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震：率性筆墨，隱士品性

作為一個畫家，李大震不是為了一時的顯赫聲名，而是為了完成自己到人間來畫畫的使命，那就是與繪畫的一世情緣。

李大震小傳

李大震，原名李鏞，1940年出生于湖州市安吉縣，早年就讀于嘉興藝專美術專業。畢業后先后在浙江省歌舞團、浙江省京劇團搞舞美設計。李大震研習國畫半個多世紀，先后師從諸樂三、潘天壽等名家大師。

江南古鎮南潯文園內，相繼落成紅軍長征追蹤館、徐遲紀念館、吳壽谷藝術館、李大震藝術館、姚珠珠舞蹈藝術館等名人展館，這些展示湖州文化名人的展館，豐富了文園的文化內涵。不久前，記者參觀了李大震藝術館，并采訪了這位儒雅謙遜，具有隱士品性的著名畫家。

李大震，原名李鏞，1940年出生于湖州市安吉縣，早年就讀于嘉興藝專美術專業，在校時就以繪畫才能而頗得老師賞識。畢業后先后在浙江省歌舞團、浙江省京劇團搞舞美設計。李大震研習國畫半個多世紀，先后師從諸樂三、潘天壽等名家大師。潘天壽對其作品最初的評價是:“字畫無俗氣，難得。”書畫名家林散之曾為其畫題詩:“我愛李君名大震，獨擎椽筆畫荷花。看他雨驟風馳處，寫出靈魂成一家。”

李大震的花鳥畫，具有別樣風韻，意境深遠。中國現代文學館原館長、中國博物館學會副理事長舒乙概括李大震的畫作具有“野趣、質樸、率真”三大特點。中央美術學院院長潘公凱贊賞他:“對傳統畫論中‘心源之論’尤有感悟。所作寫意花鳥，運用傳統技法且富有自然情趣，如閑云野鶴，瀟灑脫俗，似不經意而質樸清淡之氣自在。”

李大震是潘天壽心愛的學生之一，他與潘天壽是在西冷印社相遇而結識的。那天，李大震在西冷印社癡迷地看畫展，由于他看得專注，眼鏡貼在玻璃上了，久久沒有離去。李大震異常認真看畫的神情，引起潘天壽的注意，并主動和李大震打招呼，還把自己的地址寫給李大震，希望李大震去找他。

可是李大震不去，當然，李大震是不會不知道潘天壽的聲望。一年后，在一位大夫家里，潘天壽偶遇李大震，還記得李大震，盯住問，“你怎么不來找我?”從此，李大震開始到潘天壽家里學畫。

李大震在杭州孤身一人，潘天壽曾開玩笑地說他是“和尚相”，常邀他來家用飯，討論書畫，星期天讓大震陪著爬玉皇山。潘天壽的畫室一般人不讓進，但是大震例外。踏入潘天壽畫室，大震被一種異乎尋常的藝術氣氛所震懾。師徒情深，潘天壽在“文化大革命”中受到迫害，大震為自己的老師仗義直言，受到了無情的批斗，在“勞動改造”中傷了四根脊椎骨，以致李大震十多年忍受著病痛的折磨。

潘天壽藝術的可貴之處，在于大膽的創造精神;他常說:“荒山亂石，幽草閑花，雖無特殊平凡之同，慧心妙手者得之盡成極品。”潘天壽先生的言傳身教，李大震一直銘記不忘。作為一個畫家，他不是為了一時的顯赫聲名，而是為了完成自己到人間來畫畫的使命，那就是與繪畫的一世情緣。李大震說:“我的一生，就是以上帝的使命來到人間畫畫，給人類留下精神食糧。”

李大震的國畫直抒胸臆，揮灑自如，獨樹一幟。特別是用墨大膽灑脫，融入了油畫用墨元素，顯得舒暢靈動，奔放活潑。他雖搞中國畫，推崇的卻是凡高、高更等人。在師承上，他既留心汲取前輩的長處，又不愿被師門一派所束縛，更注重師法自然，以造化為師，故能自抒胸臆，不落窠臼。李大震作畫有較強的隨意性，他從來不去刻意構思，在飛快間揮豪落筆，將生命的律動和情緒的勃發傾注于畫筆，一股狂野之氣，肆意地噴涌，作品渾然天成。

童年的生活經歷對藝術家的藝術發展起到重要的定向作用。大震生在浙北山清水秀的天目山麓，自小對各種鮮活的山村野趣諳熟于胸。故畫一些以山野小景為題材的作品分外生動傳神。他尤其擅長畫鳥，而且是縮頭縮腦、呆頭呆腦的鳥。正是在他所畫之鳥的呆相中，人們發現了這鳥的精氣神，稱之為“有思想的鳥”。這些“呆頭鳥”，正是畫家心境的寫照，表達了遠離世俗塵囂，追求清新自然的心愿。有些畫作中，又流露出困惑與掙扎的無奈。

真正癡心于藝術的人，往往不諳世故。他在一篇題為《荷花池頭情誼深》的文章中說:“真正的藝術家，對于一切都抱公正的態度，而公正的人往往被那些‘處世老手’譏為‘壽頭’、‘呆子’。潘天壽先生就是這種不顧人情世故，處處吃虧而自得其樂的人。所以在先生年輕的時侯，人家就給了他取了‘壽頭’的綽號，而他自己卻說:‘我看做壽頭沒什么不好。’于是他自署‘阿壽’。”

大震在相當程度上也是這樣一個“壽頭”，有人說他是一只傻乎乎的“呆頭鳥”。這樣的“呆”，自有一種“大智若愚”的氣度。“不與今人爭上下，要與古人比高低”，他不為名利奔波，甚至連中國美術家協會這樣的組織都不參加。他醉心于藝術，相信藝術在寂寞中燃燒，因此，他喜歡在藝術領域里孤獨漫步和默默求索。在他的身后，有一位不同尋常的女性，一直為他擋風遮雨，理解他，關愛他，也深深地敬佩他的才氣，這就是他的夫人盧路。

李大震一生只為自己所鐘愛的水墨國畫嘔心瀝血。作為藝術家，他一直跳動著與社會相通、與民眾相通的心，他也希望為弘揚和傳承民族文化作出自己應有的貢獻。浙江久安公益事業有限公司在南潯文園為他建造藝術館，68歲的李大震慷慨捐出了他的68幅畫。目前，收藏李大震作品的有吳昌碩博物館、林散之博物館、老舍紀念館、中國現代文學館，作品都是他捐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