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跡的背后是尊重

中圖分類號：G42 文獻標志碼：B 文章編號：1673-4289（2009）06-0031-01

青年教師最苦惱的就是借班上課。因為借班使得決定著課堂成敗關(guān)鍵的學情變得陌生了，原先依賴的教學習慣談不上了，師生之間的默契不存在了，善于發(fā)言的孩子看不見了。取而代之的可能是獨角戲，更擔心點到一顆“啞炮”，呼而不應或答非所問。可似乎苦什么就來什么，各種賽課，展示課又大多需要借班，所以，這種普遍的苦惱慢慢上升為恐懼。

有趣的是，大師們在異地展示時，總是借班上課，他們不但不怕，甚至連提前進班和找原任教師了解情況都省了。我有幸和于永正、支玉恒、王崧舟、孫雙金等大師共同參加過一些教學研討活動。作為晚輩，得見前輩大師的機會不多，所以格外珍惜，全程陪同、虛心討教、寸步不離。我驚奇地發(fā)現(xiàn)，課前他們無一不輕松自如、談笑風生，有決勝于千里的氣度；課堂上更是如魚得水、左右逢源，收獲預期的精彩紛呈。一些原任教師聽課后更是連聲稱奇，說感到特別意外的是那些原本不起眼或是崇尚“沉默是金”的孩子，在大師們的課堂上竟然像變了一個人似的，語出驚人，表現(xiàn)突出。

關(guān)于此，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在未得到答案前，姑且稱為“大師效應”吧。和我同感的朋友很多，許多教友撰文稱這種現(xiàn)象為“奇跡”或“神話”。直到省電教館的小陳送來了一些現(xiàn)場攝制的光碟后，我才從中找到了奇跡背后的答案。小陳指著于永正先生寫板書的一個鏡頭說：“你看，于老師多么注重細節(jié)。他把身子蹲得很低，把頭偏向一邊，這樣就不會遮擋住任何一個孩子的視線了，所有人都能看到板書。”從攝像的角度來看，這個鏡頭畫面完整，過程清晰，動感十足。小陳又播放了王崧舟先生提問的片段并介紹道：“你看王老師提問時，從不說‘你說’，而是說‘你請’，同時主動遞上麥克風。”一個字，一個動作，就足以讓孩子有受尊重的感覺，不努力發(fā)言都難。再看支玉恒、孫雙金老師和孩子對話的畫面，也多么和諧，溫馨。這些畫面都有一個共同點，教師和孩子的距離很近，師生雙方的目光有交流，如友人見面敘舊。而且伴隨著交談，老師常有撫摸、搭肩、握手等肢體語言。我恍然大悟：原來大師和孩子不僅僅在對話，還通過眼神、動作等渠道傳遞著一種信息——孩子，我尊重你。而對比著再看一些青年教師的教學實錄，我們會發(fā)現(xiàn)其間的差異是非常明顯的。課堂上他們關(guān)注的是自己的環(huán)節(jié)推進、引導言語。他們心中的答案早已界定，提問也好，互動也罷，只不過是流程而已，目標明確，急于求成。這樣的課，難怪給人以生硬之感。至此，答案已經(jīng)明確——奇跡的背后就是尊重。

再一琢磨，該給“大師效應”正名了。其實，它就是一種教育中的“霍桑效應”。“霍桑”一詞源于美國西部電氣公司的一間工廠。研究者進行實驗，其最初目的在于研究工作條件與生產(chǎn)效率之間的關(guān)系，后來卻得出了心理學上著名的“霍桑效應”。這一效應進而又被延伸到社會、人文、教育等領(lǐng)域。在教育領(lǐng)域內(nèi)的“霍桑效應”指的是由于受到額外的關(guān)注而引起績效上升。不可否認，在許多原任執(zhí)教者的潛意識中，孩子們已經(jīng)被劃分為不同的類群：活潑的、善思的、沉默的，林林總總。常態(tài)教學中，那些善于思考，喜好發(fā)言的孩子自然會受到更多關(guān)注，享盡“馬太效應”帶來的福音，而沉默寡言的孩子則受“馬太效應”影響，越發(fā)不被關(guān)注，最后干脆心靈游離，在課堂上作一具行尸。而大師們沒有先入為主的偏見，隨機點請孩子，掏真心，露真意，用真情去和孩子交流，給與孩子最大的尊重。孩子受到這般“額外的關(guān)注”后，自然會釋放出隱藏于心的潛能，努力回應、做答，出現(xiàn)“績效上升”的狀況。其實，反過來孩子們的突出表現(xiàn)也使大師們的課堂教學藝術(shù)展示得淋漓盡致，更有看頭。

作為后生，我時常想起先生于永正。他年近古稀但卻童顏不老，他常說：“微笑就是我的名片。”你別以為微笑人人都會，先生這張名片的正反兩面，都用心寫滿了一個詞——尊重。

（作者單位：福州教育學院一附小，福州 350001）