鴿子,讓我想到一個季節的惆悵,物事重來,我們坐在自己的熟悉中重新傾聽。
習慣
我失去了這樣一種感覺,尤其是夜晚。我面對的是自己。每當人們從我身邊說起往事,我都放棄熟悉的現實,把陌生的往事變成如今的抒情。當人們慢慢離去,我們是好是壞,都被大地強迫成了天空的敘述,高遠的,狹窄的,溪流一樣,會遇見大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